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要讓你以命抵命!
寧洛歌心中暗叫糟糕,竟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這下子她算是徹底惹怒了這位彩雲郡主了。
然而寧洛歌是什麽人,無論什麽時候都是處變不驚的,她看了彩雲一眼,退後一步,讓蘇瑾退到安全範圍,才沉聲道,“是。”
“你竟然敢騙我?”彩雲眼中頓時掀起一陣狂怒,即使彩雲下一瞬把寧洛歌殺了,寧洛歌都不會覺得驚訝。
“對不起。騙你非我本意,但又是事實。”寧洛歌沒有為自己辯駁,任何的解釋在事實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事實就是她確實騙了她。
“啊啊啊~~~~”頓時,彩雲忽然仰天長吼,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在場的其餘人都被彩雲的舉動嚇壞了。隻有沈韻詩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內心雀躍地坐在那,等著看寧洛歌會有怎樣淒慘的下場。
那天的宴席上,她出了那麽大的醜,後來回到家她左思右想都覺得那個宮女眼熟,知道昨天她才想清楚,那個宮女根本就是寧洛歌假扮的!
她心裏一陣深恨,於是毅然決定今天一定要過來,她要親眼看著寧洛歌承受比她那天多出百倍千倍的侮辱。
摸著那日被摔傷的左臂,沈韻詩笑得和煦燦爛。
而相比沈韻詩的燦爛,寧洛歌和彩雲隻見的氣氛此時已經是冷凝。雙方僵持著誰都不敢先動。
彩雲不敢動是因為知道鳳凰公子武功卓絕,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而寧洛歌不敢動,也是因為不是對手。而更讓她想去撞牆的是,因為來的是朝梧宮,所以寧洛歌沒有讓慎行跟隨。
隻有一個蘇瑾,還是隻有三腳貓功夫的。
至於蓮妃那裏,此時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寧洛歌,但她卻也沒有動作。
寧洛歌心中苦笑,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上一次遇見這個情景的時候,主角還是沈韻詩,沒想到現在就輪到她了。
這麽想著她看了眼沈韻詩,正好沈韻詩正看著她笑得燦爛,寧洛歌心中頓時明了,看來她是女子的消息是沈韻詩說出去的。
隻是就這麽僵持下去實在不是上策,而自己又不能和那日沈韻詩似的,真的去打,隻怕真的打的話,寧洛歌估計不出三招,都不用人家動手,她自己就得斷胳膊斷腿的。
而此時皇上以及眾位皇子也因為知道今日朝梧宮有宴會,特別來湊湊熱鬧,一會還得趕回去繼續處理公務。
遠遠地赫連子謙本來想要過去,卻被皇上一把攔住。
皇上嚴肅的聲音淡淡地響起,“看看她怎麽處理。”
赫連子謙臉色沉了沉,沒有動。
由於不想斷胳膊斷腿,所以寧洛歌轉了轉眼球,看著彩雲真摯地道,“彩雲公主,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拔掉寧某一層皮,但是現在的情形似乎不適合我們真的比武。不如這樣,你我不來武鬥,來文鬥如何?”
“什麽意思?”彩雲厲聲道。
“寧某出自鳳凰門,從三歲便開始修習無上心法,若是答應了你,勝之不武。我們不如不拚內力,拚招式,如何?你我分居南北,分別出招,對方見招拆招,最後到了誰那,那一招破不了,就算誰輸?如何?如此文鬥,不會傷及無辜,你我也不會受到不必要的傷。”寧洛歌繼續誘惑道。
見彩雲心動了,寧洛歌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公主應當沒忘記那日的宴會上的事情吧?瑾兒回去和我說過。公主和郡主那麽比試,既傷害了公主,又讓郡主顏麵盡失。郡主畢竟是個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那麽大的醜,公主叫她之後如何做人?所以為了避免那樣的事情發生在你我任何一個人身上,還是文鬥好些。”
寧洛歌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生氣或者不悅,仿佛對這一項提議也沒有多麽熱衷,就算是彩雲不同意,寧洛歌也毫不介意,因為他很強大。
彩雲被寧洛歌一而再地勸說,到了最後,終於是點了點頭,她同意了。
她同意的那一瞬間,寧洛歌感覺她的掌心已經是是一片汗濕。
好歹,她被說服了!
於是兩個人走到蓮妃麵前,說要文鬥。蓮妃擔憂地望了寧洛歌一眼,見寧洛歌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允諾,同意二人文鬥。
“我便用手中的這把折扇做兵器就好。”寧洛歌淡淡地道。
“我的是長鞭。”彩雲道。
“可以。你先請。”寧洛歌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個人分別立在兩側,一個煢煢孑立,一個孤高淡漠,各有各的特點,都讓人挪不開眼睛。
比試的結果自然沒有任何疑問,在八招之後,彩雲就因為想不出如何破解寧洛歌的招式而停頓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到了第十二招的時候,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恰在這時,突然一道嚴肅深沉的聲音傳來,“彩雲,右手回轉,鞭尾橫掃。”
寧洛歌皺了皺眉看向聲源,然而看到的卻是皇帝領著一幹皇子,而開口說話的正是皇上。
彩雲不笨,細細一思量立即破解了她的招式。
隻是寧洛歌卻苦笑了一聲,如今的情況,她到底是應該怎麽做?
