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在這陪著你
“謙謙謙?你怎麽在這?”
寧洛歌看了眼門外,立馬把房門關上,小聲地驚呼,她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看見連謙。
似乎是,太快了點,但看到了他,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了一樣,寧洛歌忽然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你怎麽才回來?”赫連子謙躺在床上,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等待妻子回家卻苦苦等不到的夫君,充滿了幽怨。
“唉,別說了,蓮妃娘娘中毒了,幸虧我去的及時,把她給救過來了,隻是她的五髒六腑被毒藥損傷到,恐怕要減壽三年。
“怎麽中毒的?”赫連子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轉瞬即逝。
“娘娘說是喝了司徒墨然敬的酒。不過我不確定就是那杯酒有問題。”
赫連子謙微微皺眉,語氣似有責備,“我不是告訴過你小心司徒墨然麽?”
寧洛歌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沒有啊,你不是告訴我要我小心那些花麽?我小心了啊,我知道那些花有問題,就把那些花都處理了。但別的你沒說啊。”
赫連子謙像是明白了什麽,皺著眉頭,不再言語。
而寧洛歌眼尖地發現,這廝皺著眉頭的樣子好麵熟,似乎……好像…..就好像是蓮妃娘娘一樣。
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說完了話,她這才來得及打量打量赫連子謙,不打量沒發現,一打量嚇一跳,這穿的不是侍衛的服裝麽?
難道……
“喂,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寧洛歌指了指他這一身衣服。
“嗯,你以前天天見我。”赫連子謙故意不回答她的問題。
“屁!我是說你這個樣子,我是不是見過你?就在昨晚,昨晚皇上身邊的侍衛笑著看我,我越想越覺得那個不懷好意的人像你。說,是不是你?”
“……”赫連子謙又躺回了床上。
“喂,如果是你的話,當時司徒墨然敬酒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攔著蓮妃娘娘?”寧洛歌撇了撇嘴。
“我當時不在。”赫連子謙清清淡淡的說道,但是寧洛歌卻覺得他的語氣裏有那麽一絲後悔,他好像也在自責他為什麽那個時候不在呢。
“你什麽時候走?我困了,要睡覺了,你要是睡醒了就請便吧。不許叫醒我!”寧洛歌伸出食指,指著赫連子謙的鼻子,在得到赫連子謙的默許之後,她劈裏啪啦地把鞋子外套都脫了,自覺地爬到了床鋪的裏麵。蓋上溫熱的被子,舒服地歎了口氣。
“啊,真美啊,我已經困得不行了,快讓我睡一覺。”
“嗯,睡吧,我在這陪著你。”赫連子謙鐵臂箍住了寧洛歌的細腰,把她抱進了懷裏,寧洛歌聞到了熟悉溫熱的味道,喟歎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今天,她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寧洛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既然沒人來叫她,想必蓮妃的情況已經好轉,惦記著蓮妃的傷勢,寧洛歌三下五去二就洗漱完,隨便把一塊點心塞進嘴裏,就直奔蓮妃的寢殿。
還好蓮妃的精神不錯,婢女都按著她的吩咐在伺候著,寧洛歌進來的時候,蓮妃正坐在榻上看書。
“娘娘。”寧洛歌問候。
“睡醒了?我叫她們不要吵醒你。昨夜你一定是累壞了,多虧了你,不然我恐怕就一命嗚呼了。”蓮妃眉眼間俱是笑意,絲毫沒有因為被人下毒而影響到心情。這般心胸,就連寧洛歌都不由得佩服。
“嘿嘿,娘娘感覺可好?我一會會再開個方子,不出七天,你應該就沒有大礙了,這毒來得快去的也快,索性時間不長,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隻是娘娘,這件事情你可有打算告訴皇上?”
