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重新吹奏
寂靜的峽谷處,月色籠罩之下,一隊人正悄無聲息的通過被再度連接起來的斷崖。而峽谷之內,卻依舊沒有動靜,凌天珩過了斷崖之後,看著道路很是崎嶇的路,內心的擔憂更甚。
雖然他很清楚,方衛不會對喬安歌如何,可心中難免還是放心不下,方衛歸根結底是天門派的人,若是喬安歌做了什麼違背他意願的事,免不了他會對她下手。
不行!他必須得在天亮之前找到方衛,以確保喬安歌的安危,這般一想,他轉身對著帶來的將士就是一番催促,「所有將士加快速度,務必在天亮之前抓到姦細方衛!拿下方衛者,懸賞百兩白銀!」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疲累而敷衍的士兵一個個立刻來了精神,卯足了勁開始加快速度過崖,不到一炷香的時辰所有的將士都算數度過了斷崖。到了峽谷內。凌天珩立刻下令所有的將士全數在峽谷之內開始了大規模的搜索,勢必要將峽谷翻過來,找出方衛。
這邊,凌天珩還在大肆找尋方衛的下落,另一邊,方衛卻已經將東西拿到手,只剩下逃開凌天珩的追捕,回去天門派復命。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帶著喬安歌一起離開。她如此機智過人,若是不為天門派所用,未免也有些可惜。她能去天門派,相信那個人再高興不過。
於是他帶著喬安歌悄悄往他準備了兩年的地道口朝著外面走去,而後者卻被他餵了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無故變成了啞巴,還不知道是不是一輩子都會成啞巴的喬安歌很是氣憤,可這份氣憤放在被人輕易掌控之下,又變成了幾分無可奈何。
早知道,方才就不激怒他了。這會兒很是後悔的人暗自想著,不然,她這會兒也不會發不出聲音,不敢反抗方衛,就只能乖乖的跟著他走,時不時還得聽兩句那人的低聲警告。無非就是警告她不要耍什麼花樣。
喬安歌心中雖不甘,可這會兒也只能順著他的意,她知道,方衛打算離開北郊。既然東西拿到了,他自然會回天門派去,可按照他方才說的,只怕這個時候凌天珩已經在峽谷外守著,就等著方衛出去將他拿下了。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要冒險出去,離開北郊。既不傷她,又不放了她,難不成他是要將她當做人質不成?喬安歌心思飛快的轉著,看這情況,她猜的不錯了。只是他明明可以驅動蠱毒,讓她更聽話一些,為什麼只是將她毒啞而讓她清醒著?
她心中疑惑之間,卻沒注意到,方衛已經將她帶出了地道,一出來已經是一處灌木叢的地方。沒有了之前入口時的那處瀑布,也聽不到水聲,看樣子離方才那個入口有了一段距離。而周圍地勢倒是空曠,沒有了茂密得樹林遮擋,他們的行蹤也很容易暴露。
不過好在這個地方離出峽谷不遠,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方衛轉身拉著喬安歌往南邊的方向而去。直到聽到了外面夜鶯啼鳴的聲音,喬安歌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竟已經到了地道外面,秋夜的月光還是很明亮,把一片漆黑的峽谷照的如同白日一般亮堂。
喬安歌心中訝異,沒想到方衛竟能在這山谷里挖這麼一條地道,看這樣子,這裡是接近峽谷出口了。可是周圍寂靜無聲,難不成方衛真的躲開了凌天珩的視線?若是他得逞了,她豈不是要隨他回那什麼天門派?
