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碧姐兒，你怎麼回來了？」見到碧姐兒，彩姐兒和英哥兒都有些吃驚。


  「樓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又怎麼能不來呢，你們就會瞞著我，金翠出事兒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閣老府上通知我，你們啊。」碧姐兒嘴裡說著抱怨的話，臉上卻還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帶著什麼魔力，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金翠的事兒是我讓他們別告訴你的，陳閣老喜添金孫，請你過府彈琴是喜事兒，金翠的事兒又怎麼好告到陳閣老府上，那不是給人家添晦氣，你知道了肯定也坐不住，這不，你還是來了。」彩姐兒說著，朝碧姐兒身後的小丫鬟狠狠瞪了一眼，「若是讓我知道是哪個腌臢玩意兒在碧姐兒跟前嚼舌根了，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小丫頭嚇了一跳，躲到碧姐兒身後，心虛地低下了頭。


  「行了行了，你就是個窩裡橫，也就欺負欺負這樓里的丫頭們，外面那些官家老爺，外國商人上門了，你就嚇得慌了神。」


  「哎呀，誰說的，我才沒那麼沒用。」彩姐兒沒底氣的抱怨了幾句，卻到底是心虛的。若不是她怕事兒膽小，又怎麼會讓那幫東瀛人逃回鴻臚寺去，就應該讓龜，公們亂棍打死，扔進護城河裡。


  「英哥兒也是，遇到事兒就不淡定，總想著逞匹夫之勇，蠢笨至極。」碧姐兒數落完彩姐兒，美目一轉，又看向英哥兒，她語氣輕柔，說出來的話，卻讓英哥兒慚愧地低下了頭。


  言靈兒靜靜地看著碧姐兒跟彩姐兒和英哥兒講話，頓覺有趣，她原本以為這環采閣里，一副御姐長相，脾氣火辣，頗有俠女之風的彩姐兒應該是環采閣的掌事人，沒想到這不顯然不露水，笑容滿面，講話卻毫不留情的碧姐兒才是這樓里最有話語權的人。


  碧姐兒很快便察覺到了言靈兒的視線，她朝言靈兒淡淡一笑，又款款一拜：「久聞言訟師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你都聽見我什麼了？」言靈兒覺得有趣，齊元那個包打聽可是給她傳過話，她在坊間的傳聞絕對配不上「美名」二字，罵她訟棍的有之，罵她不守婦道的有之，罵她離經叛道的有之，誇獎她的，怕是十個指頭都數的過來吧。


  「你幫馮店村的那些姑娘們打贏了官司，救了一眾少女，你帶著寧王世子妃跟寧王世子和離了。佳品律行在京城開店不過短短數月，便在百姓之間有了名氣，這樁樁件件，哪一件不值得誇讚？」碧姐兒淡笑道，「環采閣雖然不是什麼入流的地方，可這裡三教九流咱們見多了，言訟師這樣的妙人，絕對稱得上是美名。」


  誰都喜歡被誇獎，言訟師自然也不例外，碧姐兒不愧是環采閣的大老闆，這氣度這講話的水平，就是與他人不同。


  「言訟師剛才提到鴻臚寺的萬國大典，奴家不才，正好會彈一點兒琵琶曲，不知道，能否配得上這萬邦來朝的慶典？」碧姐兒說著，撥弄了一下懷中的琵琶，琵琶發出悠揚的曲調，久久繞耳不散，屋裡幾個人聽著琵琶聲都忍不住失了神。


  「碧姐兒自謙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商量一下，怎麼能夠參加萬國大典吧。」言靈兒緩過神來，眼神放光地看向碧姐兒。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這琴技，絕了！

  「正有此意，言訟師，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