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相互攀咬
不出多久,安大夫便背著藥箱進來,一看這屋子裡凝重的氣氛便是心中一緊,不由得神情也慎重了一些,「見過相爺,不知相爺叫小的過來可是有什麼事?」他小心的問道,生怕這奇怪的氣氛帶到自己身上。
喬文治這才微微收斂的怒氣道:「安大夫,你且先看一看這衣服可有什麼奇怪之處,之後再替這個丫頭看一看她身上的疹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待看過之後你再將你若知道的一一說出來。」說著,他示意王伯將之前就從小慧的房中拿來的衣服拿了過來,直接遞給了安大夫,只見那赫然就是之前趙玉蓮替喬安歌定製的冬衣。
繡花白的棉襖,帶著些藍色的底紋,很是素雅的一件衣裳,一看料子便很是華貴,安大夫拿過來細細的看了一下,除了感覺這棉襖的布料很是柔軟以外,倒是一時沒什麼察覺,直到他開始無意中拿到鼻間嗅了一下,這才面色一變,有些驚訝的看著這衣服,眾人見狀均是心中一緊,尤其是趙玉蓮和陳淑儀兩人。
「怎麼?大夫可是發現了什麼?若是真的有什麼,你不必多慮,直接說出來就是。」喬文治見了安大夫的神情,只覺的心中一塊大石一下砸在了上面,讓他喘不過氣的同時還帶著幾分僥倖的問道,若是真的有什麼,那安歌可怎麼辦?他不自覺的抓緊了喬安歌的手,惹得她詫異的看向喬文治,眼中有著愧疚一閃而過。
安大夫聞言這才謹慎的看了眼喬文治,為難的說道:「回相爺,這衣服外層是帶著布料特有的氣味,還要一點淡淡的清香,可這內層除了這股清香以外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氣味,不像是姑娘家的香料或者一些香薰,這味道聞著有些刺鼻,可這具體是什麼氣味小的也不知情。」
喬文治臉色沉了下來,看的按大夫內心忐忑不安,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尋思這要是這相爺發怒了可怎麼辦。卻在下一刻又聽到了喬文治忍耐這怒氣道:「你可確定?既然如此,你再替這個丫頭看看,她因為穿了這件冬衣便渾身起了疹子,奇癢難耐,你替她看看可還有救?」
安大夫轉頭這才看到跪在地上爾等丫頭正瑟瑟發抖的低著頭,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是小動作不斷,似乎很是不舒服,身子也有些輕微的晃著,他領命之後便走到這丫頭面前,蹲了下來,執起她的手便開始替她把脈,可在輕輕挽起的袖口處看到那一片猩紅和布滿的紅色疙瘩的時候心一驚,原本把脈的手都有些猶豫起來。
最後他還是在喬文治的注視下認真的把起了脈,隨著時間流逝,安大夫的臉色變得越加不好看,眉頭也皺的越來越緊,片刻之後,在所有人的等待中他才終於放下了小慧的手,起身走到喬文治面前道:「回相爺,若是小的沒診斷錯的話,這姑娘應當是被人下毒所致,而且這紅疹渾身除了臉上到處都是,那應當是與那毒接觸了才會這樣,而且,這姑娘的身上也有一股奇怪的氣味,和……那冬衣上的很是相似。」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均是心中一沉,趙玉蓮和陳淑儀更是直接白了臉,喬文治氣的放在桌子上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半剎,他才又帶著兩分顫抖的聲音道:「安大夫,你再看看這件衣裳可有一樣的氣味?」,隨後,王伯便將之前喬安歌換下的衣裳遞給了安大夫。後者接過之後放到鼻間聞過之後,緊鎖這眉頭,在喬文治帶著期盼的眼神中沉默著點了點頭。
頓時,喬文治面色一白,坐在椅子上的身子都開始有些不穩起來,嚇得一旁的喬安歌趕忙扶著他,帶著一絲哭腔的柔聲安慰道:「父親,你別這樣。安大夫還沒說什麼呢,也許這毒可以解呢?而且,也不一定這毒我就一定會染上,你別太擔心了,還是先聽聽看安大夫怎麼說吧?」
她安撫這,心中卻是開始有些後悔了,沒想到喬文治的反應竟會這麼大,她完全沒想過,此刻看著喬文治的臉色和神情,心中只覺得罪惡和愧疚。隨即趁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當口快速的遞給安大夫一個眼神示意,後者這才又趕忙繼續說道:「小姐說的不錯,相爺,這毒說嚴重倒也不嚴重,可要說沒什麼大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這毒不會立即發作,只要在它發作之前得以控制住就可以治好,正巧小的這裡有醫治這毒的藥方,只要按照這上面所寫便可以痊癒。」
