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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貓膩

  「你說什麼?」將軍營帳中,凌天珩坐於上位虎皮軟塌上,眼中帶著一分訝異和晦暗不明的暗光看著立於階下一身暗黑斗篷的霍允。


  「屬下知道將軍不肯相信,可屬下在外探查這幾日,潛伏在天門派的附近,這才拿到了那日前來夜襲的消息,那咬舌自盡的人據說是天門派的弟子,不過聽聞他已經失蹤了兩年已久,而且,聽聞與他一同失蹤的還有天門派的一名弟子,聽說是犯了門規才被逐出師門。」


  霍允面無表情道,然而眉眼中卻很是疑惑,凌天珩沉默不語,心中只覺得這事越來越讓他不解,從最開始被父皇派來暗查軍營的詬病,如今卻被人夜襲,這事可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他如今倒一定要查個究竟。敢在他的軍營里做這些事,他倒要看看這後面究竟是誰在操縱。凌天珩暗自想道,眼中閃過幾分冷血和殘酷。


  「將軍,此事必是和軍中軍饋不足的事有關,既然那個夜襲的男子是天門派已經逐出的弟子,那就不排除他已經為他人賣命的可能,若真是如此的話,怕是那個和他一同被逐出來的也會潛伏在軍營附近,更甚至已經潛伏在軍營中數日了。還望將軍儘快做出決策。」


  霍允一副慎重的請求道,凌天珩眉頭一皺,他又何嘗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對方既然能在如此戒備的軍營中潛伏許久,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找到的?然而,橈是如此,他還是冷聲傳令。


  「自今日起,嚴查軍中每一處地方,包括軍營附近十公里的敵方,全部給我仔細盤查一遍,並加強戒備。另在軍中重新盤查所有兵甲。將他們可疑的地方一一給我找出來!」


  軍令一下,本就戒備森嚴的北郊大營又開始陷入一片緊繃中,人人都知道軍營中出了姦細,在留意自己身邊的同時,也擔心自己會被誣陷。於是只得帶著誠惶誠恐的心情進行著每日的操練。


  聽到領頭的通知並警告這叫事的時候,喬安歌和白礬正在一旁洗菜,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各自驚惶的看了對方一眼,姦細?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她們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吧?可是不對啊,她們行事這般低調小心,怎麼可能會被發現?


  「姐姐,這……這可怎麼辦啊?」被嚇得慌了神的白礬擔憂的問道,她本就因著這事心虛不已,這會兒聽軍中的通知自然會以為是她們的事敗露見了。


  「你……你別慌。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你倒先急起來了。這讓人看了去,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喬安歌雖也有些慌神,但到底是比白礬穩重些,見白礬這一臉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就有些來氣,就她這膽子,她們就是藏的再隱蔽,遲早也得被人瞧出端倪。


  被喬安歌輕聲呵斥了,白礬這才微微鎮定了心神,但還是悄然看了一下周圍,見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她們兩,白礬這才大著膽子問道:「可是,姐姐。這北郊大營,可是凌雲最為嚴密的軍隊,除了我們兩個偷偷進來的,還會有誰能成姦細啊?」


  「怎麼沒有了?」喬安歌微微翻了個白眼,很是無奈的嘟囔著:「這軍營連我們這樣的都能好好待在這裡還不被人察覺,更不要說什麼身手矯健的姦細了。我看這軍營除了這幾日查的嚴了些,怕是平日里疏忽的很。」


  這麼說來也不無道理啊。白礬安心的點點頭,她們在這軍營里待了這幾日都沒有被人發現,也不知是她們偽裝的太好,還是這群兵士真沒眼力見。


  「那姐姐覺得,三王爺這是要做什麼呢?突然要嚴查軍中一兵一卒,我們才潛進來沒多久,若是到時嚴查的時候敗露了身份,怕是真成了姦細了。」提到這事,白礬剛送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而本還滿不在乎的喬安歌也微微有些擔憂不錯,如今她和白礬在軍中雖已適應不少,也成功的瞞住了所有人,可是她們終究是女兒身,若是到時真要嚴查,怕遲早的穿幫啊。這可怎麼辦好?


