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鬼守命(8)
一張照片是木頭堆裏的那個人。另一個人應該就是水裏的浮屍,六十歲左右,麵色發青,臉型比較長。
柳賢喝了一口茶,說:“木料場的屍體,被埋在木頭堆裏,心被挖出,心屬火,而木生火。”
“怪不得他一直說冷啊冷的。”馬朵朵插話到。
柳賢看了她一眼,四大家的人,不會不知道這點常識,是她本來無辜,還是演技太好。
“河邊的屍體,肝被挖出,肝屬木,而水生木,”柳賢接過話頭,“我剛才認真看了,河邊的屍體,體型瘦高,四肢修長。這照片上臉色發青,應該是個木型人,也符合。”
“而木料場的屍體,時間太長,又被壓壞了,看不清,但是那屍體身材均勻。馬朵朵說那鬼臉色紅,那麽應該是個火型人。”
“但是凶手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就知道了。隻是覺得和五行有關。”
柳賢把發現的五邊形牌子遞給他,問:“你見過這個嗎?”
方錦水拿在手裏把玩,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見過,我得回去查一查。”馬朵朵找方錦水討要牌子,方錦水遞回給她。
馬朵朵聞著牌子,喃喃的說:“還有另外兩個呢。”
方錦水望著馬朵朵,然後看著柳賢,眼裏有話。柳賢微不可查的搖搖頭,說:“她說這個牌子上,還有另外兩個鬼的鬼氣。”
方錦水搓著胡渣,“還有兩個,這可麻煩了。行吧,我叫他們排查近期的失蹤人口。”說完,點了一支煙。
柳賢站起來,準備走了。
馬朵朵對方錦水說:“柳賢的舅舅,河裏那人,姓名、生辰、死辰,能不能給我一個。”
方錦水見柳賢輕微的點頭,才打電話吩咐手下人拿過來,同時糾正馬朵朵,“別叫我柳賢的舅舅,叫我方叔叔。”
馬朵朵才不管這些。拿著方錦水寫的條子高高興興的。柳賢把馬朵朵送回家,對她說有消息了就通知她。
馬朵朵不在乎的擺擺手,半途又回頭,先到田可嘉那裏去報了個平安,才走回自己的家。摸出地府空陣,回到地府。
先回到自己房間,在孽鏡前麵認真的照了照,好像看得清楚了一點點兒。
正美滋滋的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一個眉橫一字,牙挑二齒,鼻生三竅的壯漢,拿著鋼鐵叉,走了進來,“馬兄!你回來了!”
壯漢的聲音震得馬朵朵頭痛,她揮著手說:“小聲點,吵得我頭痛。”
壯漢的身體怔住,半晌,圓圓的碩大眼睛裏開始閃著亮光,“馬兄,你變了.……”
馬朵朵歎氣,站在凳子上,拍著壯漢的肩膀,“牛頭,把眼淚收一收,大老爺們動不動就哭。”
見牛頭情緒平靜下來,問他:“怎麽今天不忙嗎?”
“今天老八在殿前幫忙。我聞到你的味兒了,過來看看你。”
馬朵朵問:“我剛剛照孽鏡,好像有點影子了。我身上還是很臭嗎?”
牛頭嗅著,說:“人味兒還是很臭,但是花香很好聞。”
果然是牛,喜歡和花花草草親近。馬朵朵想起來,自己不也是馬嗎。
“老七老八欺負你沒有?”馬朵朵關切地問。
牛頭皺著眉想著,“沒有吧……”
馬朵朵歎氣,牛頭老實巴交的,估計被欺負了都不知道。“如果他們敢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收拾他們!”
“可是,馬兄,你都變成這樣了.……”
馬朵朵被牛頭不信任的眼神刺痛了,踢了一腳桌子,說:“變成這樣又怎麽樣!馬爺照樣能收拾他們!”
牛頭看到馬朵朵踢了桌子之後,腳一直耷拉著,默默的問:“馬兄,是不是痛?”
馬朵朵不再忍了,坐在凳子上,揉著腳,“變成人太痛苦了,會冷、會餓、會痛,心裏有時候也是奇奇怪怪的。”
說到心,想起來了,把紙條子掏出來,遞給牛頭,“你去幫我查查,這個鬼現在在不在地府,在的話帶他到這來,我有話要問他。”
馬朵朵揉腳等著。一會兒,牛頭又回來了,把紙條還給馬朵朵,說:“沒有。我在崔判官的生死簿上也查了,沒有這個人。”
“沒這個人?”馬朵朵不解,“怎麽會呢,我看到他的屍首了啊。”
“確實沒有,但是你知道,生死簿經常出錯。”
“生死簿還沒錄完嗎?”
“崔判官還在和秦廣王談判,還沒同意把生死簿放進電腦裏。”
“那榆木腦袋,他那破本子想用到什麽時候!”
馬朵朵問:“秦廣王在嗎?”
“在枉死城看現場,說要蓋個圖書館。”
馬朵朵的怒火騰的就起來了,丟下牛頭,一路小跑到枉死城。
枉死城在原先在第六殿附近。
第六殿的卞城王畢,司掌大叫喚地獄。裏麵曾經忤逆不孝的鬼魂,被鐵錐打、火燒舌、被兩小鬼用鋸分屍,天天哀嚎不斷。枉死城裏都聽得清清楚楚。
後來秦廣王提議,十大閻羅商量了一下,就把枉死城搬到了忘川的另一邊,與十大殿隔水相望。
秦廣王還把枉死城認真的規劃了一下。原先住戶隨意建房,小商販占道亂擺,熱鬧又雜亂的枉死城,居然也變得有模有樣,很有幾分陽間城市的雛形。除了枉死的鬼魂,很多暫時不願意轉世的鬼魂也住了下來。
馬朵朵找到正拿著圖紙,邊看邊踱步的秦廣王,衝著他就是一頓吼:“鬼有必要看書嗎?!不是一喝孟婆湯什麽都忘了嗎!”
秦廣王把圖紙一摔,也吼起來:“你就是看書看少了,才敢頂撞上司!這麽多鬼差不用看書嗎,還有這些暫時不想投胎的鬼,都可以看,豐富他們的天魂地魂!”
“就連地獄裏的那些鬼,受苦的時候多難熬,看看書可以緩解一下他們的壓力。”
馬朵朵看著秦廣王,他到底想幹什麽,地獄不就是給鬼受苦用的嗎,為什麽要緩解他們的壓力。
秦廣王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說:“受苦是身上苦,如果能看些書,明白些道理,或者打發一下時間,也能早日得到解脫。”
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