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天皇巨星蘇東坡
這可是強取豪奪啊,實在是和王安石昔日所學大相徑庭,沈隆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回應,於是冷笑道,「原來在介甫心中,倭國百姓比大宋百姓更重要啊!」
「不,並非如此,只是……只是此事終究有些不甚光明正大……」王安石額頭冒汗,沈隆這話說得可是有點重。
「學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倭國在唐時就曾經進攻高麗,對中原虎視眈眈,此乃狼子野心也!不可不防,若能在倭國門口佔下一座小島,對我中原大有好處。」王韶還記著平定西北,建功立業呢,於是直接拿出了唐時白江口一戰來證明此舉的正義性。
「介甫,有句話你需記得:世間惟有一件事情永遠是正義的——即我諸夏之利益,若有高於我諸夏之利益者,便只有我諸夏民眾之利益,除此以外皆不足道!」石相公,不好意思用了你的話。
「若能拿下佐渡金山,則大宋不用加賦、不用壓榨百姓就可以每年獲得金銀無數。」佐渡金山不僅有黃金,還有白銀,倭國足足開採了四百年之久,足以為王安石的變法提供有力支撐,「介甫也可用這些金銀來變法改革,中興大宋,難道還有什麼不妥么?」
「世間唯有我諸夏之利益永遠正義?」王韶等人細細咀嚼這句話,王韶聽了心中燃起一團火,覺得沈隆這話說得極對自己的胃口,王雱也有些心神蕩漾。
王安石震驚之餘被沈隆後半句話點醒,是啊,大宋可是只有幾十年就要亡國了,而且下場如此悲慘,若是能用倭國的損失彌補上大宋的遺憾,那為什麼不去作呢?至於自己名聲會不會受損,暫且顧不了那麼多了。
「道長所言甚是,是在下愚鈍了。」王安石拱手致歉,轉而詢問起沈隆的計劃來,「敢問道長,此事又該如何操作?若是派遣使者前往,以誰人為佳?」
「在下一路奔波有些勞累,想早點歇息,失禮了。」王韶感覺這些事情自己不太適合在場聆聽,於是趕緊告辭,王安石想知道更多的東西,也沒有挽留,讓王雱將王韶送出門外,並約好了下次交談的時間。
等王雱重新回到屋裡,沈隆已經在牆上投影出了佐渡島的位置,以及上面的金礦開採圖片,正在給王安石說著自己的計劃,「等過些日子,我可以帶元澤去趟佐渡島,採集幾塊金礦回來,半日即可往返;然後介甫假借海商的名義將這些礦石進獻給官家,說服官家同意這項計劃,如此才好派遣使者。」
這不是欺君么?不過聖人也說了,事急從權,如今官家也在為缺錢而頭疼,若是能搞到金銀,官家也會同意吧?王安石微微點頭,贊同了沈隆的方案。
「倭國對大宋文化可謂極為敬仰,以至於經常用小船裝載女子來到大宋,遇到宋人就安排女子侍寢,名曰『渡種』;倭國貴族對大宋的詩詞歌賦、茶藝建築莫不敬仰,故而我覺得正使應該派遣一名才子前往最好,蘇子瞻最為合適。」沈隆推薦了蘇軾。
後世的日本人對蘇軾可是佩服地五體投地,時至今日,日本還會在每年蘇東坡誕辰時舉辦壽蘇節給蘇東坡慶祝生日。
民國時日本人借著戰亂的機會,將蘇軾的《寒食帖》據為己有,在李梅將軍東京大燒烤期間,《寒食帖》所在的地方遭遇戰火,有人拚命將《寒食帖》救了回來,其後新聞媒體曾云:只要能保住《寒食帖》,就算東京被炸了一半兒也值了。
日本人對蘇軾的推崇可見一斑,讓他來擔任正使,估計很快就能把平氏和源氏那些貴族變成自己的小迷弟?
「蘇子瞻的確才華無雙,奈何為人輕浮了些,這般大事委託給他似乎不太妥當吧?」王安石對蘇軾的才華很認可,但是對他的辦事能力卻不怎麼信任,蘇軾絕對是個天才的文學家,但絕不是一個好政治家。
「所以還要安排一名副使,章子厚與蘇子瞻私交甚篤,頗有機略,由他擔任副使,主持租借佐渡島之事。」沈隆說道,章惇心黑手辣,是能和韓大鎚過招的老狐狸,干這些事絕對沒問題。
「章子厚?」章惇在史書中也是留有一筆的,王安石對他的印象很是深刻,或許在為人處事上王安石可能不太認同章惇,但是對他的能力絕無懷疑,「此事只需章子厚知曉便可,且先瞞著蘇子瞻。」
到時候蘇東坡儘管去和那些倭國貴族喝酒作詞,讓他們見識見識大宋的風采,然後章惇不管是用賄賂也好,威脅也好,總之不管找什麼借口,都要把佐渡島拿下來。
嗯,倒是可以參考下葡萄牙人的做法,就說大宋要和倭國展開大規模商貿活動,借佐渡島晾曬貨物,建立貨棧什麼的,至於租金啥的,要不讓蘇軾給你們多寫兩幅字?
蘇軾的書法在後世是天價之寶,現在卻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比花錢划算多了,要是覺得捨不得,大不了等大宋強大之後,再要回來就是了,到那時候,還有沒有倭國都不好說。
大方向就這麼定下了,細節王安石還要好好琢磨,畢竟使節來往可不是一件小事兒;沈隆先去休息去了,王安石留在書房裡慢慢消化今天收到的這些消息;王雱則鋪紙磨墨,愁眉苦臉寫起了沈隆給安排的實驗日誌,這東西到底該怎麼寫啊?
一直到子時時分,聽到外面更夫敲響的梆子聲,王安石父子才各自回房歇息,王雱小心地將自己苦心寫就的東西收好,帶著忐忑的心情上床歇息。
第二日一早,在王安石家裡用過早餐,沈隆就帶著王雱出城準備繼續讓他幹活,這次他倆沒有騎馬,而是換了馬車。
「道長,且看在下寫的東西可還中意?」王雱懷著忐忑的心情,將自己寫的實驗報告遞了過去。
沈隆展開一看,匆匆掃過幾眼,直接斥責道,「幾乎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