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原來他都知道
白礬在一旁提醒,喬安歌這才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著白礬想要說什麼,眼睛里都待著祈求,想來了解她的白礬自然知道她那一眼代表著什麼,只是這可是三王爺發話,她哪裡插得上嘴,只得愛莫能助得搖搖頭。
凌天遙雖然也不放心喬安歌一個人進去,但他很清楚他這個三哥的脾性,再停他方才餓語氣里都帶著一絲倦意和冰冷,想來,他就是再怎麼樣生氣也不會真的傷了喬安歌,只得狠下心搖搖頭,輕聲說道:「你先進去吧,我在這裡等著,待會兒再去看三哥。」
喬安歌很是不願,可這會地她也是只得認命的硬著頭皮朝霍允和趙奕兩人示意了一下,便掀開帘子走了進去。霍允和趙奕兩人雖然也是不明就裡,可也清楚這會兒凌天珩重傷在身,霍允讓趙奕先收著,以防凌天珩有什麼需要,自己則先去處理軍營的事。
一進去之後,喬安歌就感覺到空氣里都泛著一股子冷意,她抬頭看向不遠處床榻上半卧著的凌天珩,一張冷峻的臉在這個時候也是布滿了寒霜,眼睛里則是不容直視的冷意,喬安歌心中一顫,雖然已經想過過來看到的回事怎樣的一雙眼睛,可真正看到了,心裡竟還是忍不住一涼。
「過來。」只聽那人薄唇輕啟,說出的話里則是不帶任何的感情,喬安歌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壯著膽子聽話的走了過去,只是在距離凌天珩有五步之遠時還是停了下來,照著凌天珩這會兒的氣頭,她若是真的靠近了,難免凌天珩不會惱羞成怒,她還是先離遠一點的好。
她這般僥倖的想,卻不知她那點小心思全在眼睛里被凌天珩看的一清二楚,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這會兒看到她,他也忍不住會想起之前的那一幕,那雙木納的眼睛還有下手毫不心軟的匕首。
一時間,倒是很安靜的喬安歌雖然想要開口說什麼,可奈何這會兒還出不了聲,就只得低著頭等著凌天珩先說什麼,可是等了片刻,卻還是聽不見他的聲音,喬安歌不禁疑惑得抬起頭,一下子撞進了那雙帶著複雜情緒的深邃眼眸,喬安歌一時楞在了原地。
隨後又心虛的撇開視線,而凌天珩卻開口了,「我聽白礬說你被方衛下了葯,暫時不能說話,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那邊有筆墨,只管寫在上面就行。」他說完,喬安歌有些恍惚的朝著他的視線看去,在她的旁邊,就是早就放好的筆墨,她不禁心中五味陳雜,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朝著那桌子走去。
拿到了筆墨卻又不知要寫些什麼,來之前她還想著該如何同他解釋,又或者質問他為什麼要利用他,又或者直接同他攤牌,將他要的東西直接丟在他面前,可是到了現在,她卻一個字也寫不下去,凌天珩方才那雙參雜這很多情緒的眼睛在她腦中不停的閃現,其中有著歉意,惱怒,又或者失望?
「怎麼不寫?你應當有很多事要問我才是,比如方衛的死,比如他給你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難不成睡了一會兒就將那些事都一一忘了?」凌天珩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一次卻帶著嘲諷。喬安歌回過神來,拿著筆的手被他的語氣刺激的有些發顫,明明就是他先利用她在先,這會兒倒是說話帶了刺來。
她也乾脆放下筆,轉身直直的看著凌天珩,這會兒也不再忌憚什麼,帶著幾分怒氣的走上去,邊從懷裡拿出被她帶來的那本冊子,重重得丟在凌天珩得身上,眼裡明明白白的寫著氣憤,接著也不打算說什麼,只是轉身準備離開。卻在剛轉身的那剎,被一股力道拉了過去,隨後一個沒反應過來,重重得摔在了溫熱的被窩裡。
只覺得眼花繚亂之間,隨即就是覺得一陣憤怒和委屈,倔強地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凌天珩,卻也在他的眼裡看到一閃而過的心疼和猶豫,但很快又恢復之前的神色,聲音依舊冷淡的說道:「我知道,那個時候你根本就沒有被控制。」說完,不顧喬安歌一下震驚不已的眼睛,他繼續說道:「以前你被控制得時候眼睛無神,根本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刃,可是那日你的眼睛里卻閃過了傷心和惱羞成怒。」
