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若有所思
凌天珩靜靜地聽他說完后,也大致明白了喬文治的初衷,難怪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不願參與朝廷的爭鬥,又一直深得父皇的信任,像他這樣的淡泊名利的人,若不是父皇還需要他,他只怕是早就辭官歸鄉了。
只不過,在他的認知里。他是不大理解他為了薛夢瑤而放棄自己的野心甚至是自己的仕途這樣的抉擇。也許常人可以用一句情深意思切來讚歎,但對於現在的他還不能完全的理解。
喬文治見凌天珩不發一言,表情平靜的低著頭,像是在思索他方才所說。喬文治與他說這些自然是有他意的。事實上從凌天珩突然向丞相府提親之後,他雖答應了提親,可一直對於凌天珩突然提起提親的原因疑惑不已,為此,他也在暗中調查,平日里也在觀察。
可是,不只是凌天珩藏的太深還是他當真沒有多餘的心思,他並沒有查到多少消息,不過在好幾次的見面中,他對喬安歌的在意他卻看在眼裡。是不能完全說他對喬安歌是真心的,但至少他對喬安歌確實很好。能保重這一點他也放心許多。
「你現在知道安歌對於我的意義了,她不僅僅是我的女兒,更是夢瑤付出生命為我留下的後代。比起讓她嫁給皇室,享受那些飄忽的榮華富貴,我只希望她能找到對她真心以待的人,真正能替她著想的人。」
喬文治沉聲說道,表情嚴肅認真的看著凌天珩。而凌天珩在聽他說完這番話之後,心中一陣心虛,卻不知為何,更多的是不想放棄,雖然他對喬安歌沒有可以付出一切的心意,可至少他現在還不想放棄她,至於以後會怎麼樣,他並不願多想。
於是,他想了想,還是恭敬地說道:「丞相對元夫人的情意讓在下嘆服,可是這人世間能夠為情放下放下一切的人並不是比比皆是,雖然這麼說也許會讓丞相對本王失望,但本王並不想欺瞞您。我可以許她一世安寧,護她一生平安。但做到丞相這樣,恕本王如今還做不到這一步。」
凌天珩的語氣誠懇,饒是喬文治聽了有些失望卻多了幾分賞識,只是他沒有給那些虛偽的誓言。他也明白像凌天珩這樣的掌權者要他放下一切,確實不太實際,可若是他這能給安歌想要的,時刻想著安歌,他又何必糾結於此呢。
想明白之後他深深嘆了口氣,「能聽到你這麼說我也算沒看錯三王爺。安歌她自幼身子不好,雖說如今有了改善,但她一直以來為了養病常年待在院中,一直與世無爭,也不知我離開后,她的性子會受多少苦,若是王爺真能做到你今日所言,臣也算了了夢瑤的遺願了。」
喬文治的話說到這裡,凌天珩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了,眼裡閃現意外之喜,鄭重的說道:「丞相能信任本王,本王也不會讓您失望,對於安歌,我定會付出自己所能護她周全。」
凌天珩信誓旦旦的保證道,眼神里的堅定也讓喬文治頗為動容,欣慰的點點頭,「好了,如今有了你這番保證我也放心了。想來安歌一人在臨楓閣甚是無聊,王爺去陪陪她吧。老身想獨自在這裡待會兒。」
凌天珩看他出神的看著牆上的畫,也知他此時心中有感,不願別人打擾,只得和喬文治告了別,出了書房后,他卻沒有直接去喬安歌的房裡,而是讓人去給告知她一聲,隨後便出了相府。
喬安歌在接到下人的通報的時候,有些心悶,但想到凌天珩向來這樣,她也算習慣了。可是心裡還是有些難受,於是拿著床上的枕頭當成凌天珩,一邊數落一邊不解氣的敲打。最後還是嘆口氣,失落的睡過去了。
之後兩天喬安歌因為白礬的事雖然派了人在京城裡尋找,但依舊收效頗微,雖然拜託了凌天珩,卻因為上次的事被打斷,這兩天他也沒有過來,她就沒辦法問他找的如何。
白礬不知在做什麼,也沒有過來看她,不過她卻聽到了頗為讓她寬心的消息,那便是凌天琛回封地的事,那天之後,喬安歌也不知凌天珩他們是如何處理的。
不過,凌天琛雖行事猖狂,但畢竟是皇家的人,凌天珩他們就是再氣憤,也不能不顧及皇家的臉面,只得將這件事瞞下去。不過凌天琛會這麼快離京,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有凌天珩他們的功勞呢。
想到這裡,她心裡也不是那麼怨他幾日沒有出現了。不過沒能親手教訓凌天琛那混蛋還真有些可惜,她惋惜的嘆口氣。算了,說不定以後還會見到他,到時候一定要把她受到的委屈和侮辱全部還回去!