贏?贏得是皇上。輸?輸的是彩雲。
這回真是裏外不是人了。
寧洛歌眨眨眼,看向皇上身後的赫連子謙,期待他給自己一些提示。然而赫連子謙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當寧洛歌打算豁出去直接輸了算了,誰知道赫連子謙的聲音沉沉地響起,“無雙,橫掃,踢腿。”
皇帝皺了皺眉,這一招確實破了他剛才的那一招,隻是這孩子是要鬧什麽!
寧洛歌也明白赫連子謙這樣做是很好的辦法,把她和皇帝的對決,變成了父子之間的對弈,無關乎寧洛歌什麽事兒。如果有不是也是他擔待了。
隻是,寧洛歌不想這樣。於是之間寧洛歌一個梯雲縱,隨即向著皇上一抱拳,道,“陛下,請恕無雙賴皮。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打不過就跑,皇上的招式精妙,無雙無法可破。無雙隻能選擇跑。而無雙的梯雲縱是師祖親自傳授,彩雲公主恐怕是追不上的。所以這場比試,沒有結果。”
寧洛歌向著彩雲作了一揖,又向皇上拜了拜,隨後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對於寧洛歌的做法皇上起初是有些詫異,但隨即便哈哈大笑,笑得連蓮妃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最後皇上擺了擺手,示意彩雲和寧洛歌都退下,這一場比試才算是真正的結束了。
宴會結束的時候,赫連子謙隨著皇帝離去,卻在最後深深地看了寧洛歌一眼。
與朝梧宮的熱鬧不同,此時的坤寧宮顯得荒涼陰森,偌大的宮殿,隻有零星的幾個宮女太監在伺候著。
人人都低頭不語,惟恐吵到了正殿的那一位。今天正殿的那一位,脾氣格外的不好。
大殿中,皇後已經把能砸的都砸的,不能砸的就踹就拿刀砍,原本富麗堂皇的華貴正殿,此時隻是零星的有幾樣破敗的凳子椅子。
而大殿的地上,全都是各式各樣的碎瓷片。
皇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忽然婢女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聲音細如蚊蚋,“娘娘,太子殿下來看您。”
“灝兒來了?快讓他進來!”皇後猛地坐起來,沒有上妝的臉上一道道皺紋明顯清晰,當她表情過於激動的時候,就會凸現出來,近看竟有些恐怖。
“是。”婢女顯然不敢太接近這位皇後,這位皇後已經快要瘋了,誰能想到,這西涼最尊貴的女人竟然就是度過一天又一天的。除了太子之外,皇帝不允許任何人來探望。
太子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母後的喜怒無常他如今已經習慣了,但是或多或少的每次見到還是會很心裏難過。
“母後,怎麽坐在地上,地上多涼,您快起來。這些宮女太不像話了,就任您這樣坐在地上麽?”太子一進去就看見一室狼藉,而看到了當中的母後時,心還是狠狠一痛。
皇後乖順地任由太子把他攙扶起來,眼神近乎呆滯地專注的盯著兒子。
“李嬤嬤呢?”太子給皇後梳著頭發,一邊梳那一邊問道。
“李嬤嬤她生病了,昨晚生病的。我想盡了辦法想要讓他們通知你,可是沒有人願意。你來的正好,快,快去看看她。”一說到“李嬤嬤”,皇後像是正常了過來,抓著太子緊急地說道。
“好,兒臣這就叫太醫。”赫連子灝神情也是一變,李嬤嬤從皇後進宮的時候就陪伴在皇後的身邊,自從皇後被幽禁在冷宮自後,幸虧有李嬤嬤陪著皇後,不然太子都不敢想象,他心高氣傲的母後怎麽支撐到今天。
太子立刻叫人去傳來了太醫,然而太醫診治完卻隻是無奈地搖搖頭。
皇後猛地一個踉蹌,“咣當”的一聲坐在了凳子上,整個人猶如被抽取了魂魄。
“太醫,再診治診治。或許還有救。”太子祈求地看著太醫。
“太子殿下,不是老臣不救治,而是病人救治的太晚了,高熱已經發了一天一宿,現在她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也就是還撐著一口氣,估計活不過今晚了。皇後娘娘請節哀。”太醫說完向著皇後遙遙一拜,看著枯槁的李嬤嬤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背著醫藥箱離開了。
太子很想讓太醫把嬤嬤給救過來,隻是天不從人願,太子伸出去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皇後眼神呆滯,沒有一點神采,她喃喃地問,“皇上呢?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父皇此時恐怕不大方便。”太子神色尷尬地道。
“是不是在那個賤人那裏?”皇後眸色陰鷙,猛地仰頭盯著太子。
“今日蓮妃娘娘在朝梧宮邀請鳳凰公子以及眾位官家小姐飲宴。”
“嘩啦啦啦~~”太子話音未落,皇後便掃羅了桌子上的一幹茶具杯具,抱著頭狂叫不已。
夜裏,坤寧宮傳來一聲鬼哭狼嚎地淒厲慘叫,悲哀到所有聽過的人都覺得汗毛倒豎。
皇後哭得肝膽俱裂,她緊緊地抱著李嬤嬤,恨恨地發誓:“冷悠蓮,我要讓你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