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失望
凌天翎離開之後,喬安歌獨自待在房中,小九說的那些話她大致已經清楚了,不管黎陸是二皇子的人還是倫列國的人,他的目的都不簡單,而且由此看來他是沖著凌天珩來的,可是凌天珩太過謹慎,他身邊的人又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不易近身,如此一來,就只有接近她才能有機會接近凌天珩。
想到此處,喬安歌心中一陣沉悶,說不上多難受,只是怎麼都覺的有些難過和失望罷了,那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很是倔強又帶著點自卑的少年,那個看著他的時候眼睛總是發亮的少年,那個神情彆扭對著她卻很是關心的少年,這一切竟都是為了接近她而裝出來的嗎?她不禁嗤笑出聲,眼中泛著點點淚光,這黎陸到底是花了多少心思?
這麼說來,凌天珩身上的毒很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筆,荀玥若真是他攛掇著造反的,那麼荀玥得來的那個毒藥也很有可能就是黎陸給的了,那麼一來,就是抓到了荀玥他沒有解藥一樣救不了凌天珩,可是小九說過了,到現在為止都只查到了荀玥他們兩人的下落,卻半點沒有黎陸的蹤影,顯而易見,他是有人接應的。
這可如何是好?找不到黎陸,就可能拿不到解藥,那凌天珩豈不是無藥可救了?她頓時不安起來,可現在就連凌天珩他們都沒有黎陸的消息,她又怎麼去找黎陸。要是黎陸真的是倫列國的人,此次之後只怕他會很快回到倫列國去,到時候再去拿解藥,只怕難上加難了。必須的在他回去之前找到他拿到解藥才行。
直到晚上的時候,用了晚膳之後,凌天珩才匆匆趕回了房間來,見喬安歌好生的待在房間里,便是放下心來,喬安歌原本還在籌謀這怎麼見到黎陸,這會兒見他進來還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不禁失笑道:「你這是做什麼?是擔心我跑了還是擔心我出事啊?」
「哼,自然是擔心你跑了,雖說你的腳還傷著,可要是你突發奇想的又要做些什麼,估摸著拖著條傷腿都能跑了。我若是不看緊點,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凌天珩輕聲笑著走到喬安歌身邊便坐了下來,一手抬起喬安歌的腳就要看看她的傷勢,驚的後者往後縮了一下,卻還是沒能避免,只得認命的仍由他仔細查看傷勢。
「你這是做什麼啊?這今天才剛上的葯呢,哪有那麼快就能好了?」喬安歌無奈的嘟囔著,卻也沒有掙扎,只乖乖的看著凌天珩認真的神色打量她的傷勢,她便想起他身上的毒,猶豫著便開口問道:「你……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可毒發過?我記得白礬說過,這種毒只要發作了第一次之後,後面就會開始頻繁發作,很快就會幾次發作后化成血水。」
聞言,凌天珩手上的動作一頓,但也只是一瞬間,轉眼便又面色如常的無謂的回道:「你也說了是第一次發作之後,我只要不亂用武,脾氣順暢便不會引發第一次毒發,之後便又時間好好找解藥的事,何況,就是毒發了一次,我也有法子能拖延這時間,你放心,我凌天珩可沒那麼容易死,否者早在戰場上我便死了千百回了。」
「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我也是怕你真的變成了一灘血水,想想便很是恐怖,而且,黎陸的事我都聽小九說了,那解藥很有可能就在黎陸的身上,你打算怎麼辦?」她不放心的說道,即使知道凌天珩很不喜歡提到黎陸的事,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提了,現在她腦中只想著再見一面黎陸除了問清楚前因後果以外,還要想辦法將解藥拿回來。
果不其然,凌天珩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難看,但也沒有她想象的那般,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知道了也好,我之前 便那你防著他便是因為察覺了他的奇怪之處。不過現在也不晚,至少他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找小九的事我也知道,你要是還有什麼想問的現在一併問完吧。我不會再瞞著你。」
喬安歌一愣,見凌天珩眉眼間並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便大著膽子支支吾吾的開口道:「這可是.……你讓我問的啊。那你可不能發火,之前你讓我防著他的時候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有到了葉城之後,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他的所有事了,包括他的身份?」不然他那個時候不會那般抵觸她接觸黎陸,而黎陸對他也從一開始的忌憚到之後的避讓。
「不錯,在到箜城之前他都一直偽裝的很好,我也沒有過多的懷疑,之後到了箜城之後,他卻開始獨自一人出去,而且是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若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又何必會避著所有人,於是我便讓暗衛一直盯著他,發現他竟開始接觸一些身著黑衣的人,而且,看樣子那群人對他還很是恭敬,我便開始懷疑了。」
「直到到了也葉城之後,他似乎不像之前那般忌憚和隱忍,許是因為心急,漸漸有些露出馬腳來,我便讓蘇航好好注意著他的舉動,果然他開始頻繁的和荀玥在府中見面,有時是帶著煙兒或者白礬,有時是和小九一起,沒有一次是單獨見他的,但每一次見面他們之間都會有一兩次的接觸,應當是在傳遞這什麼信號。」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可喬安歌聽著卻覺得心驚,沒想到凌天珩竟真的是那個時候便開始注意著黎陸了,可那個時候她還為了黎陸幾次反駁他,也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直到黎陸自己開始藏不住的時候她才察覺出來。頓時心裡便有些歉疚,「這麼說,你也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可真是倫列國的人?」若他真的是倫列國的可怎麼辦?
