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幼兒園門口，蘇藝牽著兒子的手朝家走去。


  “媽媽，今天老師給我們講了尊老愛幼，讓我們對媽媽說您辛苦了，嗯，還有，還有，還有……”


  蘇藝心裏暖暖的，笑著問道：“還有什麽啊？”


  “晚上我要幫媽媽洗腳。”


  這句話從4歲的蘇小聰嘴裏說出來，蘇藝鼻子一酸，眼眶瞬間濕潤，她蹲下身子把蘇小聰緊緊抱在懷裏，說道：“好孩子，真是媽媽的好兒子！”


  吱——


  一輛寶馬M6停在蘇藝身邊。


  她立刻抱起蘇小聰躲的遠遠的，這輛車她太熟悉了，就如同他熟悉這輛車的主人一樣。


  車門打開，賀修齊下車，衝蘇藝勾了勾手指，冷言道：“過來。”


  蘇小聰渾身顫抖著，不停往蘇藝懷裏鑽，蘇藝喃喃地安慰著他，不停往後退著，一直退到無路可退。


  賀修齊走過來，笑容輕蔑，在距她2米遠的地方站定，“蘇藝，我有那麽可怕嗎？”


  “你想幹嘛？”蘇藝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裏充滿了恐懼，下意識裏，把蘇小聰抱得更緊。


  “嗬，不要以為我想見你，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半分都不想看到你。”賀修齊不耐煩地說著，看了一眼蘇小聰，繼續說道：“是這樣，豆豆得了尿毒症，我要帶走他，把他的腎換給豆豆。”


  豆豆，是賀修齊跟燕小水的兒子。


  小聰，則是蘇藝跟賀修齊的兒子。


  蘇藝用力搖著頭，幾乎把蘇小聰的勒的喘不過氣來，哀求道：“不，賀修齊，不！小聰也是你親生的兒子啊！他很聰明，很懂事，他才4歲啊！你不能……”


  “少廢話，我來是通知你我的決定，不是跟你商量的。”賀修齊打斷她的話，朝她伸出手，說：“給我！”


  “不！修齊，我求求你！我已經把你讓給了燕小水，我現在隻有小聰了，求求你不要把小聰帶走！求求你放過我們母子吧！”想著剛剛小聰說的話，蘇藝的淚水奪眶而出。

  賀修齊冷笑，道：“讓？那是我媽用生命換來的！當初要不是你去我們家大鬧，我媽也不會心髒病突發！你還好意思說是你讓的？”


  “我……不是那樣的……”蘇藝說道。


  此時正是幼兒園放學時間，很多家長都圍上來觀看。


  有幾個認識蘇藝的，上前詢問出了什麽事，但卻被賀修齊冰冷的目光瞪著，不敢再說話。


  賀修齊問：“你到底給不給我？！”


  噗通！

  蘇藝抱著小聰跪下來，瘋狂搖頭哀求道：“他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麽忍心啊！”


  “哼！就算他是我的兒子，但你生出來的孩子就注定命賤！一條賤命，我願意用他的腎救豆豆，你們母子應該感激才是。”賀修齊儼然一位救世主，俯視著蘇藝母子。


  但是任他勸說也好，威脅也罷，蘇藝卻始終不鬆口。


  賀修齊的脾氣從來都不好，若不是為了豆豆他根本不會跟蘇藝說這麽多話。


  他大步衝過去，抓住蘇小聰的胳膊用力向後一拉，接著抬腳“嘭”的一聲踹在蘇藝的胸口，蘇藝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心髒就像被重錘擊打一樣的疼痛，她忍不住雙臂鬆開。賀修齊就像拎小雞一樣把蘇小聰拉到自己身邊。


  蘇藝雙膝瘋狂向前挪動，抱住賀修齊的大腿，哭著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修齊，不要傷害小聰！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隻求求你不要傷害他！他還隻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懂啊！我……我……”說著，她突然“嘭嘭嘭”的衝賀修齊磕頭，很快額頭上已經布滿了鮮血。


  “賤貨！滾！”


  賀修齊心中煩亂，再加上蘇小聰一個勁地哭喊，他瞬間抬腳踢在蘇藝的頭頂上，拎著蘇小聰上了車，揚長而去。


  “小——聰——”


  蘇藝歇斯底裏地哭喊著，突然間覺得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