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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岩漿

  四周陡然暗了下來,唯有不遠處微微的光亮透過來。楚雲飛從識海中抽出一絲神識來,探向那光亮處。


  便聽見他忽的發出一聲驚呼,「我感覺到楚喬在那裡!」想到這點,楚雲飛連忙加快腳步,只想快點看見楚喬。


  隨著兩人越來越靠近那光亮處,四周的空氣越發的炙熱,便是清心咒此刻也起不了作用了。走了片刻,兩人便走到那光亮處。


  在他們前方的是一條長長的弔橋,那弔橋黑黝黝的,不知是什麼材質,此刻那弔橋之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暗紅色。


  往下看去,便見底下的竟是沸騰的岩漿,遍布都是鮮紅色,極為刺眼,不斷升騰起來白白的水汽,竟是從那岩漿裡頭冒出來的熱氣,只是還沒等那水汽蒸騰起來,很快便被極為乾燥炙熱的空氣蒸發掉。


  站在此處,玉帝都不由得感到有些呼吸不順暢,若是有心魔的人,定是很容易受此影響,想到了這點,玉帝連忙轉頭看向楚雲飛的方向。


  畢竟楚雲飛之前體內還有煞氣,也不知那琉璃淚有沒有完全凈化,若是沒有完全凈化,很容易受到那岩漿的影響。


  只是看到楚雲飛此刻臉上並沒有絲毫異色,玉帝總算是放下心來,轉過頭,仍舊面色凝重地看向前方。


  在這岩漿的襯托下,眼前這條弔橋便像是通往地獄的道路一般。順著神識的指引,楚雲飛便見楚喬就在那弔橋盡頭那的高台之上。


  雖說是高台,可那高台離那岩漿極近,四周不斷升騰著的白煙此刻在那圓台四周環繞著,這麼一眼看去似乎是一個火爐似的。


  而此刻的楚喬正被綁在那圓台之上似乎是十字架的東西之上,雙手平行被撐開分別被綁在那十字架的兩側上。


  那束縛住楚喬的東西看起來像是鐵索,極為繁重。凝神一看,便見鐵索之下,楚喬的手腕上已然起了青青紫紫的一片淤青,約莫是這鐵索勒出來的。


  此刻楚喬的頭顱正無力地低垂著,髮絲極為凌亂地披散在肩上,並不能看清她的臉。


  此刻她身上依舊是那身血跡斑斑的衣服,不斷滲出的鮮血夾雜著那已然凝結成團的血塊,看起來就像是死人一般。


  看到這一幕,楚雲飛登時發出一聲極為悲愴的吼聲來,「楚喬!」玉帝站在一旁也有些不忍地移開視線來。


  只是遠處那人卻沒有半點回復,也許是隔得距離太遠了,此刻楚雲飛這麼看去並不能看到楚喬眼皮顫了一顫,乾巴巴極為蒼白的嘴巴動了那麼一動,只是身上卻沒有半點力氣支撐著她的動作。


  楚喬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她感覺腳下的圓台上傳來岩漿的溫度,似乎快要把她的雙腿烤熟了。


  四周不斷蒸騰的熱氣環繞著自己,她感覺到凝住的鮮血此刻似乎在這樣的高溫下開始融化,又不斷地滲出血來。


  此刻支撐著楚喬站立的便是兩側那捆住她手腕的鐵索,若不是有那鐵索的支撐著,怕是她早已癱軟在地上來。


  就在這麼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聽到了楚雲飛的聲音,似乎從很遠很遠傳來,聽得並不清楚,她很想抬頭回應那人,只是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騰不出半點氣力來。轉而她忽的在心裡嗤笑了自己一句,約莫又是出現幻覺了吧。


  眼見自己一聲聲的呼喚楚喬都沒有半點回應,楚雲飛只覺得自己心口處似乎是有什麼怪物,一口口地啃食自己的心臟,疼得發緊。


  他想要衝過去看看楚喬眼下怎樣了,可還沒來得及有所舉動,便被玉帝拉住了手臂,只聽見玉帝低低地勸道,「別衝動。」


  儘管眼下看起來並沒有危險,只是那黑衣人把楚雲飛引來這裡,定不是為了讓楚雲飛帶走楚喬的,這安靜的環境下隱藏的可是無盡的殺機。


  只是看見楚雲飛扭頭看向自己的雙眼,那雙眼此刻一片通紅,眼白的部分似乎和那黑色都交織成一團,全都染上了血紅色,看起來極為瘮人。


  看到這雙眼睛,玉帝愣了那麼一愣,腦海中似乎回想起那時候的自己,親手把心愛的人推出去的自己,那時候躲在房間一個人痛哭的自己,雙眼也是像這副模樣一般。他心中並沒有半點害怕,只是無端地湧上幾分悲涼來。


  玉帝不敢看向那雙眼睛,只因看著那雙眼睛就像看著過去的自己,他偏移視線,只是抓著楚雲飛手臂的手卻沒有半點放鬆,看向楚喬那個方向,玉帝便見楚喬的指尖動了那麼一動。


  看到這,玉帝連忙指向那個方向,說道,「快看那邊,楚喬沒死!」


  順著那方向看去,楚雲飛便見楚喬的指尖動了那麼一下,他通紅的雙眼登時有些清明。便聽見耳旁又響起了玉帝低低的勸道,「不要衝動,那黑衣人定是在暗處看著我們。」


  這句話便如一道清心咒一般,登時讓楚雲飛變成一團漿糊的腦海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對,自己絕對不能衝動,必須要救出楚喬來!


  似乎要驗證玉帝的話一般,便聽見這弔橋那頭傳來了那黑衣人的聲音,「呵呵,我可是等你們許久了,你們可算是來了。」


  閆三的死,自己必須得報仇!墨淵雙眼極冷地看向楚雲飛站立之處,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這世上還活著的人,除了墨淵,無人知道閆三乃是墨淵的親弟弟。正因為如此,儘管閆三時常因為衝動做錯事,墨淵都一直替他瞞著,那些懲罰也不過是為了走一個形式罷了。


  如果真要嚴格算起來,閆三真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外人總會以為自己不過是對一個相處久了的下屬有點感情,卻無人知道,若是自己當真這麼容易因為一個人心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站在自己這個位置上,決不能有的便是感情,所以這個軟肋,墨淵從不曾和別人提起,便連閆三本人也不知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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