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一開口就二兩
吃過晚飯，兩位老人似乎並沒聊得盡興，相邀上了三樓，留下一群錯愕的幾人，就連陳老都不禁一陣苦笑。
兩個老人走後，在場幾人都沒有離去，吩咐傭人沏上一壺茶，眾人便開始圍觀起了李楓，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問題，恨不得將李楓過去的十多年來個慢鏡頭重放，這其中則要數李陽和李洛詩最為熱心了。
除了自己三年的殺手生涯被李楓說成在外工作，其他的李楓倒是毫無保留的告訴眾人，當然有些東西也只能忽悠一下普通人罷了，至少在場的陳老倒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其實李楓也並不是故意的將自己另外一個身份隱瞞，但是，那個名字所蘊含的意義，多少讓普通人有些難以接受的。
末日判官！黑榜殺手排名第二！這樣的幾個字眼，在普通人眼中，恐怕應該是禁忌吧。
微微的嘆了口氣與陳老對視一眼，李楓還是覺得等今後時機成熟了，再告訴家人。陳老自然也明白他心中所想，所以也並不點破。
當幾人還在對李楓刨根揭底時，三樓茶室里。
偌大的茶室，此時只有李老太爺和趙崢嶸二人，專業的茶師在沏好一壺老爺子私人收藏的好茶之後便離開了。
「嘖嘖…」趙崢嶸很是稀罕的端起一杯色澤褐紅透亮的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
「江海啊，想不到你這裡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啊。」
人嘛都喜歡得到別人的讚賞，自己珍藏的東西能夠得到別人的肯定，那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倘若這讚賞的人身份還有些不簡單的話，那麼，就值得驕傲了。
此時的李老太爺就是如此，雖然心裡已經高興得快開出花兒，但是他嘴上卻說道：「行了崢嶸，如果別人有些有些驚訝的話還在情理之中，至於你，你就別在這裡給我裝了，誰不知道每年待遇給你的武夷山大紅袍可不在少數，哪還需要像我一樣拿錢去買啊。」
似乎並沒聽到李老太爺的調侃，微微閉眼，很享受的抿了一口茶水，趙崢嶸不禁點頭大讚道：「唇齒留香，沁人心脾，好茶，好茶啊，不愧為茶中之王啊！」
回過頭沒好氣的看了李老太爺一眼，趙崢嶸繼續開口道：「你知道什麼啊，我那喝的大紅袍雖然也算比較上等的了，但是，同你這一比起來差距就大了。要知道你這大紅袍應該是來自母樹上的，樹齡已有千年，現在武夷山的九龍窠絕壁上僅僅也只有四株，產量極少，大約每年只有11兩，被視為稀世珍寶啊！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呃…望了望有些激動的老戰友，李老太爺不禁哈哈大笑道：「哎呀，崢嶸啊，沒想到這幾十年沒見，你也精通此道啊，今天倒是給我科普了一下，哈哈….」
聽了李老太爺的話，趙崢嶸翻了翻白眼，他自然不會相信一個不懂茶的人，會有這樣的藏貨了。
「江海啊，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既然看到了，我可不管了，這茶葉你可要勻給我點，不過話先說好，沒錢給的。」
如果趙崢嶸此刻的這番話要是被旁人看到，指不定眼珠子要掉到地上來了，一向以威嚴無私著稱的趙總理，竟然說出這般有些死皮賴臉的話來。
李老太爺有些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好了，好了，不過這茶葉我這裡也不多，就均給你二兩吧。」
「啥…多少？」趙崢嶸有些詫異的大叫起來，他還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要知道現在這種母樹上產下的武夷山大紅袍，價格已經貴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一克估計就是上萬了，比黃金都不知道貴了多少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價無市。而面前的老戰友竟然還「不好意思」的一開口就二兩！
要知道，這茶一年的產量只有11兩啊！
沒想到趙崢嶸突然這麼大反應，李老太爺不禁有些暗罵自己小氣，不過這玩意兒還真不太好搞啊，自己存了這麼多年，不過才又個7，8兩的存貨啊。
瞄了瞄瞪著眼睛望著自己的老戰友，李老太爺一臉肉痛道：「行了行了，這玩意兒可不太好搞啊，主要是產量太低了，我淘了這麼多年，不過餘下7，8兩，哎…就均你3兩吧….」
噌————，一句話還為說完，在李老太爺錯愕的表情下，趙崢嶸噌的一下從檀木椅上蹦了起來正色道：「好，三兩！一言為定，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呃…」大腦微微愣了幾秒，李老太爺一拍大腿大叫不好！失算啊，敢情地這傢伙剛才不是嫌少啊….
