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番外五


  自高鴻繼位以來，大齊皇宮的後宮就日常寂寞，後宮里除了皇後言靈兒一人外，便再無妃子。


  高鴻是個獨斷慣的人，而且他的獨斷還不是費御史的那一種，反而是那種大道理說出來能繞的御史都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後讓這些御史們不得不認栽，直說「陛下所言甚是」的獨斷，當然這並不是說高鴻是個聽不進「忠言」的人，是非對錯他心中有尺度，不然也不會在位短短几年內，就能將大齊上上下下治理的井井有條，國庫里的小錢錢也是一年多於一年。


  但是一旦有人在朝堂上或者上摺子嘴他的後宮空泛的，都會被高鴻本人寫一封長篇大論給彈劾回去，況且言靈兒自當上皇后之後，也沒有為言家謀取過什麼福利，言宏當了國丈之後，更是除了在翰林院做好自己的書籍編纂工作外，連同僚請吃都很少去了，愛惜羽毛的很，任誰都抓不住他言家的把柄。


  但後宮空泛卻也是個不爭的事實，齊武帝死後，原來的王貴妃的精神狀態愈發的不好，常常在自己的寢宮裡哭哭啼啼，有時候甚至半夜裡在殿內亂跑，嚇壞了不少人。


  後來老太后便提議搬出皇宮，帶著王貴妃去城外別宮修養，齊武帝原來的幾個嬪妃一聽，也紛紛求著跟老太后一起出宮。


  這些人一走，後宮愈發的荒涼，好些個宮室都空餘了下來，一到晚上，更是安靜的嚇人。


  「那幫太學的老學究們就是不肯讓女童入學。」夜晚就寢的前，高鴻習慣性的跟言靈兒聊天，他總喜歡將朝堂上不好解決的事情說與言靈兒聽，他才不管什麼後宮不得干政的話，他反而覺得有言靈兒幫著他，反倒讓大齊上上下下的人全都過得更好了。


  「這法典頒布了幾年，我看人家老百姓接受的不都挺好了，反倒是他們這些世間稱頌的大儒，如此的迂腐，真是氣死人了。」高鴻嘟嘟囔囔的抱怨。


  「我倒是有個注意，就看陛下肯不肯了。」言靈兒笑著將高鴻脫下來的衣物掛在架子上。


  「你說說看。」高鴻坐在龍床邊笑著看她。


  「宮裡這麼多宮殿都空著，不如收拾幾處出來，辦個女學堂。」言靈兒說道，「先讓那些官家的女童來宮裡學習，就仿著幾大書院辦學，他們不收女學童，我這個皇后收。」


  高鴻沉思了片刻，點頭讚許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我看這幾年不少御史的心思也轉變了，那個最迂腐不過的喬御史前幾日還說要找個好西廂，他家的小孫女特別喜歡珠算，他不想埋沒了孫女的天賦。」


  言靈兒捂著嘴笑，她還記得這個喬御史當初得知新法典頒布后，氣得在朝堂上幾次尋死覓活，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年就變了個樣子。


  「不過，這麼多女孩子讀了書，以後若是想走仕途該如何？」高鴻到底是皇上，想得問題也更加深遠，「現在這些大儒們雖然氣呼呼的，偶爾寫些酸文諷刺我，但也就這樣了，可若是一旦女子入仕，動了他們的利益根本，只怕他們會聯合天下儒生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兒來。」


  這幾年大齊上上下下已經有了不小的改革，女性的整體地位也不斷提升，女子可以向府衙提出和離要求，也可以自立門戶做生意，還能與自家兄弟平分家產，一開始反對的聲音還十分強烈，但漸漸地，這種聲音便小了不少，甚至還有不少只生了女兒沒有兒子的鄉紳土豪因著這個法典嘗到了甜頭，更是願意擁護朝廷。


  但，仕途是大齊幾百萬儒生們的根基，他們自然是不肯為女子分出一杯羹，況且言靈兒深知「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蛋」這句話。


  女性的地位能在大齊有這種突飛猛進的提高，已經是出乎了言靈兒預期了，她哪裡還敢要什麼自行車啊。


  言靈兒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高鴻聽，接著道：「一個時代做一個時代的事兒，咱們也不是萬能的，有些事情，就留給後代們去解決吧，你呀就別想太多了。」


  高鴻點點頭，他握住言靈兒手，笑得一臉寵溺：「都聽你的。」


  言靈兒也深情地望著他，笑得一臉恬淡。


  搖曳的燭火將兩個人的身影緊緊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