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有條不紊
看著凌天珩雖然平靜,但依舊帶著關切的眼神撫平了她心中的緊張和不安,像以往那樣,對著這個人她總是多了幾分信任和依賴的。「確實有些事……凌天珩,方才白天的時候,我們之所以會發現那幾個倫列國的人,是因為我無意間看到了他們從那家叫畫織坊的店鋪里拿了幾件特別的布料出來,我看著眼熟便進去問了,那店家這才說.……那是倫列國皇族的服飾,所以我們才得知倫列國的人來此。」
她小心翼翼的說著,仔細的觀察著凌天珩的神情,見他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這才又繼續說道:「雖然由此牽出了倫列國使者的事,可是我回來之後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那個店家描述的倫列國皇室的服飾我怎麼聽怎麼覺得熟悉,就好像我曾經見到過一樣,可我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小九說你對倫列國服飾較為熟悉,便想著過來找你問問。」
半剎,凌天珩眉眼低垂著,似乎在想些什麼,喬安歌見他沒有回應只覺得心中更加忐忑,片刻,凌天珩才神色如常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你見過倫列國皇室的服飾,可是卻想不起來是嗎?」他語氣輕柔,卻彷彿小的聽不清一般,比起問話,更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
喬安歌心中不安的點了點頭,怕凌天珩多想,便又想到:「我原本還以為是我記錯了,可是我方才問了白礬的時候,她說她也有這樣的感覺,我覺得這應當不是小事,便找你來問問,說不定能想起什麼。你……和我說說倫列國的皇族的服飾吧。」她謹慎的說著,不知為何,即使現在凌天珩依舊沒什麼反應,可她還是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的氣息。
凌天珩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有一瞬間的異色,周身的壓抑似乎在漸漸消散,他這才語氣輕柔的說道:「原來如此,白礬也想不起來嗎?既然這隻有你和白礬才會有的感覺,那應當是你們兩都見過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起見到的。倫列國的服飾……確實與眾不同,不僅僅是布料和染色,就是剪裁也大不相同,少了繁複和華麗,多了簡約和高雅,如果真的看到了確實應當記憶尤深,除非過了太久。」
不知是不是錯覺,喬安歌總覺得凌天珩似乎沒有方才那般凝重的樣子,甚至氣場都比剛才要輕鬆不少。雖然不知是為何,但她心裡總是要鬆了一口氣的,接憧而來的便是幾分擔憂過度的不悅,語氣也比方才隨意許多,「那是當然的,要是近期的話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唉……算了,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如果真的想不起來就算了,等什麼時候想起來了,我再來告訴你好了。」
「好。」一個簡單的回應,凌天珩帶著笑意的看著喬安歌,彷彿方才那個散發著低氣壓的人絲毫不是他一般,但即使這樣,喬安歌還是覺得心動不已,不禁避開了他蓄滿了笑意和寵溺的眼睛。「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對了。那個.……到了去見那個王征的時候,你能不能也把我帶上?」
這一次總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吧?只要那個王征不疑心,就能很快走近他們布下的網裡,那王征還不是瓮中之鱉?果不其然,凌天珩稍微沉思了一下,隨即點頭同意,然而,還沒等她歡呼出聲,他又緩緩說道:「去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不得亂來,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走出我的視線範圍,更不得獨自一人行動,那王徵到時必定有所準備,若真的發生了什麼,你只管躲在我身後便是。」
「知道了……真把我當什麼都不懂的稚子了不成?就這麼說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得到時反悔啊。」她不耐的說道,這麼一來,她也算安心了,到時候還能看看那王征落網的樣子,到時候他們很快就能回去了,不知不覺的,都快到這裡一個月了,要再不回去,難不成真的得待到明年不成?
這一天並沒有等太久,喬安歌和白礬因著之前倫列國使者的事,再加之凌天珩的勸說,為了安全起見這幾天里便只在宅子里待著,就算出去也只在宅子周圍轉悠,沒有離開太遠。但好在能時時聽到他們對事況的進展,小五和蘇航分開行動,一人負責監視牽絆倫列國使者那邊,一人負責與王征的會面,喬亦蕭便一直在軍營里做內應,這幾日也沒辦法隨時出來彙報情況,但既然用來通報的彈火沒有響,那便是沒有出事。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很快就到了初二這天。
一大早,喬安歌便跟著凌天珩上了準備去王征和他們安排的倫列國的使者會面的地方的馬兒,因著怕打草驚蛇,喬安歌和凌天珩決定早一日到達那裡,也怕萬無一失,何況,喬亦蕭傳了消息回來,那彭州的太守何清已經到了那個地方,他身為王爺若不去接待豈不是說不過去?
