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流星雨之夜 2
如果有哪一天是我不願想起的一定是這個夜晚,我試圖激發心中潛藏的惡毒來製造一場滿足自己自私的欲望。我沒有理由想不到,這個夜晚將是一場無眠之夜,當血液從他身體當中流出,當我握著他被洞穿了的傷口,當鮮紅的血液從我的指尖留出,當他露出失落迷惘的神色,當看著他的臉色一點點的蒼白,當他堅硬如鐵的軀體逐漸綿軟無力,我連放聲哭泣的能力都沒有。
淳於罄寒竟然容忍了我和澤武在他麵前肆無忌憚的親吻擁抱,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料不到的,我以為他會憤怒的向我們衝來隨手抄起一把尖刀捅向我們,然而他居然容忍了甚至坐在一旁默許了我的舉動。
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廖敏,難道這麽短的時間他真的已經根除了對於我的眷戀對於我的執念?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歎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裏的聲音/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裏……”
當這淒美的動人的旋律響起,所有人都沉浸於遐想回憶當中,沒有人追究聲音源自何處,也不在乎源自何處,隻希望旋律不停息的播放下去。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太陽先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裏/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歎息….”
當響起澤武低沉的聲音我們才從久遠的迷蒙中驚醒。
“喂…”
依靠在澤武肩頭的我依稀聽清了手機另一頭的聲音。
“澤武,是,是我,快來救我。”手機那頭的聲音聽著很是耳熟,但我依舊無法判斷是何人的聲音。
“出什麽事了?”
“懷,懷九他們要殺我。”這時我已經聽清了聲音,是澤文,焦急使他口齒不清,同時我聽到電話那頭響起隱約的撞門聲。
聽出事情嚴重性的澤武猛地立起了身:“到底出什麽事了?”
“你快來救我,他們就要衝進來了。”
“你現在在哪?”
“金悅酒店…”
此時的澤武早就衝到車門前,不待車停下就推門跳了下去,同時一陣寒風湧入,令車內人連打了幾個寒顫,我從窗口看到澤武在地上翻了兩個滾之後迅速的起身,不等我開口呼喚他,他在我的視野中已迅速縮小,最終徹底消失。
澤武從接到電話到離開不超過2分鍾的時間,這瞬息的轉變,令我來不及做出反應,我依舊望著車窗望向他跑遠的地方發著楞,直到我無意中撇到了鏡中的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盯著鏡中的淳於罄寒,盯著他早已瞥向另一側的臉龐。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奚爍向眾人打了個招呼便迅速的下了車追隨著澤武消失的方向走去。澤武下午得以保釋,多虧了奚爍的幫助,作為他的擔保人奚爍需要始終待在他的左右,直到再次將他送回警局。
“現在我們是繼續前行,還是打道回府。”淳於和寧看向眾人問道。
方才瞬息的轉變之後,我漸漸的平穩坐回到椅上,繼續看著黑色的夜晚反射出那一張張動人的表情。
“當然是繼續,據說本次的流星雨之壯觀可以比擬2001年的獅子座流星雨,兩個七年才能遇到的一次奇觀,怎麽可以錯過。”淳於罄寒輕輕地晃動著一杯“瑪格麗特”輕呡了一口道。
“對對,我好開心可以與罄寒一起看流星雨,到時候我一定會閉上眼許許許多多的願。”廖敏猶如天真的小女孩歡呼著,這令我再一次陷入窘迫與不解。
“不好意思,各位,”顧雨婷起身搖了搖手機道:“我沒有辦法陪大家看流星雨了,主編讓我現在馬上立刻回到報館。”
淳於和寧立刻跳了起來摟著顧雨婷的腰間哭叫道:“不是吧,親愛的,你剛才沒有聽到嗎,兩個七年才能遇上的一次奇觀,你確信要為了一個糟老頭離我而去。”
