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俘虜
走完熱鬧的商業街後,沒兩下就來到官員們較集中的另一條大街。
在經過一處古色古香精美典雅的樓牌,在兩側看管兵丁毫無所動下,進入了這處街道兩旁與商業街迥異風格的大街。
整條街道不僅變得整潔幹淨大氣很多,就連街道兩旁落葉都極少,除偶爾還能見到的牲畜大便令人不悅外,和商業街一比較,就沒太多可挑剔的了。
這條街道顯然是有專門人長期清潔,讓走在青石板鋪就路上之人心情都要好很多,也讓來往馬車顛簸少上不少。
與熱鬧的商業街不同,街道兩側圍牆都修繕的極好,青磚白牆綠樹成蔭,豪宅大院應接不暇。
特別是各府宅的大門、牌匾等裝飾更是堂皇大起,精雕細琢的浮雕、牛腿(建築的柱、梁等連接點)等等細節,點綴內外應接不暇。據說,陳掌櫃的院子也在這邊。
城內、城外與這裏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甚至隻憑外在裝飾。
這兒都比希望港統一建造的城市規劃,大量運用測量學,合理利用空間造出來的多數建築美太多,隻能說兩地各有千秋,不能硬做比較。
沒多久,李師爺就慌裏慌張從遊知縣府上大門跑出,急忙忙來到大街帶路引眾人入府。
而眾人在進了知縣府上後,更是好好領略了番古人建築造詣的院落美,不管從那一個角度觀賞這幾進幾出的大宅庭院,簡直處處都有故事,一步一景目不暇接。
能維持這樣豪華宅院與一定數量下人的知縣,想不是貪官或家有大量良田,或以職務之利營商或盤剝剝削都難,不然以曆代最少俸祿之稱的大明官員,怎麽可能維持這樣享受的生活。
三人在見了遊知縣,寒暄幾句送上希望港的小禮物並表達了來意,成功要了一封免關鈔的蓋印文件,留下三百兩白銀識趣離開。
而這時,遠在田獨,以鐵礦為主開發的礦區內,集中了籌委會大部分俘虜。
這些俘虜大多是來襲海盜,官軍中有兄弟至親等親人死在戰場,結了大仇不敢輕易放掉之人。
俘虜中,大部分都是沒一技之長,隻能出勞力的苦工。
在趙仁的建議下,對籌委會沒什麽怨恨或小的,就安排一些危險性小的活,卻保他們能更長久為籌委會做活,為了讓俘虜們有動力自願做工,籌委會可謂煞費苦心。
管理礦山開采的,是能源部礦產組組長葉永成與看守組組長姚文軒,他們從接收俘虜到前不久頒布針對礦山俘虜的規定,也是出自兩人改自希望港試點細化中的用工規矩變種。
“收工吃飯!”俘虜中不少人聽到喊聲後,把工具放到指定地點,帶著腳鐐摩擦叮當作響聲中,來到一處茅草遮陰的棚下規矩排隊起來。
在戰士的看管下,礦產組負責鐵礦區的工作人員很少入內,通常都是在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木柵欄外,拿著各種表單和姚文軒交接。
俘虜們已被關押好一陣,懂得守這裏的規矩,在吃飯之際難得休息之餘,用羨慕眼光看著因表現良好,被分配到食堂做工,同為俘虜的一批人。
至於同樣是俘虜,卻幹著看管與負責產量的“叛徒”,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這些第一批到棚中吃飯休息的犯人,都算是表現較好的,他們老老實實安分的心裏盤算著一天一積分,積滿多少後就可獲得自由的終極盼頭,也對最底層的官軍俘虜,有那麽一絲絲同情。
“鄭榮黎,還是你好,做監工幹活少,每天兩積分輕鬆到手,還有人巴結伺候,爽啊!”
同交趾後黎朝人(越南),因各種緣由湊到一起的兩人,在端著餐盤的那小個子用家鄉話交流恭維著。
“好什麽好,我可是貴族,奈何淪落至此,蒼天瞎眼啊!”鄭榮黎發著牢騷說著。
這鄭榮黎能被選來當監工,是俘虜海盜後黎朝人中,少有讀過書的人。
而他被俘審問後得知是後黎朝人,還會漢語官話,故而在審問期間,和幾個同為後黎朝會說漢語的人當了翻譯。
鄭榮黎自小家教不錯,自稱貴族子弟,對明朝粵語、北方官話也能說幾句。
本以為機會就在眼前,不甘繼續為盜,過顛簸與窮苦日子的願景下。
一逮著機會,見審問人是一群武裝商人,頓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回答了各種問題。
最後還把不知祖上隔了幾代的是真是假的鄭主都抬出來,可惜籌委會的審問人居然沒太大反應,在解說一番還是沒效果後還不死心。
許諾回後黎朝後必有重謝,但最後還是成了礦工,好在他識時務積極配合當翻譯,到礦上管理同族人豪不留手甚至更狠,搖身一變成了俘虜中的監工層次。
“當當當”幾聲敲擊鐵板聲傳出,代表第一批吃飯休息時間已到,若滯留在原地超時者,輕則挨鞭重則積分被扣。
礦區的犯人都知道積分寶貴,除積累到各自上限可出獄外,若想吃頓好的或換其他物品或請假休息等等,積分都是可以置換辦到的。
“你們幾個別磨蹭了,快去幹活,不然產量不夠,我們都會遭殃,別磨蹭了,等下坑底犯人就上來吃剩飯了,他們可不是善茬!”鄭榮黎趕忙崔著他管理下的人。
鄭容黎已經有些適應礦上生活,對積分製有很深了解,積分除了每天自動所得外,產量提高到一定限度也會嘉獎。
但加分項目真的很少很少,最輕鬆的加分項目,就是舉報他人越獄並實證後獲得。
而減分項目可就多的多了,產量不夠、偷懶、不服管教、鬥毆等等,林林總總幾十上百條。
更有扣到負十分以下,就直接發配到露天礦坑最深處或去修水渠最危險地段等等,基本就是那裏最危險,這些負分人就去哪裏,死亡率也一直居高不下。
負五分的稍好一點,一天吃一頓杖五板後繼續工作,若再多負五分就丟入礦區坑底或其他地方。
他還去過正在建的水壩負責過監工,哪兒的俘虜可是幹著最危險的活,與旁邊大明百姓做的沒啥風險之事成鮮明對比,所以積分千萬不能負。
鄭容黎明白,礦區關押俘虜最少也是一年起步,他的刑期兩年,若不被扣分,可一天得兩分,也就是一年刑期,但這些海商真那麽好心?
但據說由第一批關押置換出去的官軍俘虜,已經離開作繭自縛下修建的柵欄圍牆箭塔,在外過著人模人樣的幸福生活,自己也有這樣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