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娘……小姐，還要奴才繼續去跟蹤嗎？」


  人聲鼎沸的鴻臚寺門口，齊元一臉嚴肅地看向言靈兒。


  言靈兒朝人群簇擁的方向看去，碧姐兒正端坐在主事身邊，彈奏著琵琶曲，他們離那兒太遠，只能隱隱聽到琵琶聲傳來，但看著主事和周圍觀眾那如痴如醉的表情，倒也能想象到碧姐兒的琵琶聲有多動聽。


  「再等等。」言靈兒道，她今天主要是陪碧姐兒來參選萬國大典的，至於其他事情……


  言靈兒不放心地看了齊元一眼，東瀛人手上都有刀，若按照她後世對武士刀的認識沒錯的話，那些刀各個鋒利無比，削鐵如泥，齊元雖然武藝高強，但性子不如齊雲穩重，若是再讓他單獨行動，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

  言靈兒正在這邊猶豫不決，袖子又被鈴鐺拉了拉。


  「小姐，大少奶奶她們好像要離開了。」鈴鐺指著凌煙兒離開的方向，悄聲道。


  言靈兒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凌煙兒在丫鬟的攙扶下，轉身離開。


  「小姐，咱們要不要跟上去？」鈴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躍躍欲試。


  「這……」


  言靈兒更加猶豫了，她確實想知道凌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小姐，您快別猶豫了，要不讓奴婢一個人去吧？」鈴鐺見凌煙兒主僕越走越遠，忍不住的焦急，她是真的向看看，這位「大少奶奶」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怎麼就沒了孩子，還出現在這充斥著三教九流的鴻臚寺門口。


  言靈兒思索了一會兒，她一把拉住已經忍不住邁著步子跟上凌煙兒的鈴鐺，扭頭對齊雲吩咐道：「跟上那兩個女的，她們去了哪裡，住在哪裡，見了什麼人，都看仔細了。小心點兒，別讓她們發現你，一旦遇到什麼問題，趕緊回來，不要冒險。」


  「……小姐，不過是兩個女人，您這也太誇張了吧。」齊元有些無奈又有點兒委屈，「奴才好歹也是從小就跟著影衛一起接受嚴酷訓練的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被人發現，剛才在酒樓……好嘛，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小心。」


  齊元正想吹捧自己一番，見言靈兒的臉冷了下來，只能委屈地停下來，朝言靈兒抱了抱拳，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這個齊元，一點兒都沒有齊雲穩重，早晚要惹事兒。」鈴鐺忍不住吐槽道。


  「他就是孩子脾氣，等再過幾年長大了，自然就穩重了。」言靈兒有些無奈的笑笑，「不過，身手確實不錯。我聽殿下說過，他能跟齊雲打成平手。」


  「真的假的啊，就他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鈴鐺不信，「怕不是齊雲放水吧？」


  「你這小丫頭，對齊元有偏見。剛才那些個東瀛人腰間都陪著長刀，齊元能夠順利潛入酒樓探取消息，怎麼會沒有兩把刷子。」


  言靈兒嗔怪的瞪了鈴鐺一眼，鈴鐺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說話間，伺候碧姐兒的小丫頭匆匆擠過人群，走到倆人面前：「言訟師，今兒鴻臚寺要邀請幾位鄰國貴賓，讓我們小姐留下彈琴助興，我們小姐說，這兒人多眼雜，言訟師可先行回去，待晚些時候，她會去律行找您。」


  言靈兒點點頭：「照顧好你們家小姐。」


  「言訟師放心，我知道怎麼做。」小丫頭朝言靈兒友善的笑了笑，轉身擠過人群，回到碧姐兒身邊。


  「小姐，那咱們回去吧？」


  見言靈兒一直望著鴻臚寺的方向若有所思，鈴鐺忍不住開口勸道。


  「鈴鐺，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蕭文軒剛剛在酒樓里見過那些東瀛人，這邊鴻臚寺就留了碧姐兒助興。」言靈兒道，「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小姐，奴婢聽不懂。」鈴鐺歪著頭，一臉懵懂，小姐有時候腦子轉的太快了，她都跟不上。


  「算了，或許是我想多了。」言靈兒搖搖頭。


  兩個人朝鴻臚寺一旁的騾馬市走去，那裡只需要花上半吊錢，便可以租用馬車，只要在京城範圍內，想去哪裡就能去哪兒。


  去騾馬市的路上恰好路過那家酒樓，言靈兒下意識的朝酒樓看了一眼，東瀛人這好從酒樓里走出來。


  為首的沖田要司彷彿察覺到了言靈兒的視線，便朝言靈兒看了一眼，穿著淡色裙子的少女臉上蒙著面紗，一雙大眼露在外面，讓人忍不住想要揭開面紗看看面紗之下的風景。


  「大將？」身後人警覺的將手握在刀柄上。


  「沒事兒，我們走吧。」沖田要司收回視線，朝鴻臚寺的方向走去，他望著前面，眼中露出嗜血的興奮目光，嘴角牽起一個殘忍的微笑。


  另一邊如同被蛇蠍盯住的言靈兒終於鬆了口氣，她捂著胸口，一副后怕的表情。


  那個為首的東瀛人太可怕了！


  「小姐，你沒事兒吧？剛才那群人的目光好可怕。」鈴鐺想起那些人，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回皇子府！」言靈兒面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