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姑娘,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要說癡情且專情的男子本就讓女子無法不愛慕,那加上他誘人的身份,滔天的權勢,以及將來無可限量的前途,就是讓所有女子都想要嫁給他了。
偏偏,所有人當中,目前為止隻有寧洛歌如願以償了,這叫眾人怎麽能夠不好奇,怎麽能夠不羨慕,不嫉妒,不恨?!
當然寧洛歌是沒有想那麽多的,她也不知道赫連子謙那個大冰山在旁的女子眼裏竟然這麽好,她隻當眾人是好奇她的身份和容貌。
直到有人悄悄靠近她,明裏暗裏的向她打聽赫連子謙的喜好的時候,寧洛歌才有了一點點的眉目,隻是對於眾人問的什麽“王爺喜歡看什麽書?”“王爺喜歡什麽樂器麽?”“王爺喜歡什麽樣的女子”“王爺喜歡下棋麽?”之類的,她是一樣都答不上來。
因為赫連子謙和她獨處的時候,說過一次,他喜歡的就是看著她縫補衣服,然後他穿辣椒。
總不能告訴人家小姑娘你們王爺喜歡穿辣椒吧?這要是告訴了,赫連子謙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豈不是一落千丈?
所以,寧洛歌統統回答,不知道。
不過她也確實是不知道,但是這在那些女子的眼裏看起來就不是真的不知道了,都以為是她不願意告訴她們以防她們搶走赫連子謙,於是對寧洛歌也沒有之前的那麽警惕高看,相反覺得這樣小家子氣的女人,像王爺那樣胸懷天地的男人才不會喜歡。
盡管現在是愛護有加,但保不齊等王爺認清了她的真麵目之後就會對她厭棄,到時候隻怕她就會被打入冷宮,那個時候她們就有機會了。
一時之間,這幫女子的心中真是九曲十八彎,到了最後竟然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都變得歡喜雀躍,這一轉變,即使寧洛歌是舉世無雙的鳳凰公子,也沒看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而李安茹此時正好“不經意”地抬起手腕,一個晶瑩剔透毫無雜質的雞血色紅玉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即使是王貴妃和瑤妃都對這個玉鐲讚不絕口,稱其成色純淨,絕對是玉中之王。
收到了讚美,李安茹也隻不過是害羞地一笑,聲音倒是寧洛歌從來沒聽過的嬌媚溫柔,“沒想到這玉鐲這麽珍貴,殿下還逗臣妾說是普通鐲子,讓臣妾隨便帶帶玩玩就好。倒是沒想到,這麽珍貴呢。”說完便害羞地低下了頭,似乎是十分驚訝又甜蜜幸福的模樣。
於是稍微長了腦子一些的命婦小姐們便開始紛紛誇耀太子如何寵太子妃,太子妃風華絕代,這鐲子如何如何配太子妃這樣的美人……
王貴妃和瑤妃都是後宮沉浮多年的反妃嬪,李安茹的小心思自然瞞不過她們,索性今天就是李安茹拿來立規矩的日子,一切以她為主,是以王貴妃和瑤妃都是跟著附和。而他們十分給麵子的態度倒是讓李安茹更加高興了。
像是想到了什麽,李安茹扭過頭天真地看向寧洛歌,“對了,本宮聽殿下說,這鐲子有兩支,當時皇上賞賜給了殿下和謙王,想必妹妹應該也有一隻的吧?”
刹那間,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寧洛歌,包括上座的四道目光,寧洛歌能清楚地感覺到,來自左側的那兩道目光中帶著的不友善。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李安茹更是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眼中有一抹得意閃過,心下了然。
寧洛歌苦笑,昨兒赫連子謙確實送了她個鐲子,隻是她對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感興趣,不但不屑地瞅了眼,沒收,而且還……
“娘娘您是說這一隻麽?”身側有道纖細的聲音柔柔弱弱地傳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那個發出聲音的人——淩楚兒身上。
淩楚兒今日一身翩躚的粉衣,原本就柔弱的身子骨,配上那一副嬌俏的麵容以及那一副可憐兮兮的聲音,怎麽看怎麽楚楚可憐。她就好像是一朵嬌弱的花兒,讓男人自然而然地會生出想要保護的欲望。相反女人看來的話,倒是會覺得太弱了。
是以打從淩楚兒到了宴席上,就嫌少有人和她聊天,她已經被晾在一旁好久了,此時終於撿著機會露臉了,心中欣喜萬分,麵上卻不動聲色,帶著慣常的柔弱,乍一看,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撞進你的心裏。
“這位是……”李安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還是小春在一旁提醒,“就是謙王的那個救命恩人。淩楚兒。”提起謙王府的人,小春還氣不打一出來,到現在她還在咳嗽,大夫說,她以後都會落下肺病,那一腳,踢傷了內腑。
其實,她還真是應該慶幸,要不是寧洛歌內傷嚴重,踹她的那一腳根本就使不上力,她現在恐怕已經在西天見佛祖了。
“哦,是淩姑娘,呦,可不正是這個桌子,沒想到淩姑娘帶上竟然這麽好看呢。”李安茹也不傻,腦袋一轉,立馬明白了,像是見到了銀子,臉上都帶著喜色,她眨了眨眼,話鋒一轉,“可是,怎麽會在淩姑娘手上呢?我聽殿下說,這是皇上送給兒媳婦……”話說到將完未完之時,剩下的都留給聽者自己去猜測吧。
李安茹仿若說錯了話,用帕子掩了唇,無辜地看著寧洛歌抱歉的笑笑,隨後就退到了一旁,把戰場讓給其餘的好事之人自由發揮了。
果然,緊接著李安茹的話頭,就有一位想要巴結太子妃的命婦說道,“是啊,淩姑娘,這鐲子如何在你的手上?是殿下送的麽?”
