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彼時年少
當莫涼找到莫寒和安落的時候，他們兩坐在亭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想必這麽多年來他們的日子過得不錯。
當安落看到莫涼時，已經能感覺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冷厲氣息了。
莫寒站了起來。“涼兒？”當年尋尋走的時候，他不是不想回去找她，但是因為當時他身邊還有一個安落，所以他也就沒有回去。當然他也暗中回去過，剛好那天是尋尋大婚的日子，他站在遠處看見了，也就沒有回去找她，隻是心裏想，隻要她幸福，自己也放心了。
所以，這麽長時間以來，他都在這裏，和安落過著普通的生活，小蝴蝶也跟在身邊，隻是她成了他真正的妹妹，畢竟隨著年齡的長大，她已經明白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很慶幸哥哥還記得我。”莫涼站在原處，長風撩起她的衣擺，發絲淩亂著，竟有種落寞的感覺，莫寒內心不禁升起一絲疼惜。
他剛要向她走去，便被安落拉住了胳膊，欲要阻止他，今天的莫涼很不一樣，她不能讓自己心上的人去冒這個險。
莫寒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拍拍她的手臂說：“她是我妹妹。”
安落這才放開了手，讓他前去。
“你是我的妹妹，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隻是母親不在了，你和尋尋也都嫁了人，哥哥並不覺得還有什麽可以擔心，唯一讓我牽掛的隻是安落了。”莫寒走到她的麵前，唇角帶笑輕輕地說，“但是這些年來，哥哥很想念你。”說完，便張開雙臂將她摟在懷裏。
莫涼被他圈在懷裏，沒動。她說：“哥哥還記得上一次抱我是在什麽時候嗎？”什麽時候？十年前，二十年前？
也許是在五十年前吧。還很小很小的時候，遠到她都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他最後一次抱尋兒是在什麽時候呢，也許也很遠，但是他給她的擁抱一定沒有自己遙遠，真的是很遙遠。
莫寒聞言微微一愣，手臂有些僵硬。
但是這時莫涼卻從他的懷裏出來了，她笑意盈盈地說：“沒關係，哥哥不記得沒有關係，我也不記得了呢？”她的笑容太明顯，以至於暴露了她臉上濃濃的哀傷。
誰說她不渴望愛呢？她隻是太渴望愛了而已，但是她想要的愛都沒有人給她！
莫寒垂下眸子，“以前是哥哥對不起你。原諒我們彼時年少，當年真的是哥哥錯了，如果在王宮裏你過得不高興，以後可以一直住在這裏，哥哥可以一直照顧你。”當年偏愛尋兒，的確是因為他的不懂事，但是現在走過了這麽多時光，他突然發現親人永遠都是親人，涼兒，他也是愛著的。
彼時年少？
莫涼差點沒有笑出聲來，的確，彼時年少可以犯很多錯誤，但是愛呢，缺席了這麽多年的愛，一句彼時年少就可以將她內心的所有的空缺給填補嗎？
“既然如此，哥哥可以陪涼兒去找尋兒嗎？”她垂著眸子，嘴角卻掛著一抹溫暖的笑，溫柔地說。
還沒有等莫寒反應過來，她已經快速地點了他身前的膻中穴，莫寒瞬間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在一點一點散漫……
安落見狀，快速上前來，但是被莫涼一揮衣袖便倒退好幾十步，然後才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涼兒，不要傷害她，我跟你走！”莫寒急急出口，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
莫涼沒笑，她冷著一張臉，其實她是想笑的，但是她發現現在笑的話，難度太大。
所以她豎眉道：“好啊，你讓她過來。”
“你放過她，我跟你走！”莫寒不答應她的要求，語氣卻有些乞求。
“哥哥是在求我？”莫涼斜眼看他，抽出腰間的紅藤鞭，鞭子瞬間變長，向著安落伸過去，直接綁住她的腰間，她將繩子一拉，安落便近在她眼前。
“她在我手上，哥哥也不要亂動才好。”為了以防萬一，她食指一彈，紅藤鞭便將他兩人綁在了一起：“不要擔心，我們隻是去找尋兒而已。”她輕輕一笑，如地獄幽冥，讓人膽寒。
“涼兒，放過安落可以嗎？她是你的嫂子。”莫寒有些無奈，他現在可以感受得到莫涼的變化，她再也不是昔日那個柔柔弱弱任人踐踏的她了。
“我的嫂子？那她不是更應該和哥哥在一起嗎？”莫涼故作驚悚狀。可是就連她自己要做什麽她也不知道，如此，她竟是失神了一會兒。“我們走吧。”突然她冷夏臉來說道。
“落落，對不起。”無法勸服自己的妹妹，莫寒隻能跟旁邊的女子道歉。
“你妹妹說的對，既然我是她的嫂子，那麽我就應該和她哥哥在一起，不是嗎？”安落彎唇，給他一抹安穩的笑容。
看著她帶著他們禦風而行，莫寒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這個妹妹竟然會有這麽強大的幻術，似乎自己與她的幻術相差十萬八千裏。
他說：“涼兒，你的幻術哪裏學來的？”總覺得她身上全身散發出陰暗的氣息，就連使用的幻術亦是如此。
莫涼回眸對他一笑，“父親常說，走路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說完，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當他們落在薑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莫尋一直等在蕭逸然的房裏，直等到睡著了又醒來他都沒有回來。
傍晚了，也許他出事所以不會回來了。
莫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望著窗外的天色，有些哀傷地想，也許真的是自己來晚了，為什麽這樣想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眼淚浸泡著，無比的難過與酸澀。
莫涼來到薑城的時候，她已經感受到蕭逸然與莫尋不在一個地方，所以她也就肆無忌憚地出現在莫尋的麵前的，但是在去找莫尋之前，她已經將莫寒和安落藏了起來。
“是你？！”華燈初上之時，莫尋踏出房門之際，便見到了一身紅衣的莫涼。“蕭逸然呢？”她張口就問，因為她已經斷定了蕭逸然就在她手裏。
莫涼聳聳肩，雙手一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