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次見麵時,他是我的患者,再見麵時他成了我的朋友,而現在他為我而擋了災禍。我突然有點兒迷茫,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瓶子裏的藥水滴答的注入他的身體,我趴在他的旁邊,就在這滴答聲中漸漸的昏沉。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我看了看沈澤熙她還在昏睡當中,醫生開的藥應該有安眠的成分,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我悄悄地離開了病房,迎著朝陽,一口氣爬到了頂樓。頂樓的門沒鎖,我一開就進去了。風很大,吹的我身上的白紗雪紡裙,胡亂的飛舞。我坐到天台上,目光已經變冷。這個時間點有人還睡著,但有人已經清醒了,而我此刻無比的清醒,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總以為自己堅持的是對的,而別人又何其的無辜。我撥通了電話,靜靜地等著對方去接通。“許晶,你這麽早來打電話是要懺悔嗎?”陸勒的聲音出奇的清明,一點兒也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我在心中冷笑:“陸勒,該懺悔的人是你,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做的。”我用的是肯定句。但陸勒的聲音很平靜,哪怕是一顆巨石砸下去,都起不了一點兒漣漪:“什麽事情?”我知道她不會承認,但我也不指望她承認,我隻是淡淡的看著遠方即將噴薄而出的彤紅的初陽,一字一頓地說道:“就算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你不過就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我說著,陸勒有恃無恐的笑了一聲:“所以呢?”“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可能親自動手,但必定是幕後的策劃者,隻要參與就會有舊痕跡,我勸你好自為之”我說完也懶得等他回複,直接掛斷了電話。頂樓的風真的吹的很大,頭發隨之飛舞,但卻吹不動我已堅定的心。下了樓,我順便去食堂買了飯,回到病房中,沈澤熙已經醒了。他的眼睛裏還帶著幾絲懵懂,顯然是剛醒不久。我把飯盒打開,米粥清香的味道四散漂移:“要喝嗎?醫院食堂的大嬸兒保的粥,據說是十幾年的手藝呢。”沈澤熙看過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他輕笑一聲,說不出得意味深長。這笑聲讓我覺得格外的古怪,我凝眉,不爽的敲了敲飯盒:“你到底吃不吃飯?”大約過了一個星期之後,醫生宣布沈澤熙的外傷和骨裂基本上痊愈了,我看的片子的確是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礙了,隻要不做劇烈的運動,一般情況下不會再出現骨裂的情況。出院的那一天,沈澤熙打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久來了一輛超跑,我看不出其中的名堂,但是知道這輛跑車絕對不便宜。“我回家兩天,這兩天你哪都別去就在豐台酒店待著,我會把丘生安排在你身邊,免得某個人再出幺蛾子”沈澤熙說著,從他的脖子上解下一塊玉來:“憑借這塊玉可以在我名下所有的產業裏免費消費”說到這裏,他眨了眨眼睛,頗有些俏皮:“不用跟我客氣喲!”我當然毫不客氣的把玉收下了,到不是為了消費,而是純粹覺得沈澤熙的產業遍布整個a市,萬一我外出的時候真的出現了什麽突發的狀況,憑借這塊玉或許可以得到救助。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我真的想多了,我根本就出不去酒店的大門,為了陪沈澤熙養傷,我已經向醫院請了七天的假,再不去上班就算醫院不會把我開除了,我也會成為邊緣人物。令人氣惱的時候,無論我好說逮說,秋生就是死也不肯讓開一步。我隻點窩在酒店的房間裏心焦的等待著沈澤熙的歸來。第三天的早上我照常試探著說我要去上班,沒想到這一次秋生到乖乖的放開了阻攔的手臂。我心中一喜,連忙往外走,邊走邊回頭看,唯恐他再突然把我攔住。到了醫院,裴渺圍了過來,一臉擔憂地問道:“主任說你感染了輕度肺炎,所以在家調理,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我真的有點兒蒙逼,內心深處是迷惑的,我什麽時候感染肺炎了?我怎麽不知道。當當當,敲門聲一連串的想起。我和裴淼同時回過頭去,隻見一個深邃而俊朗的帥哥倚靠在門邊,嘴角噙笑,幾多風流。“沈澤熙!我先是見到老朋友的歡喜,隨即又想到這幾天的苦逼,心情略微陰沉。沈德溪見狀,不動聲色的左顧而言他:“你肺炎剛好,不易動怒,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嚐嚐看吧。”他舉了舉手,我這才看到他手上提著什麽東西,用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一陣穿堂風刮來,帶出一股格外香濃甜美的味道。“好香啊!”裴淼像這小狗一樣湊過去,雙手奪過東西,拿著桌子上破不急待的拆開。隻見一摞金黃色的桂花糕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倒是沒看出什麽名堂,隻覺得這包裝打開之後,桂花的香味更加的濃鬱。裴淼確實驚喜的喊出聲來:“這是京都老李家的桂花糕,傳承的幾百年的老手藝,純手工製作,每天排隊購買的能從西直門排到東門街。”至於嗎?我嚐了一塊兒桂花糕,才發現確實不同凡響,早晨吃東西最好細嚼慢咽,我盡量放緩速度但是仍然忍不住吃了五六塊。就足飯飽之後,腦子恢複了正常的運轉,我我輕輕問道:“我的醫院陪你的那段時間,你是怎麽讓主任撒謊說我感染了肺炎的?”沈澤西衝我挑了挑眉毛:“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你給了他多少?”沈德西湊造我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個數字。對此,我麵無表情,下次見到主任,我一定要問問他的良心會不會痛?隻是幫忙請七天的假,居然獅子大張口到這種地步。中午吃了飯,照常上班。沈澤熙積壓了兩天的文件沒處理,吃了飯沒待多久就走了。我和裴淼則坐在辦公室裏給病人看診,今天的病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好在都不是什麽疑難雜症。臨到下班的時候,我們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裴淼翻出一份兒報紙來遞給我,心有餘悸地說道:“你肺炎剛好就從醫院出來肯定還沒來得及看新聞,你看看這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死人!”“什麽事情還能嚇住你這個傻大膽”我笑著打趣道,展開報紙細細的看了起來。我是習慣了用手機來看新聞了,猛一重新接觸報紙居然有些不習慣,開頭的一行標題黑體加粗直接闖進我的視野裏。“a是特大黑幫團夥被一窩端”黑幫團夥?看到這個標題,我心裏就隱隱的有一種預感。再看下麵的詳細內容,報道的正是一個無辜純良的合法納稅人慘遭綁架勒索的信息,順帶的將這黑幫過往的斑斑劣跡全都翻了出來。報紙的第二頁還有一張照片,我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