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這帝王家啊,就沒有親情可言
“王爺覺得,朕,如何?”司徒莫離幽幽地吐出一句話。
此話一出,頓時,在座的兩個人就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執意要蘇瑾,怪不得要下手殺薑華,原來,都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帶兵出征!
“本王無話可說。”莫習凜攤了攤手。
“寧某也無話可說。皇上要殺要剮,隨便。”寧洛歌抬了抬手,安靜地坐在一邊看戲。
“哼!”司徒莫離被二人一激,麵色一紅,甩袖向外走,隻留下一句話,“將薑華暫且押入大牢。蘇瑾帶進宮中,若是任何人反抗,殺無赦!”
蘇瑾被帶走了,薑華也被帶走了,百官跟著皇上都離開了。
偌大的將軍府,最後竟然隻剩下寧洛歌和莫習凜兩個外人。
兩人無辜地看著對方,眨眨眼,最後相視一笑。
“司徒莫離在殺薑華的時候,一定記得薑華是他的小叔叔,你信不信?”寧洛歌道。
“唉,這帝王家啊,就沒有親情可言。還好,爹娘都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否則咱倆估計也得打得腦漿迸裂。”
寧洛歌嘴角一抽,“能不能不要這麽血腥?我一個弱女子,會和你打?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是啊,我一個鐵血男兒,和你打,我還覺得怪丟人的。可惜啊,就是有的人不嫌丟人。”莫習凜歎了一聲,忽然扭頭看向內室,“我說二王爺啊,你還打算在裏麵聽多久。”
果不其然,聲落,簾子掀開,司徒墨然走了出來。
“王爺好耳力。”司徒墨然笑歎。
“本王也是剛剛聽出來,不知道王爺在那站了多久啊?”莫習凜懶洋洋地擺擺手,都沒施舍給他半個眼神。
“從頭到尾。”司徒墨然也尋了個位子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竟然是三足鼎立的態勢。
“王爺還真是好耐心,竟然忍著性子沒出來。要說看熱鬧的本事啊,本王還真是不及你。”
“皇兄這次是鐵了心要將小王叔治罪,本王也無可奈何。”司徒墨然慵懶地笑。絲毫不像是無可奈何的樣子。
莫習凜哼了一聲,“本王倒是很好奇,薑華為人這般木訥,你皇兄都十分忌憚,為何你到了現在仍舊活得安然無恙?”莫習凜將身子向司徒墨然湊了湊,“你手裏有他什麽把柄?分享分享?”
司徒墨然看了眼莫習凜。沒說話。
“皇上的考量也有他的道理,本來薑華就已經功高蓋主,若是這次再有他領兵前去征討,輸了不說,若是贏了,隻怕他的威望會威脅到皇上的皇位。若是不現在就尋個茬把薑華處置了,上陣殺敵,臨時換將,確實是下下策了。”寧洛歌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分析著,連語調看起來都不怎麽上心。
“你不救他?”司徒墨然愣了一下。
“不救,這事兒與我無關。而且我也救不了。我都快自身難保了。”寧洛歌往椅子裏縮了縮。
“行了,本王還有事,先回去了,洛洛你也早點回府。”司徒墨然道。
“好。”
瞬間,司徒墨然的心裏就起了一圈漣漪,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夫君叮囑妻子,不要晚歸。好像王府就是他們的家。
他的身形一頓,也僅僅是一頓,便又恢複如常。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莫習凜才開口,“你真不救他?”
“放心吧,我了解司徒墨然,他會救的。”
吃過晚飯,寧洛歌疲懶地躺在床上,蹭著被子翻滾。赫連懿正老老實實地在一旁讀書,他最近都十分用功。
要說他為什麽這麽用功,起因是因為赫連子謙來了一封信,問候他,並且隨便說了一句話,問他出自哪兒。
他兩眼一抹黑,答不上來,於是被赫連子謙給嘲諷了一通。
自打那天之後,赫連懿就開始發憤圖強,整天背書背的五迷三道得,連寧洛歌這個娘親都不怎麽親近了。
躺在床上閑來無事,寧洛歌就琢磨著給赫連子謙寫信。
鑒於昨晚赫連子謙的信終於不僅僅隻有一個字了,寧洛歌決定好好地給他寫封信。
什麽?不是一個字是幾個字?