蓮妃搖了搖頭,神色晦澀不明,“沒有,其實本來昨晚皇上便是想要宿在這裏的,但是我拒絕了,我知道皇上是要要眾人知道,他相信我。他用他的行動來表示這一點,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能讓他這麽做。我被幽禁在宮中,便是戴罪之人,他不應該過來的。而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告訴他。若是告訴他,便是有失公道。等等吧,等這件事情平靜了再說。還好我被幽禁在宮中,這些日子用不著出去,而皇上若是來了,還得請你費心幫我偽裝偽裝。”
“好。我一定幫你。”寧洛歌點了點頭,這一刻,寧洛歌是真的佩服蓮妃。
寧洛歌這一生驕傲自負,她自認沒有任何人值得她佩服,她最佩服的人就是她自己。蓮妃是第一個人,她的行事讓她半點挑不出錯,她的隱忍讓她都甘拜下風,這樣的女子怪不得會是西涼乃至雲蒼大陸最美麗的女人。
果然是,人美,心更美。
蓮妃中毒的事情寧洛歌把這筆賬算在了司徒墨然身上,晚上皇上來這兒坐了坐,帶來了一些消息,據說那剩下的九十九盆木蘭花全都不翼而飛,在皇宮各處都找不到,這樣最為重要的指控蓮妃的證據便消失了,而單憑侍衛的一麵之詞以及那一盆花,便沒有任何用處。
至於司徒墨然,被暫時留在了驛館內,皇上為了以表敬意,特意賜給司徒墨然一座宅院,讓銀川公主和司徒墨然都搬了過去。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帝王權術向來都是這般的。
隻是寧洛歌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司徒墨然的動機是什麽。這場鬧劇結束,寧洛歌隻看到司徒墨然能夠堂而皇之地留在西涼,而其他全無發現。
而寧洛歌又怎會知道,她的幾個不經意破壞了司徒墨然全盤的計劃,那將近一百盆木蘭花不翼而飛,再加上本應在第二天傳出死訊的蓮妃卻在第二天仍舊言笑晏晏,光是這兩點,就讓知道了實情的司徒墨然砸碎了一張金絲楠木製作的桌子。
至於其他,便不是現在的寧洛歌可以看得出來的了。
用過晚膳,寧洛歌便在小廚房準備夜宵,因為蓮妃的身體虛弱,最近的飲食都由寧洛歌親自掌管,她每天會給蓮妃做幾道養生的膳食,少食多餐,讓蓮妃的身體快快恢複。
而好巧不巧,她又碰見了常香。
隻是這次的常香臉色看上去比以前查了很多,麵白如紙,四肢無力,就好像是受了很大的酷刑,但卻仍舊吊著一口氣的模樣。
寧洛歌看見她每走一步額頭上都會沁出汗來,便覺奇怪。禁不住好奇和安心,寧洛歌主動走到了常香身邊,“常香,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很好。”常香卻忽然把寧洛歌握著她手腕的那隻手打掉,對寧洛歌好像避如蛇蠍。
“怎麽會很好?你看你額頭上全都是汗,現在也不是三伏天,你怎麽會出這麽多汗?”於是不顧常香反對,寧洛歌強行給常香把脈。
隻是常香的脈象確實是十分虛弱,卻並未見異常,她狐疑地放開常香,道,“你隻是有些體虛,補一補就好了。咦,你真的沒事麽?”
“沒事沒事。”常香抽回了手,立刻離開了,就好像身後有狼在攆著她一樣。
看著常香的背影,寧洛歌微微失神,昨天她沒有忽略赫連子謙臉上的神色,連謙說他告訴她小心司徒墨然,然而她隻收到了一句小心那些花。這很明顯是傳話的人故意有所保留。
隻是寧洛歌不明白,常香為何會這樣,或許,今晚她應該找常香談一談。
晚上伺候蓮妃入睡之後,寧洛歌便去了常香的屋子,她特意詢問過,今夜常香不當值,此時應該是在屋中歇息。
而她思前想後,總覺得那脈象有些奇怪,隻是普通的體虛,為何常香會滿頭大汗。顯然不隻是如此。
當常香開門看見寧洛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五顏六色。她沒有想到寧洛歌會突然來到,以至於她連桌子上的傷藥都來不及收,她更沒有想到寧洛歌不顧她的阻攔,硬是進了她的房間。
“你這是……”當寧洛歌一眼看見桌子上的傷藥的時候,確實震驚了,這傷藥是管內傷的,還有經脈的毀損的。可是寧洛歌在給她把脈的時候並未發現這些症狀啊。
不等常香說什麽,寧洛歌便抓過她的胳膊再次給她把脈,然而脈象還是如上次一樣,隻是十分虛弱。
“你滿意了?”常香也不遮掩了,恨恨地盯著寧洛歌,嘴角是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
“你在說什麽,什麽我就滿意了,常香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寧洛歌皺眉,她不喜歡被人誤解。
“不是你告訴主人我隻告訴了你‘小心那些花’麽?看到主人斷了我手筋腳筋奇經八脈你很開心是不是?是啊,本來就是我的錯,與你有什麽關係?你現在這幅模樣真是讓人恨啊!”
“啪”地一聲,寧洛歌把本來準備給常香的藥瓶擲在了桌子上,聲音之大讓常香閉上了嘴。
“常香,你覺得你今日的遭遇能怪得著我麽?你難道不覺得你的經驗正好印證了一句話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非是你起了歹意,沒有告訴我前半句話,蓮妃便不會中毒,更不會平白無故地短了三年的性命,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麽?我不知道你的主子到底怎麽懲罰你,但我隻能說,以我了解的謙,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