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再遇沈韻詩
寧洛歌在芳花園呆了一天,作為被皇上親自邀請的才子,寧洛歌不能不給麵子,直到眾人都要散了,寧洛歌才悠閑地坐上馬車回了府。
剛到了府上,小六子便急急忙忙的走過來,說是太子親自到訪。
寧洛歌心中疑惑,不是白天才見過的麽?怎麽現在來了,又有什麽事情?皺了皺眉,寧洛歌向大廳走去。
“太子殿下,您怎麽來了?”寧洛歌懶得寒暄客套,隨意地拱了拱手,便坐到了椅子上。
太子也習慣了這位鳳凰公子的不拘禮節,也不介懷地坐了下來,“公子可是記得那日本宮和公子提到的劉淩?”
寧洛歌挑了挑眉,又是他?
她點了點頭,“當然記得。”
太子麵色憂慮地道,“我剛從皇宮出來,劉淩之前本來被皇上下旨不允許參加科考,但三弟卻向父皇求了情,父皇允諾若是劉淩能夠在九華會上獲得前三甲,便免了他大不敬之之罪,讓他去參加科考。”
“譽王殿下去求的?”
“本來本宮也去求過,甚至是在三弟之前求的,但父皇卻沒有同意,反而讓本宮退下,但是之後卻又同意了三弟的請求,本宮倒是有些不懂了,這究竟是為何?”赫連子灝麵露不解,看向寧洛歌,指望著她能為自己解惑。
“帝王之心,不可善加揣測。”
“公子可還有辦法,能夠讓劉淩歸順?”太子的眉目間有一絲憂慮。
“寧某不明白,殿下為何執意要劉淩歸順?”寧洛歌挑了挑眉,她確實是不明白,這劉淩就算是有才華,但也沒有到了非要他不可的地步啊。
太子麵露難色,回複寧洛歌的時候眼神也有一些閃躲,“總之必須得到他不可,否則,本宮的位子隻怕不保。所以還請公子費心,讓劉淩歸順才好。”
說完,似乎是怕寧洛歌察覺出什麽,便借口還有要事告辭了。
太子剛走,薑華便進來了。
“有消息了?”寧洛歌問的是白天去查的有關劉淩的消息。
“是,聽說劉淩手裏有確切的皇後謀害皇子的證據。”
“哦?謀害皇子?我以為這件事情隻是他胡亂說說危言聳聽的,竟然是真的?”寧洛歌端起侍婢剛沏的茶,掬了掬茶葉。
“不錯,而且這首當其衝謀害的,就是蓮妃娘娘之子,二皇子。”
“吧嗒”寧洛歌手裏握著茶杯蓋掉在了茶杯上。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突兀。
“怪不得太子殿下這麽急於要把劉淩給招致麾下。你再去查查看,這劉淩,究竟是誰,若隻是個普通的百姓,有怎麽會知道皇家秘辛呢?”
“好,我去查查。”
寧洛歌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了院中,此時月亮已經漸漸的升起,高高地掛在天空,清亮又朦朧,寧洛歌望著遠方,輕聲呢喃,“或許,時機到了,子謙,或許你很快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拜見你的母妃了。”
赫連子謙仍舊沒回來,莫名的,寧洛歌不知道他去了哪兒,莫名的,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今天會有事情發生。
早上起床的時候,寧洛歌特意尋了一身亮紫色袍子,按著寧洛歌的說法,是顏色鮮豔一點可以趨吉避凶。
今日的九華會,因為官家女子都是可以去的,於是蘇瑾一大早就纏著寧洛歌讓她帶她去看看,而薑華雖然麵上沒什麽反應,但是嘴唇繃得緊緊的,顯示出心情的不悅。
寧洛歌心中雖然看出了兩個人似乎有些不對,但也並未橫加幹涉,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不到一定程度她沒必要去幹涉。
她略略一想,蘇瑾本就是大將軍之女,而他對她又有救命之恩,是以即使是他們走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問題。
於是寧洛歌帶著他們二人便都去了九華會。
猜燈謎,對對子,作畫寫詩,自然都是今日少不了的節目,蘇瑾一次都沒來過九華會,往常是蘇拓不準,後來蘇拓準了,她有因為這事那事的耽擱了,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九華會的熱鬧。
本來心中對薑華還有些生氣,但看到了琳琅滿目的玩意,她一下子就把那點氣跑到了腦後,寧洛歌和薑華兩個人害怕有人傷到了蘇瑾,都跟在她身後為她護駕。
隻是蘇瑾跑得太快,一會就沒了影子,寧洛歌連連在她身後喊著讓她小心注意。
話音還未落,就聽見蘇瑾在前麵驚叫了一聲,薑華不等寧洛歌吩咐,就已經跑到了前麵,寧洛歌緊隨其後,等她到的時候,眼見著蘇瑾睜大了眼睛無辜地站在那兒,而她身旁好像是有一個女子低著頭捂著手臂坐在地上,寧洛歌隻看到一抹鵝黃色的裙角,並未看到女子麵貌。再看過去,距離女子不遠的地上還有一塊已經摔碎了的玉佩。
寧洛歌正欲向前走,便聽到了一個驕橫熟悉的女聲響起,“誰家的野丫頭這麽沒教養,當這是你們府上的後花園麽?橫衝直撞連路都不看,簡直就是一頭蠻牛!”
