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樓主遺言
莫習凜這個人身份成謎,當年衛國國主病重,性命堪憂,朝政大亂,其他各國虎視眈眈,就在這個危急關頭,莫習凜突然出現,不但救回了衛國國主的性命,更是留在了朝中作為中流砥柱,挽救了當時衛國的危及狀況。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更是憑借鐵血強硬的手腕以及胸有丘壑的謀略,讓衛國朝中不服他的大臣們紛紛閉上了嘴,心甘情願輔佐。
按道理說這樣的人物闔該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然而他卻能保持低調神秘,讓其他五國派去打探他情況的探子空手而歸。
有一位曾經與他共事過的衛國老臣在辭官之後曾偶然說起過,這位攝政王行蹤飄忽,皇上賜給他一座無比莊嚴雄偉的府邸,攝政王收是收了,卻從來都沒人見他進去住過,隻有他到底住在哪兒,這麽多年也沒人知道。
除此之外,他的相貌也除了皇帝之外沒人見過,他平日裏都帶著一張人皮麵具,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隻是曾聽皇帝評價過攝政王的容貌,說他的容貌是“玉顏傾國傾城色,回眸一笑百花慚”然而沒人見過,百官和他唯一的接觸就是聲音。
攝政王的聲音很低沉,但卻很有磁性。讓人一聽就知道眼前的人非尊即貴。
洛長生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蓋,笑得頗有意味,一個連聲音都尊貴無比的男人,她真的有些好奇了。
況且,連子謙聽到他趕來西涼的消息都不敢掉以輕心,可見此人確實是個人物。
不過洛長生不著急,她替李韶緣辦的事現在應該已經妥了,等莫習凜查到了她頭上,他們早晚都會見麵。
聽到洛長生的猜測,慎行麵色一暗,莫習凜的名字他自然知道,若是白日出現的是這個人,那就萬萬不能當白日的事情不當回事了。
“衛國的使者來了西涼,莫習凜不應該在皇宮裏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慎行警惕地道。
然而洛長生搖了搖頭,“我並不確定今天碰見的人就是莫習凜,我隻是對他身上的氣息感覺陌生,見他談吐舉止,並非我所熟悉認識的皇室貴族,而皇室中有身份地位的,紅袖樓又沒有對方畫像的,人數不多,其中以衛國攝政王莫習凜,大理太子封玄素為最。
他們二人的事情,是紅袖樓知曉的最少的,大理太子就不要說了,大理平日裏本身就與世隔絕,這皇室中子嗣又極少,據說大理太子三歲的時候走失,從那之後就再沒被找到過。以至於洛長生並沒有他的信息。
至於莫習凜,沒有任何阻礙他們得到信息的可能性,但結果偏偏是一無所知。
這樣的人,難怪赫連子謙和慎行都頗為重視。
“以我今日的經驗,我沒有看出他臉上有易容過的跡象。”
單說這一點與傳聞中的莫習凜有些不吻合,但若說普天之下,有白日看見那人那樣的風姿和武功的人,除了赫連子謙,她真的是想不出第三個人。
“我們先假設那人是莫習凜好了,小姐你的直覺一般不會錯,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們就要小心了,他這次來的目的,絕對不單純。”慎行眉心微蹙,他直覺莫習凜是衝著洛長生來的。但沒有證據,又不好猜測。
“嗯,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隻能等了。”洛長生淺淺地歎了口氣。
“行了,回去休息吧,今晚就談到這吧,暗樁不是一日能夠布置完的,我要再想想。紅袖樓如今千瘡百孔,唉,要是知道會有如今的爛攤子,當年我就不該應下老樓主的請求,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啊。”洛長生站起身抻直了胳膊伸了個懶腰。
慎行也隻能跟著苦笑,畢竟這事他沒辦法置喙。
洛長生回了房間,揮退了下屬,看看床上呼呼大睡的赫連懿,不自禁嘴角彎了彎。
坐在窗戶下的美人榻上,雖然白天操勞了一天,她卻毫無困意。
夜涼如水,伊人獨對軒窗,暗自思量,不知郎君在何方。
洛長生輕靠在窗欞上,打開半扇窗子,腦海中浮現出了某個人的容顏。
他在做什麽呢?
有沒有想過她?
寂靜的夜裏,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夢,在夢裏刻畫著各自的美好。
而她的夢,她不否認,是他。
洛長生直到天快亮才睡下,因著心裏有事,睡了兩個時辰,和赫連懿一起起床的。
“懿兒,現在練功,兩個時辰。”洛長生懶洋洋地靠在床上吩咐。
“兩個時辰?”赫連懿倏地瞪大了鳳眼,癟了癟嘴,“往常不都一個時辰麽?”要知道他已經比同齡的小孩厲害多了好麽?
