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肖
“新人是什麽意思？”大約是這問題來的太過猝不及防，雲修毫無準備，麵上的神色都不及轉換，愣了一秒，才重複道：“什麽新人？”
越是如此蘇淺越是好奇，哪怕隻是為了自己的一顆八卦魂，這事她也要弄明白：“那個阿姨說的，新人。”
雲修顯然已經明白了她所指，但是裝著未曾聽懂的樣子，自顧自的往沙發上坐去，後者越是心急和好奇，連忙也跟到了旁邊去：“你以前總帶人去？”
“如果是呢？”雲修終於看向她，眼神裏是些微調侃。
理直氣壯模樣的蘇淺忽然怔住，也不知如何回答，隻是有些微的情緒上來，也不算嚴重，於是懶得回答對方，撇過頭去自顧自的玩起手機。
靜了幾分鍾，又忽然扭頭道：“那阿姨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倒算是嚴肅正經，雲修答道：“是永生象。”
永生象是一個古老到幾乎以為消失了的種族，形跡縹緲無蹤，真正的故土也無人知道，但是混跡在人間的族人很少，能夠找到的就這麽幾個了。
而這個，活了起碼兩百多年，平日裏深居簡出，在自己的小花園裏活著，倒也算開心。
對於這些，蘇淺是第一次聽說，很快入了迷，雲修一麵介紹，她心中對這個種族也越加好奇：“這麽說來，它們不僅自己長壽，還擅長治病救人？”
後者點頭，又搖搖頭：“但一般也不會出手，一是價格高昂，到了現在人家都不缺錢了，興趣愛好都變成了收集稀奇古怪的東西，二是，治病救人有違天道罷了，容易給自己的種族帶來滅頂之災。”
蘇淺覺得神奇，所謂天道仿佛是第一次聽雲修說起，以往都不知道有這麽個東西，隻是天道究竟對於他們來說存在嗎？
她無法想象，隻覺得神奇。
就好像是遠古傳說裏的那些事情罷了。
“天道是看不見的規矩所形成的力量，誰能說得清呢。”就像是超級計算機所推算出的規律一樣，肉眼無法識別，但始終有邏輯存在。
蘇淺明白，轉而看向瓶子裏那顆白色的藥丸，這就是永生象的救命藥，小小一顆就能延長她三年的命。
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夢靈還不能滿足，連這三年她也不會給。
萬物自有規律，不能人為強行扭轉，夢靈要遵循他們心底的規矩，這是無奈，但對於蘇淺而言也是一樣，即便在多走幾輪，也不能像個神燈一定四處完成人的心願，這冥冥之中，說不定也會牽連到別人的命運。
想過這些，她自己卻也怔住了。
平常自己好像並不是這樣的人，怎麽就這麽古板嚴肅起來了呢？晃晃腦袋，確認自己的思維沒被任何人控製之後，蘇淺起身又看了看窗外，時間再晚一點，就可以出發了。
和以前一樣，她在樓下攔住了晚自習回來的小肖，隻是淡淡道：“我要見一見你奶奶，單獨的。”
小肖點頭：“奶奶家裏沒人，現在就可以過去。”
說來也怪，明明也是住著人的，也有人來定時照顧，打掃，但是這屋子裏就是有一股衰敗的味道，人走了進來，心頭就像被布蒙上，自然就不太痛快。
蘇淺在床前站定，看著熟睡的奶奶，又往後走了幾步，換到了客廳外，看著小肖道：“你的訴求是什麽？”
這次是認真的，希望對方可以完全真實的說出自己的需求。
後者果然愣住，似乎這個問題確實也很難回答，於是仔細想了想，猶豫道：“我希望奶奶恢複健康，和我們一起生活，這樣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恢複健康之後呢，一天，兩天？你知道奶奶年紀已經大了吧，沒人可以無限製的給她生命，讓她一直活下去，任何人都做不到。”如果是無止盡的貪念，還是趁早算了吧，夢靈對於人類的溫暖太過渴望，以至於迷失自我，在訴求當中幾乎都找不到重點。
可是蘇淺畢竟在小燕那裏吃過一次虧，這一次訴求，畢竟還是問清楚的好。
小肖明白她的意思，抬起頭來，目光澄澈：“三個月，三個月就夠了，醫生說奶奶超不過這個時間就會離開了，既然如此，我們隻希望她能夠健康快樂的過完這幾個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蘇淺覺得心中溫暖，這樣的期望，確實不算過分。
她拿出瓶子，遞給小肖：“也許會超過三個月，期待嗎。”後者聽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隻眼睛裏的笑意幾乎要流淌出來。
“你這麽厲害？”他實在想不到什麽樣的東西可以治好奶奶，甚至還給出了這麽長久的時間來。
蘇淺沒有回答，隻是指著奶奶道：“快試試吧。”
後者連忙將丸子遞入奶奶口中，一層白色光華在她麵上浮現，接著消失，而後奇跡發生，就連奶奶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有些疑惑，怎麽忽然之間病痛就好了，意識就清楚了呢？
蘇淺走出門外，留兩人在屋內說話，自己則在小區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這一步成功之後，再往下就是關鍵一步了，下一個人，應該是可以指引他們找到故土關鍵點的人。
而自己的記憶，也很快就要被打開了。
隻是往昔的記憶如果真的都被打開，現在的自己還是自己嗎？還是，就會被她吞噬？
想到這裏，她不寒而栗。
那個曾經在記憶陰影當中窺見的一幕又浮上心頭。
“謝謝你。”她的思緒被打斷，原來是小肖已經出來，看樣子奶奶恢複的很好，而小肖也是一臉感恩的姿態。
隨即從身後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麵寫好的另一人的資料。
蘇淺看了一眼，匆匆收起，又對他道：“這一個之後，是不是我已經可以接近夢靈故土了？”
小肖點點頭：“但是越是往後越是艱難，很多人到了這裏，就在也無法前行一步，畢竟這些人都是有著強烈執念的人，願望很難被滿足，他們自己，也很痛苦。”
大概是為了感激蘇淺對自己的幫助，於是他也回饋了更多的信息，好讓她提前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