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是為報仇

  蕭逸然走後，她開始環顧四周，閃爍的燭燈映襯著她的麵龐顯得有些蒼白與幽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晚，總是有風雪拍打窗欞的聲音，急切並且尖銳。


  “你們都下去，把門關上。”莫尋冷冷地道了一聲，底下的婢女們便都應聲離開了。


  隨著房門的關上，一股勁風破窗而入。


  莫尋不禁瑟縮了一下身子，由窗外看去，外麵是烏壓壓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隻有遠處的幾盞路燈在風雪間搖曳，說不出來的魅惑之感。緊接著，窗子“砰然”一聲自動關上。


  莫尋仿似從睡夢中錚然坐起，後背貼著冰涼的牆壁，頭腦有片刻的恍惚，隨即清醒而來。


  此時，一襲黑衣女子驀然撞進了她瞳孔，而這個人她見過，就是——破魂。


  她那張蒼白而絕美的半張臉在莫尋麵前逐漸放大，繼而，伸出她的纖細五指在莫尋麵上靜靜摩挲著，莫尋想要推開她，卻又不想推開她，仿似對方身上有著某種魔力，讓她無法抗拒。隻是……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除了風雪拍打在窗欞上的聲音，清晰可聞的便是彼此的呼吸聲與心跳聲了。


  倏然，蒼老的聲音打破了這樣可怕的沉寂，她說：“知道你這張臉是怎麽來的麽？”她就這樣輕輕趴在莫尋的身上，及踝的長發鋪滿了周身，她們中間隻隔了一床棉被。莫尋可以感覺得到她很輕，很輕，但是……這樣近的距離，卻有某種說不出的沉重感，以至於，沉重到莫尋差點無法呼吸。


  蕭逸然，沒有告訴她，自己是怎麽恢複青春的。


  難道眼前的人，知道？

  她怔怔地看著她，試圖從她眼中讀到答案。


  誰知破魂抽身坐起，小巧的手撥弄著自己的長發，莫尋隻能看見她的右麵側臉，另一半隱藏在黑暗裏，哦，不，她一直都隻有半邊臉，所以……


  繼而，聽見有東西撕破的聲音，“哧哧”響起。


  她突然轉了臉，正對著莫尋，半張臉依舊冷然著，看不出任何表情，卻能聽到她蒼老的嬉笑聲，她說：“噥，我把自己的指甲撕下來了，它太長了。掐進肉裏麵，不好拔出來。”說完，竟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隻是麵上的表情依然不動分毫，就像……那張臉不是她的一樣。


  “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什麽？”莫尋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個人每次都是神秘而來，神秘而去，卻不見有任何動作！“有事你就趕緊說，我沒功夫和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縱使她沒有了靈力，傲氣依然存在。


  “找你，要回屬於我的東西。”破魂說著，又俯身趴在莫尋的身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莫尋眼前一黑，便沒有了知覺，可是卻也隻是一瞬而已，一股風來，她又醒了，睜著眼，望著被打開的窗子，心下想：原來是窗子開了。


  走過去，看向窗外，冷風將她的潑墨發絲吹亂，她彎起唇角，笑了笑，眸中的顏色卻變了，之後隻聽她說：“我要報仇。”長風將她的話語卷進夜裏，再沒有人可以聽得見。


  終於，她張揚地笑了起來，眼神裏，滿是渾濁，完全失了純澈。


  “既然是一個破碎的魂魄，你又拿什麽來報仇？”窗子再次被打開，粉衣女子破窗而入，銀白發絲在她身後飛揚，暗夜裏，隻剩妖冶與魅惑。


  “你是誰？”莫尋問，其實，她此刻是破魂。


  “嗬，枉你在黑城生活了這麽久，竟不知道我是誰嗎？”梨若敏嘲諷著說，三千銀白發絲在她身後淩亂起舞，隻是此時房間裏，沒有風。


  莫尋開始審視她，粉色的衣裙，銀白的發絲，強大的靈力，妖冶的眼神，“你是月澈國的聖女？為何你會在冰雪國？”她直覺後退一步，直直地說。想來，居住在她體內的破魂已經察覺到自己不是梨若敏的對手，所以才會這般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