想到這兒,她心中有些慌亂,若真是去了那裡她可就真成了姦細了。何況,那天門派的主人究竟是誰都還不知曉,憑著她如今這身份,若真去了那裡,還有命可活么?不行!她必須的想個法子逃走才行。
心中一番盤算,喬安歌看了眼她的靴子,為了方便,她一直以來就身著男裝,穿著靴子也沒甚不同,只不過這一次她還是帶了一件東西在身上,以便防身之用。沒錯,就是方衛送的那把黑曜匕首,之前落在了凌天珩手中,之後被凌天珩給了方衛,就在那間石屋裡。
她趁著方衛不備,便一直帶在身上,看樣子,這次是能派上用場了,她佯裝不及他的步伐,一下栽到了地上,使得方衛也被迫停下了腳步,喬安歌面色痛楚的皺著眉頭抬頭可憐兮兮的看了眼方衛。後者卻依舊冷著臉,冷聲道:「我警告過你,不要在這個關頭給我耍花樣。」
「嗚……」喬安歌低聲嗚咽一聲,聽著很是柔弱可憐,還有顯而易見的委屈,因為發不了聲音,所以聽在方衛耳中便是萬般氣憤和委屈都說不出,他心中輕嘆口氣,只得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下她的腳踝,語氣依舊冷淡道:「哪裡傷著了?」
見他面色不似方才冷峻,喬安歌這才可憐巴巴的指了指她的腳踝,方衛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查看了一下她的腳踝,一看果然有了點紅腫,看樣子是真的扭到了,他看了下四周,不放心的說道:「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你先忍忍吧。」
說著,便轉身一把背起喬安歌,便加快步子離開了灌木叢,喬安歌一個晃神就發現自己在方衛的背上了,下一刻臉邊劃過的風讓她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的景色很快的往後略去,她的心緒也越加轉起來,有些猶豫的看向小腿肚的匕首,心中竟有些不忍。
可眼看著再不動手就要離開峽谷了,到時候她了可就真的會被方衛帶回天門派,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想著,她悄然把手移向匕首的地方,緩緩拔出匕首,月亮的光灑在冰冷的匕首上,反射出一道冷光,可匕首舉到半空,卻怎麼都下不去手。
她這一刀下去,方衛輕則重傷,重則可就沒命了。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想看見,就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方衛停下了腳步,喬安歌心中一驚,手中的匕首也不知該往哪裡放,只得下意識的背到了背後,靠著一隻手摟著方衛的脖頸,剛想問一下怎麼了,卻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失聲的事。
但她沒感覺到方衛突然升起的戒備心,還有周圍突然變得安靜起來,喬安歌心中忐忑,又期待,莫不是凌天珩來了?正這麼想,耳邊漸漸響起了一陣陣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大,卻很整齊,不出片刻,面前竟漸漸出現了人影,向著這裡越靠越近。
那是一隊人馬,人數起碼有一千人,那走在最前面騎著馬的人,熟悉的俊郎的輪廓,英姿颯爽的身影,喬安歌心中微微一動,竟真的是她,也許是感受到背後人的情緒,方衛原本就緊繃的戒備心一下分了神,他心中竟有了幾分怒意,不由出聲嘲諷道:「怎麼?看到他來了,你心中是不是安心不少?」
喬安歌沒有理會他的話,只要凌天珩來了,她就不用去天門派了。想到這點,她不自覺開始掙扎,想要從對方身上下來,可是這個時候,方衛又怎麼可能放了她?語氣陰狠道:「別亂動!否則我讓你現在就見不到他!」
「嗚……」喬安歌嗚咽著,想要說話,卻只能無力的悶哼,眼看著凌天珩的人馬離得越來越近,那人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喬安歌心中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自然也聽不到方衛說的話,這個時候她只想儘快離開方衛的鉗制。
凌天珩在很遠的時候就搜遍了整個峽谷,也找到了之前瀑布的那個山洞,他眼中終於有了一分希望,朝著那山洞飛快的走去,可是等進到了裡面之後,卻發現,裡面只是被封閉起來的,沒有一條出路,他大失所望,心中怒氣更甚,可就在這時,前去搜查的人前來稟報,原來他們已經在這峽谷中找到了三個山洞一樣的地道。
看起來很是嶄新,倒是像最近兩年才挖出來的,凌天珩當即下令所有人守好那三個地道口,若是見到有人影出現,立刻來通報他。而他則選擇了其中的一條地道口的方向而去。看樣子,方衛之前將喬安歌帶到了地道里,他現在應當已經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了,剩下的就是回天門派。
北郊大營顧名思義,位於凌雲北方,而天門派則是在南邊,想要離開北郊,他勢必會選擇離南方最近的一條地道口,當然,方衛那般心思頗多的人,又怎麼可能猜不到,不過這個時候,他迫切帶著喬安歌離開,就是心思再多,也抱著僥倖的心想要闖一下。
可惜,他還是賭輸了,沒想到凌天珩竟真的過了斷崖,到了這裡。此時再逃也來不及了,方衛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馬,只覺得有些遺憾,沒能將手裡的東西交到主人的手上,可若是這樣,他也不願就這麼甘心落到凌天珩手裡。
這般一想,他放下還在掙扎的喬安歌,沒等喬安歌反應過來,便將懷中的冊子藏到了喬安歌的身上,在她詫異的眼神之下,從懷中拿出一支笛子,眼中有了一絲歉意和猶豫,但看著凌天珩的人馬已經近在咫尺,他最終該是拿起了短笛吹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