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凌天琛
「白礬!你怎麼樣?」喬安歌感到手上一松,一回頭便看見白礬被人潮撞倒在地上,她一驚,下意識的推開身邊的人就要去拉白礬。
而白礬顯然也慌了,想要站起來,卻又因為周圍不知為何突然慌亂的人給撞倒在地,她只得盡量躲避,以免被踩到。
喬安歌轉身想要去拉白礬,卻在下一秒聽到由遠而近的喊聲,她還沒來得及聽清楚,接著周圍的人一瞬間全散了開來,她慶幸之餘便要上前拉起白礬,卻在下一刻聽到了雜亂的馬蹄聲。
「快閃開!馬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周圍的人更加慌亂的朝周圍躲去,喬安歌這才察覺到身後疾馳的風,她剛一回頭,便被突然衝上前的馬匹嚇得倒退一步,腦中一片空白,也沒了多餘的反應。
凌天遙察覺到周圍的異樣,將帳付了之後,一回頭便看到這一幕,他心中一緊,眼看著喬安歌就要被那馬撞倒,來不及多想,他隨手抓著身邊的某樣東西便朝著那馬遠擲過去。
喬安歌瞪大眼睛,眼看著那馬的蹄子就要落她身上,她卻絲毫動彈不了,驚恐的閉上眼睛。
千鈞一髮之際,那狂奔的馬被打中了頭,力道之大,讓馬撕聲哀嚎著,生生改變了方向,向一旁的攤子沖了過去。
下一刻,騎在馬上的人也因為馬兒受驚,在它即將撞上攤子的時候便飛身而下,穩穩的落到地上。
喬安歌睜開眼睛,見那馬已經不見了,她鬆了口氣,腳下一軟就要倒在地上,卻在下一刻倒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中,她抬眼看去,竟是凌天翎擔憂不已的眼神。
「安歌,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凌天翎慌張的喊道,凌天遙也趕了過來,見喬安歌臉色發白,眼神也是空洞無神,心中一慌,忙讓白礬替她查看,白礬趕忙站起身替喬安歌檢查。
喬安歌漸漸回神,這才看清楚眼前得三人,雖然仍舊心有餘悸,但她還是強撐著站起身說道:「我,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白礬把完脈之後,鬆了口氣,對凌天遙說道:「沒事,還好沒有被那馬傷到,除了受了驚嚇脈搏不穩,沒有什麼大礙。」
凌天遙和凌天翎這才舒了口氣,放下心來,凌天遙這才想起方才的事,心中一怒,將喬安歌交給白礬和凌天翎兩人,便走向那個一直背對著他們的罪魁禍首。
「在人潮洶湧的集市上這樣騎馬,不僅會傷及不少無辜,還會觸犯法紀,你這麼目無王法的在集市上騎馬狂奔,就不怕京城府尹將你緝拿?」凌天遙滿腔怒氣的盯著那個背影,厲聲說道。
隨後,那人嗤笑出聲,在凌天遙突然變得震驚的神情中轉過了身,那劍眉星目,眼神傲然的人,赫然就是昨日剛見過的元鎮王,凌天琛。
不僅凌天遙震驚的站在原地,就連凌天翎和白礬也是面帶詫異的看著凌天琛,而喬安歌也是驚訝不已,一雙眼睛不住的打量著那人。
昨日,她並沒有直接看到那個元鎮王,只是聽到了聲音罷了,今日一見倒是和她腦海里的模樣差不了太多,只不過那雙幽深的又帶著銳利的眼神卻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人比她想的還要危險啊。
凌天琛嗤笑著,看著凌天遙眼裡的震驚,緩緩開口,「五弟方才說什麼?觸犯法紀?目無王法?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難不成真讓那京城府尹來將我拿下?他也要有那個豹子膽才行!」
凌天遙回過神,一聽了他的話便沉下臉來,眼裡散發著隱忍的怒火道:「我當是誰這麼猖狂,原來是二哥你啊,也是,京城府尹哪能鎮得住你,畢竟你可是連父皇的旨意都能違背的人。」
凌天琛饒有興緻的看著凌天遙少有的發怒,「哦?五弟這話說的可就不妥了,我何時違逆過父皇的旨意了?此次回京我可是經過父皇批准才回來,你這麼說可就是污衊了。」
「哼,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二皇兄,你在你的封地里怎麼猖狂我管不著,可既然回了京城,好歹也得顧念這是天子腳下,別凈做些讓皇家丟臉的事。」凌天遙一反常態,對凌天琛這麼說話。
凌天琛也察覺到他和平日的隱忍不同,眼裡的怒氣也不像是裝的,當真是為了他人和他撕破臉?於是凌天琛這才注意到後面的那三人,小九,還有昨日坐在馬車外的毛頭小子,還有……從未見過的女子。