喬安歌怔楞的看著他,原本還很是憤怒的情緒在這個時候則被他的話澆的渾身冰冷,她竟突然想起方衛之前說過的話,在地道里的時候,她因為不甘被方衛當做誘餌而反抗,可隨後卻被方衛的話震在當場,他說,你以為只有我將你當做誘餌,卻不知你被人利用了還在維護他。
她自然是不信的,她替凌天珩查這樁案子,他怎麼可能利用她,可是仔細一想,凌天珩的行為卻也有些可疑,她自欺欺人得答應了方衛的話,佯裝被控制之後試探凌天珩,卻沒想到他竟真的說出那樣的話。她心中難過之餘,只覺得更加憤恨,自然是很容易露餡的,只是沒想到他還是發現了。
看著懷裡的人震驚不已的眼睛,凌天珩卻只是皺著眉頭,抿唇繼續說道:「從利用你的那天起來我就知道就算沒有人提起,你也會逐漸發現,所以我才那般想要找到方衛,不完全是因為他手裡的東西。你中了蠱毒,心裡總歸是時不時的偏向他的,我沒有多少把握你可以待在軍營,待在京城。」
喬安歌聽著他的話,平淡的語氣里卻隱隱有著什麼,她聽不明白,只得茫然的看著凌天珩,可腦子裡卻也在不停的思索他的意思,凌天珩看著她,明白她還沒反應過來,繼續說道:「方衛想要把你帶走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我必須儘快找到他,讓他解了你身上的蠱毒,可我也知道,想要將他從險峻的峽谷中引出來,只有讓你出面。」
喬安歌靜靜地看著他,這個時候她也回過神來,有著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心裡竟也不知該是什麼滋味,所以說,凌天珩利用她引出方衛是為了不讓方衛將她帶走?雖然方衛確實想將她帶到天門派,可凌天珩又是怎麼知道的?她不解的看著他。
凌天珩明白他想說什麼,但也只是輕嘆了口氣,有著無奈道:「他這般千方百計的要拿到冊子,又是天門派的人,他給你下蠱,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既然如此,不論是憑著他對你的私心還是憑著你的身份,他都會帶著你去天門派,一來可以讓你繼續待在他身旁,二來,你的身份對天門派來說也是一個極好餓棋子。他那般詭計多端的人怎麼可能放過這次的機會?」
所以……你是為了這個才利用我引出方衛的?喬安歌在心裡暗自問道,心裡原本的那些苦澀在這個時候卻又緩和了不少,眼睛里的氣憤也逐漸消散下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彆扭。她哪裡知道凌天珩竟連這個都能想到,就連她也沒有想過方衛會那麼做。一時有些納悶。
她想說話,可一張開口卻是無聲的寂靜,讓她有些沮喪,只得微微掙扎著,想要下去將筆墨拿來,把這事問個清楚,可凌天珩卻緊緊餓箍著她不放,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只見他微微扯開嘴角,無奈一笑,「你可別亂動,我後背可還有傷口,來這一趟軍營也不知被傷了幾次,若不是為了大局著想,我戰神的名頭可真是名存實亡了。」
喬安歌心中一慌,這才想起他中了方衛一劍,又被她划傷了手掌,不好好療傷就帶著一對精兵在峽谷找她,之後又一路抱著她回了將軍營,真不知他那傷口得被裂開成什麼樣子。想著,她也不敢在隨意掙扎,只是眼裡擔憂的看著凌天珩,隨後又摸索這找到凌天珩的手,拉到眼前一看,果然上面已經包著一層白布條。
「行了,你划這一刀跟你上次那一刀比起來倒是手下留情不少。不出兩天就能好了。說起來,我還真是該感謝方衛沒有真的控制你,否則我這會兒只怕已經不省人事了。」他平淡得說著,語氣里倒是沒有責怪之意,但即使如此,喬安歌還是倍感愧疚,尤其是上次刺他的那一刀,若不是她沒有映像,只怕得成心理陰影了。
但就算是眼前的情況,她還是覺得愧疚,想到之前划傷他的時候,凌天珩看著她的眼神,她就覺得心裡一抽,更是不好受,眼睛也開始有了霧氣,手指小心翼翼的摩擦著那白色的布條,眼裡充滿了自責。倒是看的凌天珩忍不住有些心疼,只得放軟了聲音,安撫道:「好了,我還好好在這兒呢,你就開始哭了?若是我不在了,你豈不得成淚人了?」
喬安歌還在自責,聽到凌天珩這句帶著調笑的話一下又來了氣,難為情的一拳頭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但在落下得時候還是忍不住減輕了力道,最後倒像是撒嬌似得輕輕捶在了他的胸口。吃了這會兒不能說話的虧,否則她可真的再罵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