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開

  第42章打開


  站在琳琅滿的貨架上，程玖確實有些打開新世界的感覺。


  “這麽便宜的芝士片？”


  “這麽便宜的紅酒？能喝嗎？”


  “這些是什麽？泡麵？這麽多口味？！”


  她不斷發出輕歎和質疑聲。


  十二在她旁邊看她跟看白癡一樣。


  他幽幽地說：“你十八年都白活了程小姐！”


  程玖立即低頭瞪了他一樣，但沒反駁他，不然收錢的那位大媽會覺得她是瘋子。


  十二說：“我要吃關東煮，一份雞肉卷，還有可樂！”


  他向程玖“下單”之後，突然想起什麽，說：“你還有多少錢？夠結賬嗎？”


  程玖從隨身的包包裏麵掏出一張紙鈔，晃了晃，有些得意地說：“這裏的東西那麽便宜，當然夠。”


  在收銀台打發時間的大媽把頭拉長看程玖。


  程玖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立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隨便挑了一些食物，然後去結賬。


  走出便利商店，她掂了掂手心上的三個硬幣，對十二說：“我以前買東西都沒找過這樣的錢。”


  “就說你沒見過世麵吧！”


  程玖眼睛一斜，睨了他的一眼，說：“剛才的關東煮雞肉卷可樂沒收！”


  “別別別！你見過世麵！你絕對見過世麵！”


  為了吃而放下麵子讓讓她，他是做得到的，畢竟吃才是王道嘛！


  程玖：“慫！”


  十二本來想反駁，但是看到自己的晚餐在她手裏，隻能暫時乖乖地閉嘴認慫，扭著有點髒的圓潤身體屁顛屁顛地跟著她。


  夜色更深了一些，一路上周圍都很安靜，寒風吹動附近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音。遠離繁鬧市中心的城市邊緣，空氣裏似乎飄散著一股炊煙的味道。


  行李箱的輪子一路滾過，聲音不是很大倒也有一種和諧的感覺。


  一人一貓，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停在了卡娜的這棟樓房前。


  程玖立在原地，不想再靠近。


  十二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建築物，心裏有股莫名的敬畏感，他嗅出來不同尋常的氣息。


  兩人非常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十二才率先開口。


  “開門吧，好冷。”


  程玖的臉頰早就被寒風吹得冰冷麻木。


  她動了動嘴唇，呼出一團霧氣，說：“真的要住這裏嗎？”


  “來都來了，好歹是你外婆家，總比流落街頭要好。”十二勸說她，也在勸說自己。


  程玖從包包裏拿出鑰匙，深吸一口氣，挪動腳步過去開門。


  她不知道是哪條鑰匙開門，今天警察小哥試鑰匙的時候她沒有認真留意，現在又要自己重新試一遍。


  外婆的那串鑰匙有五六條，她試到最後一條才打得開。


  “開了。”她低頭對十二說。


  “那就進去吧。”


  程玖仿佛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伸出白皙纖瘦的手掌放在門上，頓了頓，用力推開了門。


  門發出“咿呀”的聲響。


  推開這扇門，好像推開了命運之門。


  從此一切，就不一樣了。


  就像偶然遇到的人和事，經年之後，看起來冥冥之中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