寧洛歌皺了皺眉,林久瑤?怎麽還碰上她了?然而當寧洛歌看到地上的女子時,她撫了撫額,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護國寺的那一名黃衣女子。
沒等寧洛歌上前,薑華已經向著沈韻詩作了一揖,“這位姑娘,我家小姐撞到了你是我家小姐的不是,我家小姐願意給姑娘賠罪,損壞的玉佩我們也願意按照市價賠償。還請姑娘原諒我家小姐的莽撞。”
“你當詩姐姐會在乎你那些錢?那塊玉佩是詩姐姐的娘親給的,世上僅此一塊,你們賠得起麽?還有,這有你說話的份兒麽?你們小姐大庭廣眾之下,像一條野狗一樣生撲上來,惹了事闖了禍,現在卻一聲不吭,隻是讓一個下人賠禮,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吧?”
林久瑤小心翼翼地把沈韻詩扶起來,一番話把蘇瑾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最後蘇瑾咬了咬牙,一跺腳,給沈韻詩大大地行了一個禮,道,“對不起,是我錯了,不該橫衝直撞,衝撞了你,你想要什麽賠償都可以,我弄壞了你的玉佩,你懲罰我我也接受。還請你原諒我。”
蘇瑾從小到大雖然跟隨在父親身邊經常出入軍營,性格很男孩子氣,但總歸是個大家閨秀,從小被蘇拓當成掌上明珠嗬護著,像今天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伏低做小的情況還真是頭一遭。
眼看著蘇瑾也委屈地紅了眼眶,薑華便忍不住把蘇瑾護在了身後,“我家小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二位小姐看看要怎麽賠償,我們都接受。”
“呦嗬,口氣還不小,你們知道我們是誰麽?你們賠不賠得起尚且不說,我們會需要你們的賠償麽? 哼!笑話!”林久瑤鼻孔衝天,端著手臂,恨不得把眼前這兩個卑微到塵土裏的人一腳踩死。
“那請問這位小姐到底怎麽做?”薑華看出來這個林久瑤是個蠻不講理的主兒,忍著脾氣,索性直接不理她,轉而向今天真正受害的人說道。
“我沒什麽大礙,但是母親給我的玉佩卻碎了,母親臨終前把玉佩給我,如今我沒有好好保護,竟然碎掉了,這是對母親的大不敬,這樣吧。讓這位小姐給我這塊玉佩磕三個頭,就算是向我母親賠罪了,如何?”沈韻詩柔柔弱弱地說出這一番話,聲音如空穀黃鶯,婉轉動聽。
態度比起林久瑤也是和氣了很多,隻是這個要求……
在場的人聽了都是一陣唏噓,跪天跪地跪父母,這跪別人家的玉佩,這要求似乎是有些過於苛刻了。
況且,蘇瑾還是一品大將軍的女兒,這世上能讓她下跪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但剛才的話也說出去了,她從來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一咬牙,那就跪吧。
薑華本想阻止,但接到了寧洛歌製止的眼神。隻能幹看著蘇瑾對著碎了的玉佩跪了下來,三個響頭磕完,蘇瑾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絲絲的血跡。
再加上一直拚命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薑華更是看見這樣的蘇瑾心裏一陣鈍痛。他攥緊了拳頭,手背青筋暴起,似乎一直在忍耐著某種情緒。
蘇瑾磕完了頭,站起來抬頭看著沈韻詩,輕聲道,“姑娘,實在是抱歉了。”說完便轉身想要離開。
忽的身後傳來一聲嬌喝,“站住!”
薑華皺了皺眉,蘇瑾已經側過了身子,看著叫他們站住的林久瑤,“怎麽,還有事麽?”
“你剛才是向姐姐的母親的賠了罪,但你撞倒了姐姐,不向姐姐賠罪麽?”林久瑤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睨著蘇瑾說道。
“請問怎麽賠?”蘇瑾麵上鎮定地問道。實際上心中已經是無限後悔,就因為自己的一時莽撞,竟然要磕頭賠罪,她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這麽冒失了。
“你剛才過來撞了我們這一下,我也被你差點撞到。這樣吧,再給姐姐和我也磕三個頭吧。”林久瑤說得很是輕鬆,似乎這已經是對你開恩了,你應當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