洛長生斜了他一眼,又繼續看床頂,聲線慵懶,“嗯,也好,練一個時辰也行,無非就是下次再被抓走,然後回來再發個熱什麽的,你說得對,不練挺好,不練回頭再被壞人抓走,我有理由不救你,能讓我擺脫一個大麻煩,總比你練了再被抓走,到時候我害得屁顛屁顛地浪費人力物力去救你強,嗯,還是你說的有道理,你就練一個時辰得了。”
赫連懿一聽她要拋下他這個大麻煩,立刻不幹了,他冷哼一聲,別過頭,先前的委屈霎時沒有了,他聲音洪亮地道,“看你,終於說心裏話了是不是?哼!我偏不讓你如願,從今天以後,我每天練功三個小時,我看你還怎麽把我丟掉!”
說完了還覺得不解恨,他咚咚地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走到床側,大大的冷哼了一聲,隨你小身子一扭,跑到軟榻上練功去了。
洛長生見赫連懿乖乖練功,嘴角彎了彎,很快收回,她打了個哈欠,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沒打擾赫連懿,徑自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氣很新鮮,尤其是江南水鄉,仿佛絲絲空氣都帶著水珠,潤澤清涼。
“樓主!”風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洛長生沒轉身,隻是清冷地嗯了一聲。
“大長老說想要見你,他似乎是受了什麽刺激,昨天半夜突然說要見你,說是有樓主遺言要告訴你。我怕他又有陰謀,先去查看了一下。”風起說到這頓了頓,表情有些古怪,“他似乎是真的知道什麽,他說你雖然是鳳凰門中長大的孤兒,但並不是沒有親人的。”
洛長生猛地轉過身,神情驚詫,“我現在過去。”
話落,她已經走出了幾丈遠。風起驚訝洛長生的激動,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長老院。
長老院是紅袖樓中及樓主的添香閣之外,最大的一處院落,四長老從冊封之日便共同入住長老院。
雖然平日裏關係親近,但是平日裏的住處都隔得很遠,每一位長老的小院都既精致又寬敞,絕對是一處世外桃源。
洛長生很少進來,她從接受紅袖樓之後就忙得腳不沾地,再叫上厭煩這四個老家夥,所以她突然發現竟然一次也沒正經進來看過。
如今走進來,雖然興致不高,但還是不得不由衷地感歎,怪不得四長老盛氣淩人,幾乎連樓主都不看在眼裏,享受這麽崇高的待遇,挨誰誰都分不清東南西北。
洛長生心裏再一次對居安思危四個字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大長老住在東暖閣,如今這裏的院子和人被她的人明裏暗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門口的守衛見到洛長生進來,紛紛恭敬地行禮,一路暢通無阻,侍衛將她帶到書房裏,書房的門敞著,離得老遠洛長生就看見大長老正伏案寫著什麽,看模樣嚴肅又焦慮。
大長老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見到洛長生,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似乎絲毫不意外洛長生真的會來。
要知道之前的幾年,大長老說的話洛長生幾乎全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也不感興趣他說的什麽話,像今天這樣重視的情況少之又少。
“老夫就知道你會來。”大長老摸著胡子,笑著點點頭。
“聽說你昨夜做了個噩夢?都說人不能做虧心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本座還曾經納悶難道是老天瞎了眼,怎麽不一個雷劈死那些有狼子野心的吃裏扒外的老家夥,沒想到原來是時機未到。大長老說,碰上這麽讓人高興的事,本座焉能不親自來慰問慰問?”洛長生微微一笑,眼中冰寒。
大長老臉色一白,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他本以為拿住了洛長生的把柄,沒想到卻被洛長生損了一通。隻不過,他現在手裏有了這樣把柄,就不擔心會惹怒洛長生。
到底是老狐狸,很快就掩蓋了心底的情緒,又笑了笑,“老夫昨晚還真的做了個不好的夢,這不麽,請樓主來也是想和樓主說說,不說說,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我昨晚夢見了老樓主,他提醒我還有話忘記對你說了。”
“哦?那老頭子還有話要說?該說的不是應該都說完了?”洛長生沒忘記老樓主死的時候抓住她的手絮絮叨叨了半天,將事情說了幾遍才撒手人寰。難不成,這老家夥留了一手?
“不錯,老主人擔心你有一天會對我們趕盡殺絕,告訴了我一件可以保我性命的事。關於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