有了凌天琛離京的消息,喬安歌算是心情舒暢了不少,為了躲那凌天琛,她這幾日一直待在臨楓閣里,這會兒她離開了,那不就說她可以出去了?
想到這兒,她就起了出府的心思,不過鑒於上次的事,這一次她決定多帶點人一起,免得到時出什麼事,她一個女子確實有點吃虧。於是,趁著天氣尚早,喬安歌帶著煙兒和兩個侍衛出了相府。
起初煙兒還不太願意,雖說凌天琛已經離京了,可是凌天珩和相爺之前都幾番叮囑不讓小姐隨意出府,而且,自從上次被喬安歌和白礬迷暈之後,煙兒可是時刻都盯著喬安歌,就怕她耍花樣。
可惜耐不住喬安歌的一番撒嬌,煙兒最後還是跟著喬安歌出去了,不過也帶了兩三個身手比較好的侍衛出府,幾人也沒有搭馬車。而是一路不行出去。
外面的天氣微冷,也吹著涼爽的風,路上的行人也開始添了厚衣服,不過也確實如凌天遙之前說的,街上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熱鬧了。不過還是有不少攤販和行人的。
喬安歌和煙兒一路在街上閑聊的走著。因著衣著和樣貌不凡,一路上都有人打量喬安歌,這其中不乏好奇,羨慕,或猥瑣的目光。可惜礙於喬安歌身邊跟著的帶刀侍衛也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走的累了,喬安歌便帶著煙兒進了一家茶樓,在裡面要了間二樓靠窗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下面的街道。
上了樓之後喬安歌便坐在位子上無聊的喝著茶,吃著小二端上來的點心。一邊無聊的看著街道上過路的行人。煙兒坐在她的旁邊給她倒茶。
喬安歌無聊的嘆了口氣,懨懨的說道:「煙兒,你說這院子里無聊就算了,怎麼出了府也這麼沒勁呢,這麼偌大的一個京城,怎麼也沒個好玩的地方。你出來的次數多,說這京城究竟都有些什麼好地方?」
煙兒啞然失笑,自從她家小姐身子越加好轉之後,怎麼都坐不住,不像以往坐下來就是一天。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這京城既然是天子腳下,那必然和其他地方不同了,除了風景優美,集市繁榮昌盛以外,玩樂的東西自然多了,不過那些都是給那些貴族官宦的子弟準備的,尋常的小姐們都是相約一起游湖賞花喝茶的。小姐沒有要好的密友,自然不知道那些地方了。」
游湖賞花?那有什麼好玩的,她雖然和那些宦官家的女兒家不熟,可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好吧。不過她比較對那些供宦官家的紈絝子弟去的地方感興趣,不成是什麼妓院賭場什麼的。說起來,她還沒去過妓院呢。不知道這裡的妓院是不是真和電視里演的那樣。
不過她也只能這麼想想了,畢竟她如今的身份要是讓人發現去了妓院,那丟的可就是她父親喬文治的臉了。
喬安歌嘆口氣,頗有些遺憾的看向窗外的街道,卻在這時看到外面的街道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穿著布衣的小男孩,面前擺著一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擔子。正被冷風吹的直打顫,卻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彈。
看樣子他是替家裡賣什麼東西吧,不過貌似沒有多少人在他那裡買東西啊,也不知他賣的是什麼?喬安歌想著,看著他又小又單薄的身子別風吹的發抖,不由得心生憐憫。
喚來了一旁守著的侍衛,讓煙兒給了他一些銀兩,去下面那個小男孩那裡買了些東西上來,看著那小男孩高興的接過侍衛遞過去的銀兩,笑的一臉純真滿足,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待侍衛拿著東西上來之後,喬安歌才發現原來是一些吃的糕點,不過手工粗糙,樣子不好看不說,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精緻,不過既然買來了,嘗嘗看也沒什麼。於是拿起了一塊白色的小糰子嘗了一下,入口的麵粉果然是比較粗糙的,不過裡面的陷卻香甜柔軟,還是挺好吃的。
不過,這裡面的陷居然是芝麻啊,喬安歌若有所思的看著手裡咬了一口的糰子,黑色的餡料讓她想起了什麼,突然笑了。隨後她也沒有再逛街,而是叫侍衛拿著那些白色的小糰子回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