寧洛歌翻了個白眼,不告訴你們。
鋪開信紙,執筆蘸墨,思索片刻,下筆:“夫君來信妾已收到。表現不錯,還需努力。信中言道夫君想念妾身,妾身頗不以為然。這信中又言道說頗愛妾身,妾身沒感受到。夫君如此深愛妾身,不妨表現一下?最近孤枕難眠,夫君不在,娃娃不愛,妾身好生寂寞啊。暫且寫到這,墨染君喚妾身下棋,約莫又要下一整夜,這可怎生是好啊!夫君記得照顧好自己,切不可因為妾身不在就一夜七次,傷身。罷,祝君安好。”
收筆。
又讀了一遍,寧洛歌的臉上漫上笑意。她覺得自己寫得非常好。
將信交給銀魂,寧洛歌翻身爬上了床。
抱著被子進入了夢鄉。
赫連懿還在書案前辛苦讀書,這幾日已經成了習慣,寧洛歌先睡,等赫連懿看好了書會自動地上床鑽進她懷裏,然後讓她摟著。
寧洛歌覺得,也隻有夜裏她還有點為人娘親的成就感了。
薑華的判決僅僅隔了一日司徒莫離就定了,三日之後斬立決。
“看來這司徒莫離已經等不及要對上小謙了,竟然這麽快就要斬?”莫習凜聽了消息之後立刻過來告訴寧洛歌,兄妹倆人坐在榻上下棋。
“不斬軍心渙散。”寧洛歌落下一子。
“可是斬了之後不是軍心更散?別看薑華那根木頭平日裏惹人討厭,在軍中的威望可絕對不次於司徒莫離。我還在擔心呢,如果他上戰場和小謙一較高下,還指不定誰贏呢。”
寧洛歌嘴角抽了抽,小謙?這是……赫連子謙?
“根本就沒有疑問。這場仗,子謙穩贏不輸。”寧洛歌穩穩地再落下一子。
莫習凜沒接茬,抬眉看了她一眼,“最近你棋藝見長啊。”
“懿兒每天纏著我下棋。”寧洛歌扯了扯唇瓣。
“那小家夥幹嘛去了?我今兒打來了還沒看見他呢。”莫習凜臉上又升起笑意,他可是很喜歡這個鬼靈精。
“練武。”
“練武?他才這麽大點,就這麽折騰他?”莫習凜有點心疼。
“說下次就見到他爹要贏他爹。”寧洛歌的眼中也浮起一絲笑意,還有隱隱的自豪。她家的兩個男人,雖然其中一個現在還不能稱為男人,都讓她很有安全感。
“呦嗬,這有兒子的人是好啊,有人惦記著,可憐咱們這孤家寡人啊,根本就沒人管啊。”莫習凜誇張地歎了口氣,落了子。
說是可憐,棋風卻果斷硬氣,都說棋風如人品,寧洛歌琢磨著這盤棋,她覺得她哥一定有另外不這麽欠扁的一麵,掩藏起來了。
“娘親呢?她怎麽也不在?”莫習凜哀嚎。
“娘親陪著懿兒呢,她現在半天見不著懿兒都不行。”寧洛歌無奈。
“唉,有了外孫忘了兒啊。”莫習凜歎了一口氣。
“臭小子,說娘什麽壞話呢?”門外傳來一道柔弱溫婉的女聲,聽得莫習凜立即脊背挺直,整個人都精神了。
“咱們如花似玉天仙下凡的娘親來了啊。哎呦,兒子好生想您啊。”莫習凜狂奔下榻,撲向聖母。
聖母笑著拍了他一巴掌,拿著果盤走了進來。
“行了,棋一會再下,先吃點東西。”聖母走過來。
“娘,我爹還沒辦完事麽?他什麽時候過來?”寧洛歌忽然問道。
“你爹隻怕還需要些日子,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聖母眼底浮現一抹憂心。
兄妹倆人點點頭,都不說話了。
寧洛歌有心事,她這兩天一直在想,蘇璃到底是誰派來的,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她已經問過子謙,人不是子謙派過來的。藍蓮教的教眾也早就已經一網打盡。
蘇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赫連子謙已經命人著手去查。
隻是寧洛歌想不明白,對方到底是自己的朋友,還是自己的敵人。若是朋友,那就再讓蘇璃蹦躂幾日,但若是敵人,那就必須盡快將對方的陰謀扼殺在搖籃裏。
“娘,你上次說,嬤嬤的那一手巫術,是隻有聖母才會的。對不對?”寧洛歌問道。
聖母點點頭,眼中也劃過一絲陰霾。
“她不是你的徒弟,哦?”寧洛歌明知故問。
“當然。想要當我徒弟,我看全天下隻有一個人有資格。”聖母揚了揚下巴。
莫習凜湊合到她眼前,問,“誰啊?誰這麽幸福能讓聖母您老人家看得上眼?是不是您最親最愛的兒子?還是您最親最愛的女兒?”
“都不是。”聖母鄙夷地嗤了一聲。
“當然是懿兒!我看,懿兒最像我。不論是長相還是脾氣。頗得我真傳。所以將來我這一身本領,我也會都教給他,你們倆就別想了。”聖母哼哼一笑。
“那我兒子呢,娘您這不公平,您都交給懿兒了,回頭我兒子您教什麽?”莫習凜不讓了。他氣哼哼地瞪寧洛歌,好像這一切是她指使地似的。
“你兒子?你兒子在哪兒呢?來,先帶來給為娘瞧瞧。”聖母瞪大了眼睛,無辜地問。
莫習凜:“……”算你狠!
“如果她不是您的徒弟,那她會不會是……”寧洛歌沒往下說,她相信聖母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