面對繼續坐下來一臉笑意的趙崢嶸，李老太爺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了。
兩個老人品著這價值不菲的頂級大紅袍，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畢竟60個年頭，一個甲子的光陰，兩個曾經生死相托的老戰友，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講。
接過李老太爺遞過來的已經換過一次茶水的大紅袍，趙崢嶸似乎想到什麼，沉聲開口道：「江海啊，真的快了么。」
聽到老戰友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端著茶壺的李老太爺枯槁的手，微微一抖，然後緩緩的放下。
「嗯…」，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李老太爺抬起頭了表情有些落寞的望了望屋頂，繼而開口道：「崢嶸啊，本來嘛，要說我也活夠本了，孫子也找回來了，死就死吧，但是…」
聽到老戰友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端著茶壺的李老太爺枯槁的手，微微一抖，然後緩緩的放下。
「嗯…」，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李老太爺抬起頭了表情有些落寞的望了望屋頂，繼而開口道：「崢嶸啊，本來嘛，要說我也活夠本了，孫子也找回來了，死就死吧，但是…」
腦海中慢慢的浮現出那個一襲黑衣的李楓，老爺子嘆了口氣，用一種有些悲涼的味道繼續開口道：「但是，當我看到楓兒后，我真的想再好好的活幾年，時間剩下的太短了，我還沒有好好的去彌補那孩子，沒有盡到做爺爺的責任啊….」
老爺子說完了話，茶室里寂靜了幾秒鐘。
「哎…」無奈的發出一聲嘆息，趙崢嶸雖然未必就能體會到李老太爺英雄末路的感覺，但是，他心裡一樣不好過。
想起李家那個武力有些駭人，本性並不壞的青年人，趙崢嶸心裡暗道：未來終究是他們的，我們的時代註定快要終結。
「你有一個好孫子！」趙崢嶸望著老戰友不禁感慨道，他其實在心裡並不排斥李楓在國外的所作所為，相反與同他們那一代人，其實心裡都有些革命情結，有些嫉惡如仇的。
就拿曾經的他和李老太爺子來說，他們可沒少殺過日本鬼子呀。
說穿了盪劍江湖，斬殺奸惡，若放在古代可稱之為大俠，亦或者俠客！
「嗯」，贊同的點點頭，李老太爺有些自豪的開口道：「雖然，直到今日才能與楓兒重聚，但是，我看得出來，楓兒他絕非庸人，他繼承了天賜的外表包括氣質，而且隱約的他似乎還多了些天賜略微欠缺的睿智。」
聽了老戰友對自己孫子的一番評價，趙崢嶸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說江海，他何止不算庸才，要我說，那簡直就是天才了，來來來，我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你吧，想必你會對他刮目相看的。」
「呃？」微微有些詫異，自己這地位甚高的老戰友竟然對自己的孫子評價如此之高，李老太爺倒是來了興緻。
「小楓三歲那年被人所救，按他自己所說，當是一位隱居的奇人了，他將小楓撫養長大，也教給小楓很多東西，而他們居住16年的大山應該是神農架的原始森林了，後來，那位老人過世了，小楓便走出了深山，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方給他的傷痛實在是太深太深，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海邊遇到一艘漂洋過海的大船，於是，他便跟隨大船離開了華夏，再後來，他似乎利用從他師傅那裡得知的一些殺死自己父母兇手的線索，於是，他做了殺手…….」
「啥！」本來一直安靜傾聽著的李老太爺，聽到「殺手」這兩個字時，差點沒激動得跳起來，他很懷疑自己的老戰友是不是老糊塗說錯話了，那個長得俊朗不凡，話不多，斯斯文文的孫子怎麼可能是殺手？
「哎…….」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李老太爺，趙崢嶸繼續開口道：「我說江海啊，這麼多年了，你這性子可一直沒改啊，還是這麼喜歡一驚一乍的，你聽我把話說完嘛。」
臉色有些凝重，又略微帶點詫異的望了望毫無反應的說出這話的老戰友，李老太爺點了點頭道：「好，你繼續說。」
「江海啊，據我所知，楓兒之所以做了三年殺手，完全是因為調查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我想他應該是從他師傅那裡知道了些什麼線索。雖然這幾年裡，楓兒在國外確實殺過很多人，不過我的人報告回來的信息，這些人全是社會敗類，無惡不作。從這一點裡面可以看出，楓兒他還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哎….」微微紅著雙眼，李老太爺嘆了口氣略帶擔憂道：「這孩子，真是苦了他了！不過，這做殺手終究不是什麼正途啊。」
「呵呵，這個是自然的，以前的他以為自己無牽無掛了，所以才會走上這條路，我想以他所表現出來的性子，這估計也是他考慮再三才決定的。」
扭頭望了望一臉憂慮的老戰友，趙崢嶸不禁又開口打趣道：「江海，你可別小看你這孫子，想必當年撫養他的那老人真的是對他傾囊相授了，現在的他可了不得了，這偌大的華夏，若真論單打獨鬥，能贏得了他的，還不知道有沒有呢！」
「啥？…不是吧！」
趙崢嶸很滿意老戰友的反應，當初他知道這個消息時，可著實把他震驚了一把，相反李老太爺已經算是很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