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蘭姨
車子再度行駛最終停在了一大片的花海之間,我望著天上那清晰可見的星河,花海的盡頭連接著星河的盡頭,我好似進入了梵高的世界,一切都顯得如此的不現實,可又如此現實的存在。
我熱舞於一大片的香檳玫瑰間,無法阻止歡笑流轉於唇間,這是個迷人到忘我的地方,我的心底眼底現在隻放得下花的嬌豔以及芬芳,到了這裏悲傷的往昔被拋之腦後,過往的糾葛也不再是個問題,夢幻完全的遣走了現實。
我跳著笑著拉起了罄寒的手,迎風轉起了圈,讓花浪帶起我裙角,讓芬芳揚起我的發絲,這一刻我將自己裝在畫當中裱在我的心框之中,我要在心中建起一座小屋,累了淚了就躲進其中,用無憂的笑趕走陰霾。
繁星陪伴之下我睡倒在花叢之中,我意外的沒有做那個糾纏我多年荒漠中獨行的夢,一夜的安詳平和。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打開了我的雙眼,看著沉睡在我身旁的淳於罄寒我意外的平靜,我將他蓋在我身上的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被露水打濕的晶瑩透亮的花朵,望著落羽山萬裏無雲的天際,我走出花叢在落羽山花海間徘徊。
落羽山在25年前並非是這個名字,聽說25年前這座山下了一場罕見的羽毛雨,羽毛甚至在朦城市內的上空漂浮。有許多關於這場羽毛雨來由的猜測,最合理的說法是因為落羽山後的那片原始森林中的飛鳥不知道受到什麽驚嚇集體恐慌飛出森林,才造成那場不可思議的羽毛雨。
見過那場羽毛雨的人都說是不祥的征兆,黑壓壓的羽毛迎麵撲來,就好像地域之門突然被打開,而置身於當中的自己就如墮入了地域的深淵。
沒過多久果真應驗了這個說法,落羽山後的那片原始森林,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燒著了一大片,如今走進森林還可以見到當年火災的痕跡,最令人意外的是當地的警察在火災的現場發現了一具被火燒得不能辨明身份的男性屍體,屍檢顯示這名男子是被活活的燒死的。
由於屍體被燒的麵目全非無法辨別是什麽人,但最後警方還是認定該名男子就是淳眾集團的董事長淳於家靖也就是淳於罄寒的父親。
給出的第一個理由是落羽山上隻有淳於家靖唯一一座的山莊也就是現在的落羽山莊,第二個原因是那天之後淳於家靖就消失不見,而死者的身高體型又與淳於家靖是一樣的。
警方因此認定該名男子就是淳於家靖,可是奇怪的是淳於家靖的妻子藍靈兒也就是淳於罄寒的母親以他隻有幾個月大的孿生妹妹淳於清靈在幾天之後也一同失蹤,獨留下淳於罄寒一人在落羽山莊被淳於家潔發現。
我回想著這些傳言望著聳立在落雨山崖前的那座龐然建築,感到絲絲的冷風灌入我的體內不寒而栗。
“太太,是,是你嗎?”
我的身後傳來了驚異遲疑的聲音,我好奇的回頭隻見一位略顯老態穿著樸素但不失講究的女人正目不轉睛驚恐的望著我。
“您是指我嗎?”我很是詫異的問道。
“啊,這個,沒事,是我認錯了。”女人表情有些怪異。
我仔細的打量著她竟覺得有幾分眼熟,我腦海一閃而過,驚喜的上前走了幾步握住了她的手。
“是您啊,您還記得我嗎?”
女人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太巧了。”
“對啊,太巧了,您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我的話音剛落,隻聽身後傳來了罄寒的聲音。
“蘭姨。”
淳於罄寒快速的跑到女人麵前一把抱住了她,我看著眼前二人一副久別重逢幸福的模樣頓生起疑問。
“罄寒,兩年沒見到你了,蘭姨我可是想你啊,來蘭姨好好看看我可憐的孩子,傷都好了吧。”
蘭姨雙手捂住了罄寒的臉無比傷感的說著。
淳於罄寒反握著蘭姨的手一臉的純真,這是有史以來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淳於罄寒,就像一個沒有煩惱長不大的孩子,這怎麽可能呢?眼前的女人到底和他是什麽關係。
“蘭姨,你看我不但全好了,現在還重了好幾斤,胖的都快沒女人喜歡我。”
“胡說,”蘭姨一臉的慈愛:“你不管吃多胖那張臉還是比其他人都帥,來來來,趕緊進屋不然可得中暑。”
蘭姨拉著罄寒就要往裏走,倒是落下我一人不知道是該前進還是後退,好在罄寒終於還是記起了我。
“等等,蘭姨,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淳於罄寒將我推到蘭姨的麵前說道:“蘭姨,她叫麻依。”
蘭姨看著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們難道認識?”罄寒問道。
蘭姨道:“是啊,過去曾見過。”
“是啊,”我附和著:“沒想到蘭姨你和罄寒也認識,那那時候…”
我沒在往下說,蘭姨意會的點了點頭。
“你們這在說什麽啊?”罄寒一臉的糊塗。
蘭姨忙道:“進去再說吧,過會就熱了。”
我們三人並行的走入山莊,我看著眼前這棟宏偉的建築,內廳的設計猶如古羅馬時代的迷宮,望著對稱且並排著的幾條走道,可以聯想到其他部分的設計,定也是充滿藝術雄壯的。
“好精彩的房子。”我讚歎道。
“是啊,山莊的設計和構造確實非常的不可思議。”淳於罄寒一臉迷戀的看著屋內的布局和擺設,“這可是我爸爸設計的。”
“你爸爸?”
