第三四一章 你是好人
隊員露出譏諷的表情,“他不是說了第二個案子的時候,服裝是商場提供的嗎?”
柳賢隨口說道:“他剛才說的有人下毒這個,啟發我了。我想去看看。”
隊員臉上的不屑更深,可能因為剛才許素說他們不如柳賢。
四人分道揚鑣。
馬朵朵說:“他們說的有道理啊。”
“我隻是想和他們分開,”柳賢說,“武波說第一個案子的時候,他去還了衣服,準備回家。可是那條地鐵線根本不到他家。”
他回頭看了在大廳裏給小朋友遞氣球的大玩偶一眼,“他前一刻還在懷疑頭套被人下了藥,現在又毫不在意地戴上了。下藥什麽的,都是說給我們聽的。”
“那他幫我救人幹嘛?他躲在後麵,還不會招懷疑,幹嘛故意跳出來?”
柳賢也想不通,“他確實有事情瞞著我們。”
馬朵朵丟下一句,“我再去問問他。”扭頭回商場。
她找到武波,拉了拉他的肩膀。
武波又取下了頭套,笑著看著她:“你還沒走啊?”
馬朵朵也笑著,“咦,剛才不是說頭套被下藥了嗎?怎麽又戴上了?”
武波用手背抹了一把汗,害羞地說:“下藥是我隨口胡說的。如果真的被下藥了,你們肯定會告訴我的。”
馬朵朵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拉著他到商場邊的長椅上坐下,嚴肅地問他:“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武波點點頭,也收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她。
馬朵朵問:“你遇到我那天,坐地鐵是去哪?”
武波有些吃驚,嘴張了張。馬朵朵抬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你不是回家,你去哪?”
武波皺眉看著馬朵朵,臉上的表情顯出他內心的糾結。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是去看我朋友了。”
“看你朋友為什麽不直說啊,找你朋友給你作證不就行了。”
武波苦笑一聲,“我朋友不能給我作證。他,他已經去世了。我是去給他掃墓的。”
武波的朋友杜建章,也是他的同學,老鄉,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他讀完初中就沒上學了,比我先到這裏來打工,做的就是這個工作,還是他介紹我入行的。”
那天武波和杜建章一起做個活動,在一家大超市門口派發傳單。超市的負責人一定要他們派一個人到街對麵去發。
杜建章手裏還抱著大摞傳單,就沒有取下頭套,穿著笨拙的玩偶服,行動不利。
街對麵又正在維修,地上被挖了一個大坑。杜建章沒看到,摔了進去,摔斷了腿。
超市象征性地賠了一些錢。杜建章住在醫院裏,沒錢治病,他從醫院的大樓上跳了下去。
馬朵朵吃驚地問:“摔得很嚴重嗎?需要花很多錢嗎?不至於為了這件事情自殺吧?”
武波苦笑了一下,“誰說不是呢。可是他遺書上麵說,也不全是因為受傷,他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反正就覺得生活無望,不想活了。”
“我每個月都去看看他,和他說會兒話。”
馬朵朵悶聲問:“那你也不用撒謊啊。”
武波神色慌張,沉思了片刻,突然抓住了馬朵朵的手臂,“我說的話,你一定要相信我。”
“放開!”柳賢走了過來,厲聲說道。他剛才一直在不遠處,看著兩人交談。
武波趕緊放開了手。
馬朵朵拉過了柳賢,“他是要給我講事情,不是要把我怎麽樣。”又對武波說:“你說吧。”
柳賢來了之後,武波緊張得多。商場裏冷氣十足,他的臉上還是不停地冒汗。
他說:“建章生前有個很喜歡的麵具。他去世之後,我留了下來,當做紀念。每次去看他的時候,就把麵具帶上,想的是也讓他看看。
“那天我包裏也有個麵具。今天看你們來問這兩個案子的事情,心裏害怕,就撒了謊。”
馬朵朵問:“第二個案子的時候,你也帶著那個麵具嗎?”
武波搖頭,一些小汗珠從他的頭發尖上甩了下來。“那天我是去工作,怎麽會帶呢。”
“我們能看看那個麵具嗎?”
武波點頭,“但是要等我下班之後。”說著,趕緊站了起來,“我今天偷懶了這麽久,商場的人看到了要說我了。”
他重新戴上了頭套,甕聲甕氣地對兩人說:“你們去什麽地方逛逛吧,一會兒給我打電話也可以。”
柳賢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開車停到朱思律的學校外麵等著。
一會兒,蘇樂就來了。他長胖了一些,看來婚姻生活很適合他。
柳賢下車,把剛剛在商場裏買的玩具遞給他。
他謝過了柳賢,然後小聲說:“這好,都是來接孩子的,閑雜人等一眼就能被看出來。”
柳賢也輕聲問:“有人盯上你了?”
蘇樂自嘲地笑笑,“以前的職業病吧。不過,前幾天有人攻擊我的係統,被我發現了,擋了回去。我幫你查的那些東西,有些是不能查的。”
柳賢隻能說:“那你自己以後小心點。”說完上車了。
蘇樂有些愧疚,馬朵朵和柳賢畢竟救過朱思律的命,就對柳賢說:“以後你們有事情還是可以找我,隻是,我不一定都能幫上忙。”
柳賢點頭,想了想,又說:“你不用覺得愧疚,你畢竟有老婆有兒子,得為他們考慮。”
馬朵朵有些想不通,“蘇樂對我們的事情又不了解。他隻是幫我們查查資料,他們攻擊他的係統幹什麽?”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們,對手也隻知道他和我們熟知,不知道他掌握多少資料。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就別去找他了。他現在都是過的平靜日子,唯一不尋常的點就是我們。我怕連累他。”
柳賢說著,把車開回了商場,等著武波下班。
他看到商場門口的大玩偶還在,似乎送了一口氣,“你不應該去問他,萬一他是凶手,就打草驚蛇了。”
“可是我覺得他不像壞人。我覺得附在麵具上的惡靈,多半就是杜建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