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訴求
她順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小肖的麵色一變，立刻打眼看了看在客廳坐著閑聊的父母，隨即便道：“是我妹妹的房間。”
“妹妹？”蘇淺確實不知道這個信息，但是敏感如她立刻察覺到了不對，試探道：“你妹妹多大啦？”
“15，我們是雙胞胎。”小肖這話說的自然，蘇淺差點沒愣住，簡直都想直接攤牌問問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夢靈哪兒來的雙胞胎？
但是考慮到現在的身份，她忍住了沒問，隻是側麵試探道：“噢，那她不在家呀，出去玩啦？”
小肖的神色暗淡下去：“不是，她離家出走一周了，一直沒找到她。”
原來如此。
這回的訴求確實不難，如果直接攤牌的話，估計也就是找回妹妹這件事。
蘇淺看了看小肖，後者自從提起妹妹之後一直心不在焉，看來這件事在他心中還是挺重要的，想來也是，畢竟這個家庭對他這麽好，身為夢靈自然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因此對於妹妹，估計也是傾注了很多感情。
“你現在心裏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呀？”仿佛是隨意聊天，但是蘇淺已經料定了他的答案。
不過小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蘇淺，似乎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裏，而是自顧自的拿出了作業，看樣子準備開始學習了。
蘇淺無奈，隻得一麵翻開書，看著天書一般的文字一麵道：“我猜，你現在一定很為妹妹擔心吧。”
小肖看了一眼她，不知為何，那神色當中似乎有些猶豫，蘇淺很是敏感，當即注意到了這點，於是立刻跟道：“怎麽了？”
“跟你說也沒事，反正也有別的人知道。”小肖數著麵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大概是無奈又覺得好笑：“我知道妹妹在哪，她隻是嚇嚇父母罷了，學校的課也照樣上，就是晚上不回家罷了。”
這話說的，蘇淺一時間愣住，那不是等於沒訴求了嗎？
“妹妹在哪？”
小肖抬了抬眉毛，顯然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在同學家裏囉，早戀啦，爸媽罵了她，她就出去了唄。”
原來是這樣。
那也挺好的，都沒大事按理說蘇淺應該高興，畢竟人家一家和睦安全最重要，但此刻等於一切信息都白搭了。
她不知道如何往下，於是假裝借著自己看的電影有感，先自顧自的說了自己的願望，然後又道：“那你呢，如果是你，最想要幹嘛啊？”
小肖頭都沒抬：“我沒什麽願望，就希望這次期末能考進前十吧，爸媽開心就好，這樣就不會去罵妹妹了。”
好樸素的想法。
蘇淺實在沒轍，也不知道這話究竟能不能當真，隻好歎了口氣，整了整情緒，委婉道：“不知道怎麽講，這是你內心真實的訴求嗎？”
這話的語氣已經有了變化，小肖立刻察覺到了不對，疑惑的看著蘇淺。
後者繼續：“是小燕給我指到你這裏的。”
話題攤開了，也算是混了個麵熟，因此小肖倒也沒有很反感蘇淺的出現，隻是略微愣了一下，而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怪，我就說沒那麽好運氣碰到你，明天那幫人估計要說我吹牛了。”
蘇淺無奈的想笑，隨即板起臉，一本正經道：“你和你妹妹不是雙胞胎這事你清楚吧？”終於，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說出這個問題了，不然的話，估計這事兒能壓著她晚上睡不著覺。
小肖微微一笑，這笑容比之剛才確實多了幾分狡黠，倒是和他夢靈的本身很搭：“當然知道。”
蘇淺也笑了，這倒是真心的為他覺得開心和值得：“你是我見過的夢靈當中運氣最好的一個，從小被這家人收養照顧，還特意告訴你們是個雙胞胎，算是對你很好了。”
“是的，他們對我很好，我們是一家人。”小肖說著點點頭，很是知足，對於夢靈來說，但凡人類給予一點點溫暖，他們都會視若珍寶。
但是這樣一來，蘇淺也不得不坦白的直接問道：“我實在想不到你的所求，可是你知道規矩吧，說實話，上一個夢靈那裏我們費了很多力氣，本來應該再往下一步的，可惜事與願違。”
夢靈大多心地善良，聽了這話多少有些動容，可惜內心所求也無法偽造，即便如此，蘇淺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簡單易行的結果出來。
小肖看著她，也是低頭歎了口氣：“我確實有所求，但是這事也不容易，我不想難為你，看你隻是一個普通人類，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聽到有正常的訴求，蘇淺就有了希望，隻要不是改變一個人的本質，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倒也無所謂。
小肖見她執著，隻好道：“如你所知，所有家人對我都很好，我唯一的心願就是他們身體健康，但是現在奶娘生了重病，醫院那邊無力回天，我們幾乎已經放棄了治療，現在她就在家等著最後的日子了。”
他說著，聲音逐漸低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即便這個家庭看起來如此和諧，讓人羨慕，但是悲傷總還是如影隨形，無法避免。
沒有那麽多的純粹的幸福可以享受。
蘇淺也沉默了，過了半晌，靜靜道：“我會再來找你，希望到時候有好消息。”說完起身離開。
原地的小肖麵上忽然浮現一抹喜色，倒是希望此番奶奶真的有救。
外麵夜色漸起，冬天的夜來的很早，而北邊的冬天又特別的冷。
此時雲修不在，似乎被別的事情分了神，一大早的就消失了，連句話都來不及留下，蘇淺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心裏想著小肖的事情，隻覺得恐怕這次又要白費勁了。
如果隻是缺錢卻醫療資源恐怕還可以搞定，但是被宣布了沒有辦法的人，還能怎麽做呢，恐怕都是於事無補罷了。
住處就在馬路對麵，這短短一段路，她卻走了很久。
進了酒店大廳之後身上的寒意才逐漸消散，一冷一熱的溫度讓她鼻腔受了刺激，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怎麽，感冒了？”身後一個聲音響起，沙啞又溫柔。
蘇淺猛然一驚，立刻回頭，卻什麽人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