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這位在華夏軍隊頗有分量的中將此時也是上下打量著李楓，不一會兒，只見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感謝小友今天能到我歐陽家一聚啊，來，請坐。」
「歐陽伯父客氣了，小楓是晚輩，自當登門拜訪，無用多謝。」李楓淡笑對歐陽正華鞠了一躬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伯父？…額…若男，上茶」，起初歐陽正華倒有些詫異這個稱呼，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兒子，他也就釋然了。
歐陽正華含笑著問道：「你叫李楓吧？」
接過歐陽若男遞過的一杯茶，李楓點了點道：「是的。」
「滬上李家，李老太爺的孫子么？」
「正是！」
其實這些歐陽正華早就有所了解，如今也不過確認一下，只見他笑道：「你小子倒是好福氣啊，失蹤了十幾年，倒是真給找回來了，呵呵…」。
聽到歐陽正華提起這事兒，李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道：「呵呵…運氣而已…」。
「額？…我可是聽說是趙總理幫的忙？」
李楓打了哈哈道：「趙總理和我爺爺是生死之交。」
「嗯，這個我倒是知道，聽我父親講過。」似乎又想到什麼，歐陽正華接著開口道：「額，對了，你稍等一會兒，我家老爺子馬上就過來。」
聽到歐陽老爺子竟然也要過來，李楓倒是還好，因為這個他早就料到，但是站在一旁的歐陽子浩可差點兒沒給嚇得一個踉蹌。
「哎呀…老爸，爺爺待會也要過來么？」他急急忙忙的追問起歐陽正華。
「哼，怎麼了，怕了？你爺爺今早剛從中南海回來，就你小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等著挨罵吧！」沒好氣的看著兒子這身「潮流」的打扮，歐陽正華哼了哼聲道。
「呀…」，見老爺子真要來，歐陽大少豈敢逗留，只見他打了個哈哈躡手躡腳的就想開溜，可哪知被歐陽正華來了正著。
「回來，想開溜么？給我老老實實地在這裡候著，哼，今天是我歐陽家頭等的大事，你小子還想開溜。」
「這個…老爸，我這不是怕…」。歐陽子浩一臉苦笑的望著自己的父親，開玩笑，要是被老爺子過來看到自己這副打扮，那還不活剮了自己呀！
沒好氣的看了眼兒子，歐陽正華開口道：「哼，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眼見著父親根本沒放人的打算，歐陽子浩，心裡一冷，完了，這回算是撞槍口上了。
正在李楓十分好笑的看著這一幕的時候，突然，門外傳過來一些雜音，他不禁回頭看去。
這一看，只見一個白髮花白，穿著一身紅色唐裝的老人，正龍行虎步向這邊走來，老人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有背包拿著公文袋的，也有一身軍裝的軍人。
只一眼李楓便認出了來人，這個可以說在華夏地位極為顯赫，時任軍委二把手的老人，雖然現在已經慢慢的在退至幕後，但是沒人敢忽視了他的能量。
其實就拿昨天中飯時候的那件事來說，身為劉家大少的劉慕白為什麼會這麼怕歐陽子浩，說起來，真比職位，似乎劉老太爺的位子還要高，在他頭頂上，已經沒倆人了！但是，劉慕白一樣灰溜溜的跑了，其實這就要說到實權了，不錯，他爺爺的地位確實很高，不過有一點的是，他爺爺算是文職，主管方針策略的，而歐陽老爺子卻是實權，手握兵權！
望著眼前越走越近的老人，單看那威風凜凜的氣勢和步伐，誰會想到他已經年過八旬呢？
真是戎馬一生，鐵骨錚錚啊！心裡這樣想著，李楓不禁肅然起敬！
不一會兒，歐陽老爺子便快到了門口，屋內的一行人，歐陽正華包括李楓在內全部都到門口迎接起來。
「都進屋，接什麼接啊，老子又不是走不動了！」還沒走近，見了這邊兒情況，歐陽老爺子便大吼一聲，嚇得歐陽子浩第一個往屋裡跑。
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歐陽老爺子脾氣還真是火爆，怪不得歐陽子浩這麼怕他，隨著歐陽正華，一起進了屋，不一會兒歐陽老爺子便邁著步子跨了進來。
跟他一同進來的還有有過一面之緣的王老，另外幾人李楓就不認識了。
歐陽正華恭敬的將老爺子請到首位上，歐陽老爺子也不廢話，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後便一雙虎目四下掃視起來，那眼神兒像極了審閱士兵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倒霉喝涼水都會塞牙縫，還沒見到想要找的人，歐陽老爺子竟然一眼便望見了自己的孫子。
「嗯？這個是誰啊？」老人裝作很詫異的問道。
自知躲是躲不過了，歐陽子浩抱著慷慨就義的心態，挺了挺胸站了起來道：「爺爺，我是子浩啊！」
「額？你是我孫子子浩么？我咋看著不像啊，我孫子的堂堂正正的華夏人，黑頭髮的！…來，你走近點讓我看看…」。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歐陽子浩踏著小碎花步子就這麼地走到了老爺子面前。