“是啊,雖然我剛出生沒多久就出了那件事,可是這個怪老頭的形象還是隨著這棟山莊深深的刻在我的心裏。”
淳於罄寒苦澀的言語中滿滿的是對於他父親的崇拜和驕傲。
“你爸爸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我肅然起敬,誰說不是呢,像我爸那種自負的人都肯屈尊做他的學生,定是有些本事了。
“你們兩個傻站著幹嘛,快過來坐著喝碗綠豆湯。”
蘭姨從廚房中端了兩碗綠豆湯走了出來。
“謝謝蘭姨。”
“你們還沒吃早飯吧,想吃什麽,我這就給你們準備去。”
蘭姨說著起身要去忙碌。
“蘭姨,不用忙了,我過會便要走。”我說道。
蘭姨忙坐下勸說道:“急什麽啊,吃過中午飯再走也不遲啊,我原想著讓你在這多住兩天呢。”
“蘭姨真的不用了,我還有工作要做沒辦法多呆,下次吧,下次有時間我一定來看您怎麽樣?”我說道
蘭姨一臉為難的看著罄寒,似乎想要讓他留我住下。
“蘭姨,我剛好也有事情,過幾天吧,過見天我就會幫回來住到時候在好好陪你怎樣?”
罄寒拉起蘭姨猶如哄著孩子一般哄著她,看著這樣的罄寒我竟然有了些妒意。
“那麻依你呢?”蘭姨仍是不死心的看著我。
淳於罄寒的目光掃向了別處似乎有意的避開了我。
“我也是啊,等忙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來看您。”我說道。
蘭姨拉起了我的手眼角竟然微微的有些濕潤:“再過一段時間,零陵香就要開了,記得一定要回來看啊。”
我微微一愣,蘭姨怎麽會知道我喜歡零陵香,我微感詫異的盯著她點了點頭。
零陵香是一種草藥,我喜歡它是因為它散發出的味道令我陶醉。
離開落羽山,我坐在車上不安的看著淳於罄寒欲言又止。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淳於罄寒看出了我一路的為難。
我清了清嗓子道:“看的出來你和蘭姨的關係很好,她究竟是你的什麽人啊?”
罄寒道:“她是落羽山莊的管家,我從小是被蘭姨帶大的。”
“這樣啊,落羽山莊現在好像就她一個人,為什麽你不把她帶回朦城和你住一起,這樣她不就方便照顧你。”
“那是因為蘭姨身體越來越不好,而且落羽山莊確實需要一個人守著,同時她在等…”淳於罄寒突然終止了說話。
“等什麽?”
罄寒微微蹙眉,語氣很是惱怒:“她在等一個根本不會回來的人。”
我大概猜測他所指的人:“你是說?”
“別說這個了,我也有一件事想問你。”罄寒道。
“什麽事?”
他遲疑了一會終於問出口道:“你喜歡零陵香之前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我沉吟了片刻道:“那是因為我媽很討厭零陵香,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曾經種了一株把它視若珍寶,有一天我告訴我媽零陵香的味道真好聞,我媽突然就變得很生氣,她衝向那株零陵香把她砸了個粉碎還把她剪了個稀巴爛,所以我就沒在敢提,久而久之連我都忘了我喜歡零陵香,不過蘭姨是怎麽知道的?”
“蘭姨怎麽可能知道,她隻是順口一說而已。”罄寒竟然顯得有些慌張。
我附和道:“是啊,連你都不知道,蘭姨又怎麽可能知道。”
“你和蘭姨是怎麽認識的。”淳於罄寒又道。
“哦,你住院的那段時間認識的。”我隨口說著,心中仍舊放不下方才的疑問。
“這樣啊。”
車裏的氣氛驟然下降,我們二人不再言語,各自懷著心思。
淳於罄寒將我送回家,沒有再做停留,便告別走人,隻是臨走前留下了一句頗為意味深長的話。
“不論你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我,我心裏的那個人始終是你,我堅信自己是唯一可以許諾你幸福的人,不論你信不信那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