凌天琛盯著喬安歌,眼中靈光閃過,他可從未見過這個女子,面容秀麗,宛如入畫,雖然那雙眼睛還彌散著方才受驚的驚恐,但也掩飾不住她眼裡的狡黠和機靈。
凌天遙見他的視線透過他看向他的身後,這才猛的想起凌天珩交代的畫,心中一緊,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凌天琛試探的目光,沉聲說道:「二哥,你剛回京沒幾日,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在街頭鬧事,你是真不怕我和三哥向父皇參你一本嗎?」
凌天琛被凌天遙刻意擋住了視線,聽了他的話,低聲笑了出來,然而笑聲中的諷刺卻讓其他幾人都有些氣憤的皺起了眉頭。凌天翎更是氣不過他這幅囂張的樣子,將喬安歌交給了白礬便上前大聲吼道:「你到底笑夠了沒有!」
凌天琛的笑聲戛然而止,一雙眼睛看著凌天翎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冷笑道:「還真是罕見啊,九弟你也會站出來替人說話了?之前不都是乖乖的站在三弟和五弟的身後,只會憤憤不平的看著嗎?」
這一番帶著侮辱和嘲諷的話瞬間讓凌天翎氣紅了眼,也顧不得以往他見到他就躲的懼怕,忍不住氣的飛身衝過去,揮著拳頭就要往凌天琛身上打過去。
「小九!」凌天遙來不及阻止,只見凌天翎快接近凌天琛的時候,卻見他眼中寒光搖曳,微微閃身避開之後,又趁機用了力擊中凌天翎的胸口,將凌天翎打的倒退了好幾步。
「小九!」喬安歌和白礬一驚,連忙上前扶住凌天翎,凌天翎沒有防備被凌天琛得手,本就武力不行的他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臉色也不好,嘴角也開始滲出血絲。
「小九!你怎麼樣?」喬安歌見凌天翎的嘴臉流出的血跡和一張俊俏的臉蛋都吃痛的糾結在一起,只覺得又生氣又擔憂。
白礬查看了凌天翎的脈象后,從腰間掛著的錦囊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顆葯粒喂到了凌天翎的嘴裡。
凌天遙見小九受了傷,雖然心中氣憤填膺,卻也理智的知道不是和凌天琛動手的時候,暗自握緊了拳頭,他沉下聲音,幽幽的說道:「二哥果然是好身手,不愧是當年馳騁沙場的常勝將軍,看樣子就算去了封地,二哥也是沒有耽於政事,勤加練武,不知如今能和三哥對上幾招。」
凌天琛聞言眼中閃過殘酷的冷意,但隨即輕勾嘴角,笑的幽深,「那就要看何時能和三弟切磋一番了,我也很想看看當年他凌雲第一戰神的稱號還坐不坐得穩。」
此時的凌天翎雖然受了傷,不過在白礬給的藥丸的作用下痛楚減了不少,於是他忍著身體的不適,緩緩走上前,嘲笑道:「就你還想和三哥切磋?別三招都受不住就敗在三哥手下,不過我看二哥也不甚在意,畢竟也不是第一回。」
凌天翎的話成功戳中凌天琛的忌諱,他平日里最恨的莫過於說他比不過凌天珩,雖然皇子中行軍打仗的現如今只有他和凌天珩,可是自幼凌天珩在身手,軍事,領兵還有政事的見解上都比他更勝一籌。
所以,自幼就自視甚高的他便在暗地裡要和凌天珩比個高下,根本不能容忍凌天珩比他強,幼時便一直處處找機會和他比試作對,就算是成年之後,他也是如此。
可是凌天珩卻從來都不屑於與他攀比,可在禁不住凌天琛的挑釁下,少不了一兩次和他比試,有幾次被他刻意惹怒之後,也會手下不留情的下狠勁。
然而,少年時年輕氣盛的攀比,卻在凌天琛越來越大的野心和貪慾中變了質,在他對凌天珩又以往的嫉妒變為了嫉恨,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仍舊輸給了凌天珩,這讓他更是懷恨在心。
這會兒被凌天翎這麼提及,他冰冷的眸子里都開始染上一抹殺意,但在凌天翎毫不畏懼的倔強眼神和凌天遙時刻防備的神情中強忍著怒火漸漸消退下去,卻在余光中又觸及方才那個倩影。
看著喬安歌不凡的容貌和氣質,他腦中閃過前段日子收到的情報,見凌天遙和凌天翎方才對她的維護,心下一轉,便隱隱猜到喬安歌的身份。
他在心中暗自冷笑,隨即綻開笑顏,消散眼中的冰冷,笑的極為儒雅,朗聲說道:「九弟以往耿直的性子看來還是沒變啊,如此便好,這才是我凌雲皇家的大好兒郎,二哥我也是甚好欣慰,五弟也是一如既往的正義稟然,如此,為兄在封地也算安心了。」
對於凌天琛突然變換的態度,凌天翎顯然沒反應過來,眼裡有些迷茫的看著凌天琛,而凌天遙則是微微蹙眉,眼裡仍舊防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