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峰迴路轉
喬莘寧這才發覺說錯了話,趕忙跪在地上,哀求道:「父親息怒,女兒知錯了。」
「哼!你一個未出閣的丫頭在大堂上這般言語,傳出去一樣讓人看了笑話!」喬文治怒火未減,喬依蓉在一旁細語勸慰,這才又回到主位坐下。
喬安歌也有些動怒,但為今之計還是要把這件事解決的,可是,要怎麼解決呢?她低頭沉思著。
這時,喬依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二妹,雖然三妹說話難聽了點,但這件事說到底你還是要給個說法的,不然就是父親也幫不了你。」
「那場病後我確實是很多事記不太清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那個男人是誰我更想不起來了。」雖然這麼說有點推脫嫌疑,但她現在也只能這麼說了。
「呵呵,二妹這是在抵死不認嗎?幾句記不清就能把責任推脫掉,那犯了錯的人是不是也能一句不記得就能免除刑罰了呢?」喬依蓉輕笑出聲,如銀鈴的笑聲在這時卻顯得越發刺耳。
喬安歌咬咬牙,強忍著想扇她一掌的衝動,但現在怎麼看都是她理虧,她也實在想不出辦法來,這身體的原主也真是的,留了這麼個茬給她。
「大姐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因為我確實不記得了,但我想事情絕對不會是想三妹猜想的那樣的。這一點,我的丫鬟煙兒也可以作證。」
「哼!誰知道你有沒有買通你那丫頭,指不定她還是你的幫手呢!」喬莘寧從地上站起來,嘴裡說著嘲諷的話,眼裡還有因為臉上的火辣而逼出的眼淚,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
喬安歌不再說話,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反駁的權利了,因為無論她怎麼說,在外人看來都像是在推卸責任的樣子,這樣指不定還會惹來喬文治的不滿。
喬莘寧和喬依蓉看喬安歌不再說話,都認為她是認了此事,無話可說,頓時眼裡的欣喜和狠厲更甚,而喬文治也是一臉問難的思慮著。
唯有凌天珩,他的眼神從沒有離開過喬安歌,從她剛開始的疑惑,微微的不安,還有此時有著隱隱苦衷的懊惱,他都一一看在眼裡。
他心裡自然知道她對於這件事是真的不清楚,可現在事實是她確實在深夜會見陌生男子,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罪名她都擔定了。
可是……真的就這麼讓她受罰嗎?到時候他也得為了保全名聲而取消婚約,名聲什麼的也不是他挂念的,他真正有些不甘的是
她可是第一個讓他覺得這麼有趣的女人,難道就這麼看著她受罰?不知為何凌天珩的心裡隱隱的有些沉悶。
「安歌,既然你已不記得此事,可此事即有人認證,現在也只有將你依家法處置,將你杖責八十,送往祠堂,面壁三年!」
良久,喬文治沉痛的說道,話語間滿是不忍與心痛,就算他再怎麼疼她,他也不能徇私枉法,包庇喬安歌。
話一出口,喬安歌面上平靜如初,實際上,心裡早就洶湧著了,她理解喬文治的處境,所以也怨不得他,怪只能怪她真的是運氣不好。
就算是遇上狗血的穿越,和設定的嫡庶相爭,可也沒她這樣剛過幾天好日子就闖了禍,還是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闖的禍,她連冤都沒處伸。
喬莘寧和喬依蓉欣喜若狂,就喬安歌那病秧子,這幾十板下去,還不直接要了她的命,這下她們可算是出了一口氣。
命令一下,門外的兩位侍衛便走了進來,直往喬安歌方向走去,到了這時,喬安歌也只能認命了,大不了咬著牙忍過去,就算真沒忍住,大不了就是一死了,反正她也算是死過一次了。
「慢著!」就在這時,凌天珩厲聲喊道,他的語氣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當下,那兩個侍衛只得停下了腳步,退到了一旁。
「丞相,不瞞您說,此事與本王也是有些關聯的。此事當真是說來讓人笑話了。」凌天珩笑的爽朗道,讓在場的人都不禁為之一愣。
喬文治不解的問道:「王爺說這話是何意啊?難不成此事還與王爺有關?」
「唉,說來也是話長,方才三小姐說這事時,本王就覺著有些熟悉,思來想去,總算讓本王想出哪裡不對了。」凌天珩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喬安歌怔楞的看著凌天珩,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麼。
「那王爺您不妨直說,臣也好為您分憂。」到了這時喬文治要是還不明白凌天珩想說什麼,那他這麼多年在朝堂可就白混了。
「既然相爺都這麼不計較了,本王也不好再隱瞞,實話說,本王之所以突然上門提親,並不是因為上次的一面之緣,早在半月之前,本王就與令千金見過一面。」
凌天珩侃侃而道,喬文治則是一驚,原來三王爺竟在半月以前就見過安歌了,喬安歌也是不解,難不成他們之前真的見過?