為了這她還特意換了一身簡便的裝束,和凌天珩各騎一匹馬直接往渠城的城東而去,在那裡他們早就已經找到了一間很是隱蔽的宅子,那宅子凌天珩那日還同她說過,竟是原渠城知縣的宅子,只是如今渠城本就已經沒有知縣管理所以便一直廢著,但這裡也是被設為禁地的地方。
「凌天珩,我們就兩個人過去會不會不安全啊?要是王征有所防備早在那裡設了埋伏,那豈不是孤立無援?而且,你都是那是廢宅了,那周圍定也是沒什麼人居住的,那我們今晚睡哪裡啊?還有那個太守,你不能讓他也沒有地方歇腳吧?」喬安歌迎著寒風艱難的說道,難不成要在這外面露宿街頭不成?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了人在那裡,就算王征心有疑慮也不敢真的帶著人到這個地方來。」凌天珩無奈的說道,眼睛卻忍不住往喬安歌身上撇去,在看著她身上穿著的純白色的厚實的披風時,還有被風吹得紅彤彤的臉頰,不禁眉頭一皺,沉吟片刻,直接騎著馬接近了喬安歌,一個利落的躍起便直接落在了喬安歌的馬上,嚇得她一聲尖叫,差點摔下馬去,卻在下一刻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時,將她穩固在馬上。
「你這是做什麼?放著自己的馬不騎跑我這裡來?」而且方式還這般嚇人,她惱怒的喊道,然而,卻在下一瞬被這人拉著也不知用了什麼操作,她只覺得眼前一晃,世界一個倒轉,等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做到了馬匹的後座,而眼前則是凌天珩寬厚的後背。她怔楞加驚愕的看著。
「抱緊我,還有,把臉埋到披風裡,你要是著了涼這件事可就免談了。」不理會喬安歌的氣急敗壞,凌天珩高聲說道,在呼嘯的寒風裡,聲音傳到喬安歌耳里的時候卻多了幾分遙遠的感覺,但後背傳來的震顫的感覺卻依舊讓喬安歌心裡也跟著震顫,感情是怕她著涼了?那可以直接說啊,何必來這麼一出?
不過有人在前面擋著風雪,她原本凍僵的臉卻也確實好了不少,但想到這些風雪都會加註在凌天珩身後又不禁心疼起來,想著,雙手非但沒有環在凌天珩的腰上,反而繞過了凌天珩的腰,伸長了手臂費勁的握住了凌天珩的握著韁繩的手,一瞬間,從手上傳來的冰冷從手一直涼到了心裡,她不禁長嘆一聲,這都快凍成冰塊了吧?
凌天珩感覺到手背上的柔軟,帶著一點從披風下捂得熱乎的溫暖,也從他手心暖到了心裡,他眼裡的笑意在身後的人看不見的檔口也快呀溢了出來。他暗自握緊了韁繩,朝著目的地繼續賓士而去,將颳起的強風一一遮擋著。喬安歌感受著強風從耳邊刮過卻並沒有感受到多少,小臉埋在披風裡,只有握著凌天珩的雙手的手能感覺到風,卻也不是那般凍人。
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快馬加鞭的到了渠城的城東方向,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那間荒廢的宅子,這周圍果然如她所想,沒多少的人煙,不知是當初的事還是怎麼,這光禿禿的城東,便只看到這間宅子孤零零的屹立在這裡,顯得很是詭異。
「這就是那間宅子?你說的安排好了是怎麼回事?我們今天不會是要住在這裡吧?」到了宅子前,喬安歌在凌天珩的扶持下下了馬,裹進了身上的披風,不禁錯愕的問道,這要是在這間宅子里過夜,會不會發生點什麼啊?已經經歷夠重生和穿越這種事情,她就是不相信這些也不敢隨意冒犯了。
「王爺!屬下見過王爺!」還沒等凌天珩回應,眼前一晃,便是十幾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均是單膝下跪參拜凌天珩,嚇得喬安歌一個顫慄,待看清楚之後才看見站在首位說話的人,竟是蘇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