  難不成真要去找凌天珩?喬安歌不甘的想到,但那樣肯定得面對凌天珩的黑臉,雖然這件事是她有些理虧,可怎麼著,她都不想讓凌天珩知道她在這裡,也不知心裡究竟是不甘,還是害怕。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坐在月光下眼神銳利的人,雖然她對他還有很多疑慮,可若是能得他幫助,說不定不僅能快點找到小五,還能躲過這次的盤查也說不定。只是他那人太難以捉摸,若是真讓他知曉了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可信。


  「姐姐,你不說話是不是在想法子,可有想到什麼了嗎?」白礬見喬安歌抿唇沉思的模樣,不禁問道。然而,喬安歌卻只是心不在焉的搖搖頭,也不回應白礬的話。白礬見狀便知道她必是想的正深著呢,也不好再打擾她,只得耐著性子邊幹活邊等著喬安歌的主意。


  等一直到了晚間的時候,白礬和喬安歌兩人獨自坐在營帳里,在手上擦著白礬給的相當於現代的護手霜,不得不說,現代喬安歌雖然是個女漢子,但這個喬安歌的身子和皮膚實在太嬌弱了。第一天才洗了會兒菜那手就冰冷了一晚上,隔天還長了一些細小的傷口。


  喬安歌暗自吐槽她這幅身嬌體貴的身子,本打算放手不管,誰知後來被白礬看到了,她自幼在山間採藥製作藥材,倒也不算十指不沾陽春水。自然知道喬安歌是受不住這些粗活,於是只得將自己母親給的潤膚膏拿給喬安歌。


  「真是的,我們來了也有四天了,怎麼每天都讓我們兩洗菜洗碗的,若是讓我們兩去前面派飯,我們也不至於到現在一籌莫展。」喬安歌有些心煩懊惱道。但她也清楚她們這種新兵也確實只有洗菜洗碗的份,可心裡終究忍不住不平兩句。


  白礬嘆了口氣,對於這事她也很是沮喪,雖然想著晚上去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找,但自從那晚碰上方衛之後,就一直沒能再找到機會出去,便也一直拖到現在,她們連凌天遙究竟在哪個軍營里都不知道。


  「姐姐,若是我們再不想想辦法,莫不是真要在這裡一直洗碗洗菜不行?雖然我還能堅持,可姐姐這身板只怕時日一長可撐不了多久啊。」白礬憂心忡忡的說道。


  確實,她們雖然成功的騙過了火頭軍里的人她們的身份,但到底限制於她們與男人不同的能力,力氣小不說,體力也不好,身旁都是光著膀子幹活的粗漢,就她們倆很是不適的只脫了外衫綁在了腰間,挽起袖子的時候光嫩白皙的手臂就會被取笑一番。


  喬安歌倒是毫不在意他們的取笑,她自然知道他們只是將她們當做秀氣的公子哥,只要她們別心虛,只要不被發現什麼,他們笑也只管笑就是。不過每次這樣的時候倒是鬧得白礬漲紅了一張臉,也換來那些個漢子更囂張的笑聲。


  「也對,長久這麼下去於我們怕是更不利。也不知小五要在這裡待多久,若是他們都完成任務了,我們還被困在這裡可就真悲催了。得想個法子能夠和他們一同去其他軍營派飯才行。這樣也才有機會找到小五。」喬安歌點頭說道。


  白礬一聽終於有法子找凌天遙不禁眼眸微微一亮,帶著兩分期待的看著喬安歌,倒是讓她本來皺眉想著法子的心緒被一下打斷。不僅打趣道:「果然是個見色忘友的小胚子,剛剛還無精打採的,這會兒一聽小五的名字眼睛都亮了,唉~真是閨中密友留不住,一心只向眼中人啊。」


  這下白礬可是羞的紅了臉,嬌嗔的喊了句「姐姐!」喬安歌看著不禁心情大好的笑出了聲,卻迎來白礬一頓惱羞成怒的擾痒痒肉。一時間營帳中充斥著歡快的笑聲。直到被一道聲音打破。


  「喲,就你們倆在帳子里樂呵呢?怎的?來了這麼幾天了,今個夜裡咱們幾個兄弟打算一起喝個酒,見你們沒來,還以為你們不知曉便來叫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倒是不嫌無聊。」一個長相粗狂的男子穿著甲胄表情很是奇怪的站在帳子門口看著她們兩語氣很是奇怪的說道。


  喬安歌和白礬聽的身子一頓,都有些僵硬的轉過身,正是她們同一個營帳的那個大哥,前些時日還和喬安歌叫板得那個,不過這幾日他們的關係倒也緩和很多。聽著他的話,白礬收斂了神色低下了頭,而喬安歌也頗有些尷尬。


  「嗯……我說這帳子里怎的就我們兩人呢,原來是大哥們出去喝酒去了,這……小弟這半日里一直在幹活,沒聽到這消息,還請大哥見諒罷。」說著,喬安歌上前帶著拘謹又不缺敬意的朝他致歉。


  她這幾日一直在察言觀色火頭軍里的情況,自然是知道他們一群人一起喝酒的事,不過這種場合她和白礬可不想參加,不說她們酒量如何,論哪個女子和一群大男人一起喝酒,怎麼都很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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