凌天珩神情一頓,似乎有些猶豫,「其實準確的身份我還沒有查出來,他的身邊有著一股勢力,一直在阻撓我的人,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查出了一些,和黎陸接觸的那些人高大的身形和藍色的眼睛,應當確實是倫烈國的人了,只是僅憑這一點也,沒辦法就說明黎陸是倫列國的人,但他絕對和倫列國是有關係的。」
也就是說,那毒確實是黎陸下的,而黎陸和倫列國是有關係的。她一時語塞,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凌天珩見她神情有些恍惚,微微皺眉,以為她是在為黎陸的事傷心,便有些不悅,但也知道她只是將黎陸當做弟弟罷了,「黎陸的事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知道你難過是在所難免的,但我也希望你能藉此看清他,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
喬安歌回過神來,聽著凌天珩的話心裡一緊,再看他眼中的柔意,心中一顫,笑道:「你放心吧,我沒事。我早就聽白礬說過了,只是還有些事不太明白而已。想想還是我太年輕了,竟讓人這麼利用都沒能明白。若不是之後你逼得他太緊,他慌亂之下亂了陣腳,也不會露出破綻。」
見喬安歌眼中方才的憂鬱一散而盡,凌天珩心知她已經想開了,便放了心,他之前便一直擔心若是將黎陸的事告訴了她,她會接受不了,現在看來倒是他想的太糟了。「你想開了便好,此事便就此過去吧,解藥的事我會另想辦法,你不要多想。待這裡的事處理完之後我們便直接啟程去風茴谷。」
知道凌天珩還是擔心她到時又出事,喬安歌有些不願,但想想眼下她也沒有機會去找黎陸,便只得點頭答應了他。「你放心吧,我殘了條腿哪裡也跑不了。除非別人把我帶出去。不過你說話可得算數啊,待我們離開這裡之後,便儘快去風茴谷,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
凌天珩輕聲笑了,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之後凌天珩本想就在這裡就寢,被喬安歌紅著臉推了出去,可他還是有些擔心喬安歌便還是偷偷進了房中,不過這一次也只是在外間休息,沒有進去內室去。喬安歌將人推出去之後,便在那個丫頭的伺候下更衣就寢了。可躺在床上她卻怎麼都睡不著,自然也聽到了凌天珩進門的聲音。
不過,聽到他只是在外間沒有進來的聲音,她鬆了口氣,卻又隱隱有些失落,這外間可沒有裡間暖和,也不知他在外面會不會凍著,但轉念又一想,這又不是寒冬,就是冷了點又怎麼樣,他凌天珩好歹也是硬朗的男兒身,哪有那麼嬌弱啊?甩了甩頭,便想將那些雜念忘掉,還是早點休息,早點將傷勢養好才行。
周圍漸漸的靜了下來,喬安歌迷迷糊糊的睡著,直到不知什麼時候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敲門聲,接著又隱約聽到了一陣說話的聲音,輕聲細語的,沒過多久,房間里又是一片寂靜,累了一上午的喬安歌也不在意,依舊昏蒙蒙的睡著了。直到感覺身子有些顛簸,耳邊還有疾馳而過的風,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