歐陽老爺子瞪著個眼睛瞄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道：「呀，還真是子浩啊！」
要說歐陽子浩此刻，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笑得比哭還沒看得叫了一聲：「爺爺…」。
「哼！…這要是放在打仗的那會兒，老子一準把你給斃了！」歐陽老爺子這一聲怒斥，直接的大廳里變得鴉雀無聲，知道大事不妙的歐陽子浩立馬的回過頭望著姐姐擠眉弄眼，那是求救啊！
實在不忍心看著弟弟這個樣子，於是歐陽若男便站起來走了過去挽著老爺子的胳膊道：「爺爺…這個…子浩這打扮現在好多年輕人都這樣，是現在的潮流趨勢，他也跟老爸說過了，老爸說就讓他潮流一次…你看…」。
還別說，有時候女的就是比男的會哄人，眼見孫女這麼一說，歐陽老爺子雙目一瞪道：「有這回事兒么？正華？」
哪怕是歐陽正華，面對自己父親是，一樣是敬畏有加的，見到老爺子問話，他便開口答道：「是的，父親，說好了只許一次，下不為例的。」
見兒子都這樣說了，老爺子的火氣倒是消了大半，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歐陽子浩道：「這個就是潮流趨勢么？這都什麼品位嘛！」
眼見著老爺子火氣以消，那麼後面的怕是總結的話了，大家也都虛心的聽著，可哪知等歐陽老爺子說完下面的話之後，饒是李楓都不禁有些膛目結舌…
「要我說嘛，竟然是潮流嘛，老頭子我也不阻礙你們年輕人偶爾的弄一下，但是，子浩你怎麼就弄個黃頭髮呢？這耳朵上還帶一個，要我說，要弄就弄的紅頭髮，就像我身上這唐裝一樣的，多喜慶嘛，另外個耳朵上也要給補齊咯，湊一對兒才好看嘛！」
目瞪口呆，哭笑不得，這就是屋裡一眾人的反應，打死李楓都沒想到，這歐陽老爺子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要說當事人歐陽子浩聽了這話之後，立馬的眉開眼笑了起來，他不帶一點掩飾的給老爺子上了個馬屁：「爺爺，好想法，改明兒我嘗試一下，嘿嘿…」。
歐陽子浩這小子算是就這麼地給矇混過關了，歐陽老爺子的眼神兒自然也覺落在了李楓身上，剛才那一會兒他早已經將整個大廳瞧了個遍。
「你就是李楓？」
見老爺子問話，李楓站起身來鞠了一躬道：「回老爺子的話，正是！」
李楓這話說得時字正腔圓，沒有一點兒的膽怯。
歐陽老爺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楓，然後點了點頭道：「好！不愧是老祖宗看中的人，當得起大場面。」
「小子，可否摘下你手上的碧綠扳指給老夫一觀？」
微微的躬了躬身，李楓想都沒想的斷然拒絕道：「老爺子，我曾發誓，此生都不會摘下這戒指，你老若要看，我可以走近了讓你看。」
「嗯？…」，聽了李楓這話，歐陽老爺子先是眉頭一皺，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開口道：「也罷，那你就過來，如果真是我歐陽家的家主扳指，老頭子我一眼便能分辨！」
「好，」見歐陽老爺子似乎還不算難說話，李楓也少了些後顧之憂，於是便走了上前。
就在李楓抬起手來的那一剎那，歐陽老爺子眼裡精光一閃，然後他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哈哈…果然是家主扳指，老天有眼啊！總算是找到了！」
暢快的大笑過後，歐陽老爺子緊盯著李楓道：「我問你，我家老祖宗現在身在何方？」
見老爺子問起這個，李楓眼神不禁一陣黯然。
歐陽老爺子似乎有所察覺，他皺緊了眉頭道：「怎麼啦？」
「師傅於三年多前仙逝了。」輕輕的說出這話，每次想到那位銘刻在心裡的老人，李楓總是止不住的一陣心痛。
「什麼！」李楓剛說完這話，歐陽老爺子頗為激動的猛的往起一站，嚇得場下的一眾人一陣心驚！
「小子，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了，老祖宗真的走了么？」
微微的點了點頭，李楓開口道：「真走了。」
如同泄了氣的氣球，歐陽老爺子一陣無力的坐到了椅子上，口裡還喃喃道：「這怎麼可能，老祖宗曾經說過，他絕對不會在120歲之前走的…這…」。
猛的又坐正，歐陽老爺子一雙虎目瞪著李楓道：「老祖宗臨走之時可有什麼遺言？」
見歐陽老爺子如此一問，李楓想了想，師傅走時還真說過一句話，但是他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當時他只當老人的一句感慨罷了，想著，於是他也就說了出來：「師傅只說過一句話，十八載已過，了無牽挂。」
「十八載已過，了無牽挂么？」仔細嘀咕著李楓的這句話，突然，歐陽老爺子眼前一亮，但是接著又暗淡了下去。
只見他怔怔的站起身，望著門口的荷塘老淚縱橫道：「十八載！老祖宗啊，你這是何必啊，當年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錯，難道你不知道還有一幫子孫們一直盼著你回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