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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六章 定罪

  在喬文治的認知里,喬依蓉始終是端莊賢淑,又孝順體貼的女兒,平日里對待下人也是頗為和善,雖然 他對這跟女兒本質上沒有太多的牽挂,也許也和趙玉蓮的原因有關,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跟女兒很是讓他喜歡,所以她偶爾的一些小錯誤他也可以權當沒有看見,只要她恪守本分就行。


  可如今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用剛過會這樣看著她跪在自己面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而且還是被自己最為疼愛的二女兒帶到面前的,想到這裡,喬文治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若不是還顧及這兩個王爺還在這裡,他怕是能氣的當場掀桌子。


  喬安歌也看出對方一下變了的臉色,心裡微微歉疚,但也只是一瞬間,隨即繼續淚眼婆娑的說道:「女兒也知道父親對大姐多麼重視,原本我也想將這事翻過去,不再提及,可是一想到這事若是真的發生了,毀了女兒事小,毀了丞相府和臨安王之間的和善才是最為嚴重的,到時,天下人會如何恥笑丞相府,又如何中傷父親。」


  喬文治黑著臉看著跪在眼前的女兒,聽著喬安歌悲聲泣下的說著,只覺得心裡的怒火越加奔涌,剛從五王爺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本是不信的,他雖知道她們兩姐妹關係不算太好,但則不至於下這樣的狠手,尤其是那人還是自己一直備好驕傲的大女兒喬依蓉。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就算是他們將喬依蓉帶過來的時候他也是不相信的。可直到喬安歌也那麼說了之後,他便開始動搖了。


  「依容,此話可當真?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喬文治沉聲問道,他心裡還是希望帶著幾分僥倖,也許是安歌弄錯了,又或者誤會了她,所以他給了她一個辯解的機會兒,然而,喬依蓉卻是沉默著什麼都沒說,她暗自想著,反正如今那些人都已經被五王爺殺了,死無對證,只要她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那喬安歌也拿她沒辦法。


  隨後她才緩緩開口道,聲音很是沙啞,哭哭啼啼的說道:「父親,女兒……真的冤枉啊!!!女兒今日原本只是出門去城外桂花林賞花,順道去旁邊的院子里給母親祈福,因著母親這些日子以來心情不佳,可沒想到在路上的時候就暈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我想躺在了一座城隍廟裡,周圍到處是男人的屍體,而二位和五王爺也在那裡,我心下害怕,但想著二妹在便安心了,可還沒來得及慶幸,女兒便被人打暈過去,再醒來便成了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求父親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喬文治聞言臉色更黑了,不論這事究竟是不是喬依蓉做的,但她剛才話里的意思無非是將髒水全部潑到了喬安歌給凌天遙身上,暗指他們相互勾結私通,而被潑了髒水的兩人卻沒有預想的那般氣的出聲反駁,反倒是微微冷了臉色,他不由看了眼凌天珩,卻見他沒有絲毫情緒,而後者卻很快察覺了喬文治的眼神。


  他淺淺一笑,沉聲道:「如此拙劣的借口喬大小姐也能說出來可真是讓本王意外了,本王與五弟相伴長大,沒有人比本王更為了解他,他若是這麼對安歌有了感情,早已直接告訴本王,何必又要偷偷摸摸,更甚至做對不起本王的事,至於安歌,本王雖只與她相處數月,但她的秉性我也了解的八九不離十了,你如此說可有什麼證據,若是沒有,本王不介意治你一個污衊皇族的重罪!」


  凌天珩的話總是帶著從戰場上帶來的的幾分戾氣和威嚴,讓本就心虛不已的喬依蓉狠狠顫了下身子,一下竟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麼。不得不說凌天珩這番話才讓她意識到方才的話有多不妥,若是就這麼認了罪,父親看在自己女兒的身份上也不會真的要了她的命,可若是頂了污衊皇族的罪名,自己又只是一個庶出的身份,到時被判死罪都是輕的。


  想到這兒,她后怕的顫慄著,喬文治危險的眯起眼睛,所說之前他還很是不信,可在喬依蓉將話引到安歌和五王爺身上的時候他才開始相信他們的話,才開始看清眼前這個寵愛了多年的女兒,他漲紅了臉氣急敗壞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如實招來?滿口謊言還想污衊安歌和五王爺,你當真是不知廉恥!我……我喬文治怎麼會錯看了你這個孽子!」