喬依蓉微皺眉頭,聰明如她要是還看不出其中的意思,那她就白在相府策劃那麼多年了。想到這,她不由暗自絞緊了手中的絲絹。
這下,真是便宜了喬安歌,就這麼白白錯失一個剷除她的機會!
「半月之前,本王到市集閑逛,正巧遇上一般般入畫的妙齡女子和一丫頭,當時,本王還慕於她的風姿上前搭話,豈料竟將她堪堪嚇走,無奈之下,本王唯有派人跟了上去,好曉得是哪家的姑娘。」
說道這裡,凌天珩還貌似惋惜的搖了搖頭。看的喬安歌在心裡暗自吐槽。
「那之後呢?」喬文治好奇的問道,現在他可沒有方才那麼陰沉著臉了,眉間更是帶了一絲欣喜。
「之後?本王記得派出的人回來稟報,說是跟著那小姐到了丞相府,他便回來了,無奈之下,本王便派他去找找那小姐住在何處,是何身份,隔了一夜那手下才回稟說,他被那小姐發現了,說明來意之後,那小姐誤以為是登徒浪子,一氣之下回了住處,他也只得回來複命了。」
說著,凌天珩眼帶柔意的看向喬安歌,喬安歌被他突然的注視心裡微顫了一下,隨後低頭擋住了那快溢出水的情意。
真是厲害了,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那眼神說變就變,就連她都自嘆不如。
「王爺的意思莫不是……」後面的話,喬文治沒有在說,但意思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喬依蓉可惜的同時也只得放棄,看向喬安歌的方向,泛著冷光。
同樣不甘心更甚至憤恨的還有喬莘寧,她后不容易反咬她一口,眼看著她就要受罰了,沒想到三王爺這一出輕而易舉就將這件事化解了,這讓她怎麼會甘心?
「這可真是機緣巧合啊,沒想到王爺於小女早就相識了。這不就是所謂的姻緣天註定了?」喬文治剎那間笑著說道。
凌天珩溫柔的看向喬安歌,這讓喬文治心裡更加大喜,而一旁的喬依蓉也不得不強忍著滿腔的不甘附和的笑著。
「不!這不可能!哪有那麼巧的事?這根本不是真的!」計劃落空的喬莘寧不可置信的喊道,大呼小叫樣子完全沒有相府千金的氣度。
「哦?三小姐這麼說,是認為本王在欺於丞相?本王雖愛慕二小姐,但自認也沒有能包容她與其他男子有染的氣度,更何況那本就是本王派去的人。」
凌天珩面帶慍色的說道,自身帶著的打仗時的些許戾氣讓喬莘寧有些懼意,但還是很不甘願,又不敢頂撞凌天珩,只得一雙眼睛嫉恨的瞪著喬安歌。
「莘寧,你怎可對王爺如此無禮?你母親平時究竟是如何教導你的!」喬文治剛息下的怒氣在聽到喬莘寧的話時又涌了上來。
他平日真是太疏於對她的管教了,不僅變得詭計多端,還這般不知輕重,沒有禮數,簡直是丟他丞相府的人。
想到這,喬文治怒氣更甚,「你真是太不聽話了,都怪我平日對你太過寵溺,才慣的你這番性子,簡直和你娘如出一轍。你現在就給我下去,去祠堂罰跪思過,等你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抄一百遍女戒女經。好好改改你那蠻橫的性子!」
說完,便命人將她帶了下去,喬莘寧頓時哭的梨花帶雨,向喬文治求饒,然而,喬文治這次是鐵了心要好好懲治她。
」王爺,都是臣管教不嚴,才惹出這樣的禍端,臣真是有愧於王爺。」喬文治平息怒火,面帶愧色的對凌天珩行了一禮。
「誒,丞相此言差耶,若丞相當真管教不嚴,又怎能教出安歌這樣蕙質蘭心的女子呢。三小姐也只是年幼無知,悉心教導,終會回歸正軌的。」
凌天珩忙將喬文治扶了起來,毫不在意的說道,言語里的真誠讓喬文治更感欣慰,好在安歌這孩子安然無恙,也覓得良人,他也算放心了。
喬安歌看著凌天珩笑的真誠,嘴上嘟嚷著什麼,心裡還是感激著他的,畢竟要不是他出手,她還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