說著他連忙拿出了之前就準備好的方子遞給了喬文治,聽到這裡,那原本因為擔憂和憤怒而有些顫巍的人這才漸漸穩定了心神,喬安歌接過方子,並沒有直接給喬文治,兀自看了一眼之後才對著喬文治點了點頭,喬文治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可擔擔憂過後,接踵而來的便是無盡的憤怒,他勃然大怒的一把摔碎了手裡的茶杯,怒眼瞪向一旁早就坐立不安的趙玉蓮。
「砰!」的一聲,這杯子摔碎的聲音重重的砸在地上,也砸在了趙玉蓮的心裡,她臉色發白,立馬從椅子上起身跪了下來,這麼多年來,她自然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越在氣頭上的人越是聽不得別人的解釋。她只得蒼白的沉默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冬衣是你在負責的,怎的會出了這等事情,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相爺.……妾身,妾身真的不知為何會這樣……這衣服確實是妾身負責定製的,可是這真的不關妾身的事啊,這些衣服都是一起定製的,待送到這裡之後再根據衣裳的尺寸送到各個院子的,安歌的衣裳也是她回來的前一天才送到。妾身真的不知為何會這樣……」她無力的辯解著,可心裡卻忍不住怨恨的瞪了眼一旁白著臉坐在座位上的陳淑儀。
她確實是恨透了喬安歌,若不是她她的女兒也不會被送到了尼姑庵那種地方去,每當接到喬依蓉從尼姑庵寫來的訴苦的信時,她心裡對喬安歌的怨恨便更深了一分,可自從她知道喬安歌手中對庫房的秘密之後她便不敢在府里對她明目張胆的對付她,尤其是這批新定製的冬衣,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她也會被連累。
可陳淑儀倒好,在衣裳到的當晚便想要來說服她在有衣服上做手腳,她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便回絕了她,她倒好,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便下了毒在上面,她來不及更換,心裡也同時帶著幾分僥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做不知道,如今果然事發,她卻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不替自己說半句話,妄她平日里還處處替她收拾爛攤子。
她越想心中越是不甘,也罷,這陳淑儀和她那沒腦子的女兒一樣,與其留著當墊腳石還不如早點捨棄了好,還能少了不少麻煩。她眼裡閃過狠毒的光,喬文治聽著她的話更是惱怒,他自然是不相信她這一番解釋的,衣裳是她在負責,如今出了事他自然會想到她身上,尤其是看著趙玉蓮他就想到了當初的喬依蓉,這般相似的身形更是加重了他腦海中對那日發生的事的憤恨。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誰知道?這衣裳只有過了你的手被送到安歌的院子,你倒好,這些證據都擺到你面前了,你竟還是不肯承認!好,好,我現在就讓人搜了你的院子,看看那東西是不是還放在你房中,到那個時候你才肯說實話是嗎?」他低吼著,一張臉已經變得通紅,胸口更是一起一伏,喘著粗氣的瞪著跪在地上的人。
趙玉蓮身子一顫,面上已是被嚇得淚流滿面,一雙眼睛梨花帶雨的看著喬文治,哀切的說道:「相爺,此事妾身真的不知情啊,這衣裳既然是妾身在著手,妾身怎麼可能在這上面做手腳,這豈不是不打自招嗎?這衣裳是妾身算著安歌回來的日子才讓人送來的,送來之後便一直放在了偏房的柜子里,除了.……除了三妹妹以外,便再沒有人看過了。」
陳淑儀聞言一驚,怨憤的瞪了趙玉蓮一眼,隨即立馬跪倒著大哭道:「相爺!相爺此事和妾身也無關啊,這明明是二姐在辦的事怎麼就突然扯上妾身了?那日她不過是看著衣裳到了讓妾身去看看,也就那次打開了一次,之後我便再沒看過了,這事和我無關啊,相爺請一定要明察啊。」
喬安歌看著她們這樣就開始反咬了,心中竟不知該是唏噓還是大快人心,不過說來倒也不算奇怪,她們本就是一起合作,不對,合作都說不上,只是各自利用罷了,一旦觸及到自己的利益,便會相互開始撕咬,何其殘忍冷情?她暗自嘲諷的勾起嘴角。
可惜,這樣的場面只會讓喬文治看著更加頭疼,他頓時想到了之前和喬安歌一起在書房裡說的那些話,現在想來卻是太過可笑。他竟還想著要讓安歌多擔待這她們 ,可她們便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對待安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