  他怒吼著,隨即越想越氣,直接隨手拿過一旁桌子上的茶杯便朝著喬依蓉摔過去,也不知是不是太過害怕,又或者已經慌得失了神,竟沒有躲開,硬生生的讓那茶杯砸在了額頭處,喬安歌心裡一抖,便看著「哐當」一聲,那茶杯就這麼摔碎了,而喬依蓉被砸的頭暈眼花下的,暈暈乎乎的便癱軟到地上,血液順著額頭的傷口流了下來,看的喬安歌頗有些不適的偏過了頭。


  「我真是錯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身為長姐,你不多為妹妹著想也就算了,竟還處處想著如何害她,一點身為長姐的責任與擔當都沒有,枉我平日里還那般看重你,原想著將你許配個好的人家,也好讓你不受太多委屈,可你竟這般不知好歹……」他厲聲低吼道,說道最後竟聲音越來越沉,似是被氣的說不上話來,喬安歌一驚,連忙上前扶著有些晃悠的喬文治。


  「父親,身體要緊,大姐雖然做了錯事,可父親若是為此氣壞了身子,只怕大姐心裡會更加難過,父親貴為丞相,若是有什麼不適讓手裡的公事如何處理呢?」喬安歌柔聲寬慰著喬文治,病扶著他坐了下來,給他斟了一杯熱茶降降火氣,若是喬文治真出了什麼事,只怕她自己也會更加過意不去。


  一旁的凌天珩也出聲說道:「安歌說的不錯,丞相你可是朝中重臣,若是因為這事氣壞了身子,只怕到時朝廷亂了手腳,索性此事還沒有完全築成大錯,安歌如今也沒出什麼事,這事也可從輕處置,相信喬大小姐經過此次過後,可以知錯能改。」


  「三哥說的不錯,我看喬大小姐應該只是一時喪失了理智,也不是那般窮兇惡煞。丞相完全可以從輕處置,我想安歌如此挂念你的情緒,也不希望您真的有什麼事。」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凌天遙也不由跟著說道,雖然他自然是恨不得把喬安歌經歷的那些全數還給喬依蓉,但既然三哥都那般說了自然是有他的打算,他自然是附和了。


  喬安歌一愣,不禁太透看向凌天珩,在看到對方眼神的示意后,才心領神會的微微點頭,隨後柔聲對喬文治說道:「王爺說的不錯,父親,女兒和父親說出此事並不是要父親如何重重的處罰大姐,也不是想讓父親為此氣壞了身子,而是這事後果實在太過嚴重,女兒才決定告訴父親的。此事小懲大誡就行,父親也不必太過生氣。」


  被他們這麼一說,喬文治才漸漸消了怒氣,聽著喬安歌頗為明事理的話,心裡也不知是喜還是哀,喜的是喬安歌如此懂事,哀的是在這些懂事之下她受的委屈卻被她自己一筆帶過,同樣是自幼在深苑長大,可喬安歌卻明白很多也看的很透,這讓他對這個雖然寵愛,但實在缺乏關心的女兒虧欠太多。


  「罷了罷了,依蓉,既然你二妹和兩位王爺都在替你求情,為父也懶得再對你重罰,念在你平日里也無甚過錯,這家法可以一筆帶過,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該好好的反思一下你這次的錯事了。明日起,你便去靜天寺好生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再回來!」喬文治冷靜下來之後,雖然他們的都為喬依蓉求情,可本著兩位王爺在這兒,再加上對喬安歌的歉疚,他也不可能不處罰喬依蓉,而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們分開,最好一段時間都不要見面了。


  誰知還沒等喬依蓉回應,原本被關著的書房門竟被一下撞開來,只見原本應該在自己院子里待著的喬莘寧竟闖了進來,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王伯匆匆趕來,氣喘吁吁焦急的說道:「這……相爺,老身實在攔不住三小姐,她硬是闖了進來……」


  喬文治微微皺眉,冷聲道:「先退下吧。」王伯一下噤聲,見喬文治並沒有要將喬莘寧帶出去,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恭敬的應聲過後便關上門退了下去。門關上過後,喬文治冷眼看著喬莘寧,厲聲道:「你來做什麼?這多這日子了你竟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嗎?連禮數都忘了是吧?」


  許是喬依蓉的事實在太讓他鬧心,這個時候再看到本就越加不喜歡的喬莘寧,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些事,這次竟沒有通報就這麼直接無視眾人闖進來,這般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他自然是沒了一點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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