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死亡
向峰和林川兩個人從監獄出來,一向多話的林川這次出奇的沉默。他實在也沒有想到,向峰居然能喜歡上龍莉。做為向峰的朋友,林川早就覺得他應當找個媳婦了。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能喜歡上龍莉。這龍莉和他那次的一夜風流,雖然林川知道是無奈之舉。但畢竟是發生了。這事現在如果和向峰說了,那不但壞了龍莉的名節,向峰更不知道會怎麼看自己。但他要是不和向峰說,以後一旦讓向峰知道了,自己和向峰之間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思前想後,林川都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只能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向峰確只當林川在思考案情,不忍心打斷他的思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認識了這個小夥子以來,向峰對林川就有著一種莫名的信任。能在刑警這個位置上幹了這麼多年,又高居副隊長的位置,向峰從來都是自信的。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林川的面前,他的自信多多少少都有點少。
忽然,一陣剌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車上的沉默。是局裡的電話,向峰接起電話,直接了當的道:「我向峰,說話。」
電話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向峰一腳剎車突然把車停在馬路中央,大聲說道:「什麼?鄧芳?」
從林川的手中逃脫,鄧芳就像是做了一場惡夢,而且這夢到現在都沒有醒。她不敢在大馬路上走,只撿那些僻靜無人的小衚衕。本來在大半夜連門都不敢出的她,現在在這些僻靜幽黑的衚衕中行走,才能感到安全。
自從被華東壞了身子,又被錄了視頻。後來又被逼著吸毒販毒。鄧芳早就覺得自己生無可戀了。一天天貌似光鮮,但在華東面前確只能像狗一樣的生活,毫無尊嚴。從小在父母家人如公主被養大的她,到了現在,確只能在華東這樣的人眼前變成了任人欺凌的玩物,為了一口毒品,她不得不和陌生的男人上床,為了討好華東,她甚到喝過向東的尿液。她覺得自己實在無顏面對自己的父母親人,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早已無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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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才被林川抓住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她錯了。她怕死,而且怕的要命。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當她終於跑不動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她回頭看看,黑呼呼的衚衕中,寂靜無人。林川沒有追上來。她略略安心。
這時她才考慮到,自己應當上哪裡去。
想了半天,她才發現,除了向東那裡,她竟然已無處可以容身。
鄧芳定了定神,辨清了道路,在幽深的衚衕中漸漸的湮沒了身影。
這是一處城市邊緣廢棄的工廠,由於城市的變遷,這個工廠成了華東隱秘的一處窩點。鄧芳都不知道怎麼走到這裡來的,到了這個工廠,她才舒了一口氣。
來到工廠的二樓,梁欣正擺弄著一把手槍,時不時的空瞄一下。趙磊確是半躺在沙發上,嘴裡哼哼嘰嘰的不知道在叨咕著什麼。不用多問,肯定是剛吸了粉。正在享受。
聽到腳步聲,梁欣自然的用槍一指,道:「誰?」當她看到來的人居然是鄧芳,眼角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梁欣脫口問道。
鄧芳和梁欣本就不熟,雖然見過兩次,但從來沒有說過話。這時見梁欣問她,便答道:「我找華東哥。」
梁欣向鄧芳的身後看看,見沒有別人。便用腳踢了下身旁的趙磊,道:「起來,去外面看看。」
趙磊迷迷糊糊的道:「看什麼?」
梁欣知道是鄧芳出賣了自己,她怕的是鄧芳把警察引到這裡來。但當著鄧芳的面,她又不好多說,只是怒道:「讓你出去看看,你就去看看,哪這麼多廢話?」
她站起身來,用槍指著鄧芳,道:「就你一個人來的?」
鄧芳一臉茫然道:「是呀!」她話還沒說完,梁欣衝上來一腳就踢在鄧芳的肚子上,回手用槍托又往鄧芳的腦袋上砸了一下。
鄧芳不意她動手打人,毫無防備之下,慘叫一聲,就跌倒在地。梁欣用腳踩在鄧芳的脖子上,狠狠的道:「你個臭婊子,出賣了我,還敢到這裡來找死。」
鄧芳聽到她這句話,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確出賣了她。她下意識的辨駁著,「沒有,我沒有。」
梁欣嘴角顫動著,道:「你沒有?你以為我會信么?你是不是帶警察過來了?」
鄧芳此時真是嚇壞了,完全是機械的說道:「我沒有,我沒……」
梁欣此時確冷靜了下來,她把腳從鄧芳的脖子上拿了下來,冷冷道:「你怎麼上這裡來了?」
「我沒地方可去。警察在抓我。」鄧芳嚅嚅的回答著。
「你怎麼知道警察在抓你?」梁欣抓住了鄧芳話里的漏洞,逼問道。
「我……我……」一時之間,鄧芳竟是想不出什麼理由。她突然橫下一條心,大聲道:「我要見華東哥,你讓他來見我。」
「哼哼,你認為華東會保護你?」梁欣冷笑著,道:「他留著你只不過為了讓你給他舔屁眼。你出賣了我,誰也保不了你。」
鄧芳大聲反駁道:「我沒有,我沒出賣你,你別冤枉我。」眼淚此時從這個姑娘的眼中噴涌而出。充滿了絕望。警察要抓她,家人她無顏面對,就連這些利用她的人現在都容不下她。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委屈一時間傾刻爆發了出來。讓她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忘卻死亡的威脅。
她猛的站起身來,對著梁欣大聲吼著,「你憑什麼打我?你憑什麼冤枉我。」
梁欣被鄧芳這忽然的瘋狂似乎有點嚇到了,她不自禁的退了一步,道:「你別動。」話音還未落,只聽一聲槍響。慌亂中,梁欣扣動了板機。
當子彈打進了鄧芳的胸膛,鄧芳忽然感覺胸口一涼。然後她就感覺渾身的氣力漸漸的在消散,她感覺不到痛,甚至好像還有一點點舒服。她的臉抽搐了一下,血從嘴裡流了出來。「原來死,並不可怕。」這是鄧芳留在這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