淩楚兒點了點頭,隨後委屈地看了眼寧洛歌,“眾位姐姐,真的是殿下送給我的,隻是我不知道這鐲子還有這等寓意,若是知道,我肯定就不收了。寧姐姐,是妹妹不對,妹妹把這鐲子給姐姐帶,妹妹不要。”
寧洛歌:“……”
媽的,這鐲子就是我送給你的好麽?!!!我還尋思讓你高興高興,打著赫連子謙的名義送給你的……尼瑪!
一直默默聽著的斷玉露出標準的赫連子謙式微笑,輕輕靠近寧洛歌,“姑娘,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寧洛歌:“—。—!!!”
淩楚兒說著說著就跪下了,一臉的哀戚惶恐,不知道的肯定以為寧洛歌是個多麽刁蠻的女子,在家肯定沒少欺負這麽個柔弱到懦弱的人。
一時間,都看不下去了。
“淩姑娘,既然王爺把玉鐲給了你,那就說明了那份心意,這不是你說送給寧姑娘就能送的,鐲子你能送,可王爺對你的心意也不可能就比你送的寧姑娘身上。該是你的,就算無論怎麽著,都是你的。”
聽著話裏話外的嘲諷,寧洛歌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言。
不知道怎麽說,索性就不說了。任憑這些碎嘴嚼舌的女人如何說,她卻八風不動,看著她們在那唱戲。
忽然,一道嬌蠻的聲音清脆地響起,“謙王爺人中龍鳳,才不會喜歡你們!”
寧洛歌瞥向說話的人,卻是好久不見的林久瑤,一旁坐著的是從始至終默默無言的沈韻詩。
今天這種場麵,沈韻詩縱使心裏難過,卻不會像林久瑤一樣表露出來。但不代表她心裏不想要反駁。
所以當林久瑤說話的時候,她沒有製止,她隻是紋絲不動,任事態發展。
淩楚兒臉皮薄,聽林久瑤這麽說,眼中率先閃過一抹了然,緊接著便是泫然欲泣的模樣,嘴唇輕顫,說不出話來。
而寧洛歌,還是不說話,因為,習慣了。
“別用你那張苦瓜臉看著我。別看你們倆今天是從謙王府出來的,但我告訴你們,指不定哪天你們就會被趕出來!謙王府不是你們這樣沒教養的丫頭住得起的!”看著兩個打著謙哥哥名頭耀武揚威的女子,林久瑤氣不打一處來。
事實上,寧洛歌自始至終就說了一句話,就是問喜好她回的那句:不知道。
倒是沒想到,就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被扣了這麽大個shi盆子在身上。
斷玉本想要說什麽,卻被她阻止了,斷玉狐疑地看向寧洛歌,寧洛歌用下巴微不可查地指了指淩楚兒,示意她稍安勿躁。
果然,淩楚兒哭了,她也不反駁,也不說話,就是一個勁兒地哭,哭得太傷心了,不斷抽泣,就在眾人都因為她的眼淚而開始對林久瑤有些不滿的時候,淩楚兒走到了寧洛歌身前,委委屈屈地——辭行!
當淩楚兒向著自己盈盈一拜辭行的時候,寧洛歌不怒反笑,不但如此,她的心中竟然對淩楚兒有了一絲欣賞。
她的心計,絕對不亞於沈韻詩。
至於李安茹和林久瑤,那是拍馬也趕不上她的心計了。
淩楚兒這麽一來,不但讓林久瑤被眾人批評欺負這麽一個柔弱的人,還把決定權交給寧洛歌,不論寧洛歌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會被罵。
答應會被罵忘恩負義,不答應會被罵狼狽為奸,是一丘之貉,總之兩個人都脫不開幹係。所以,寧洛歌才會笑,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淩楚兒應該能夠當得起赫連子謙後宮的鶯鶯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