顧雨婷伸手親昵的捋了捋淳於和寧的脖頸處的領結笑道:“話說你可以選擇與我一同離去,這樣我們就不用飽受相思之苦了。”
“這倒是不錯的主意,可是我走了萬一這裏檫槍走火,可都是我們在乎的人啊。”淳於和寧頗具玩味的說著,但卻一點都不好笑。
顧雨婷露出默契且無奈的表情輕輕的推開淳於和寧走向我坐到了澤武的位置。
“我以為你會跟著澤武跳下去,跟他一起離開。”顧雨婷撩開了我眼前的發絲。
看著玻璃中的自己,看著玻璃中其餘人看似不在乎但已然豎起了耳朵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將頭倚在了玻璃上哈了一口氣,溫熱的氣流頓時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團迷霧,“我也是這麽以為的。”
“算了,一直以來你都是有主意的人,你既然決定了就按你的決定做吧。”顧雨婷附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完,站起身便走向了車門處,等待著車子逐漸的停穩。
顧雨婷的話猶如一條波浪拍打在了我的胸口,弄濕了我的眼眶,我微微的抬起頭看著她的側身,大概這世界上不會有比她更了解我的人了。
“晚點見。”淳於和寧吻了吻顧雨婷的額前說道。
“那麽我也先告辭了。”顧雨童跟著起身道。
不知何故我好似受到刺激一般拍桌起身道:“你也要走。”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到了我的身上,帶著各種不解和猜疑。
“怎麽?”顧雨童的雙眸變得更加的深邃。
我亦被自己的反常嚇到,看著顧雨童的眼睛我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萎靡不振。
“不是說這次流星雨是兩個七年才能遇到的奇觀嗎,都這麽晚了,咖啡廳肯定沒什麽生意,錯過了不覺得可惜嗎?”我支支吾吾的說著。
“是呀雨童,沒什麽事就留下來一起目睹一下流星雨吧。”秦天道。
顧雨童依舊堅持的走到了門口處道:“時間已經不早,我姐一個人走,我不放心,等我送她到報社,我再回來與你們匯合。”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叫我的經紀人來接雨婷了,再過五分鍾他就該到了。”淳於和寧道。
五分鍾過的很快,於純仁的經紀人很準時的到來,當顧雨童走下台階之時,車廂內突然再次響起鈴聲,卻是一首動情的《在路上》:
“那一天/我不得已上路/為不安分的心/為自尊的生存/為自我的證明/路上的辛酸已融進我的眼睛/心靈的困境已化作我的堅定/在路上用我心靈的呼聲/在路上隻為伴著我的人/在路上是我生命的遠行/在路上隻為溫暖我的人/溫暖我的人”
我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接通了電話,我發出低沉的聲音問道:“喂,哪位?”
“現在你應該猜到了吧。”電話那頭道。
我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端木綢?”
我的話音落下的同時,隻見顧雨童的腳步跟著停下。
“果然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電話那頭的端木綢曖昧的話語頓時激起了我的興趣:“你可以這麽想,我可以不承認。”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聲悅耳的笑聲:“你應該沒忘記和我的約會吧,我可是在曉悅軒等了你很久了,戒指你不打算要嗎?”
“等我,讓星月幫的新任會長等我確實不好意思,可是我現在要趕著去看兩個七年才能遇到了一場流星雨奇觀,我實在是脫不開身。”我輕聲細語的微笑道。
“看流星雨確實比見我來的重要,可是如果我告訴你,你如果不能在淩晨12點前出現在曉悅軒,你的好朋友大概會很不好過,你還覺得流星雨重要嗎?”端木綢猶如一隻笑麵虎般威脅著我。
我擺弄著已經長到一厘米的手指甲不以為意的說道:“如果青葉要有什麽閃失,那麽我就會當著你的麵抹脖子。”
“你認為我會在乎?”端木綢稍稍抬高了些語氣道。
車廂內的空氣隨著不停湧入的寒風變得冰冷刺骨,我挑起了嘴角笑道:“你三番兩次的救我,三番兩次的替我除掉打算加害我的人,雖然我到現在也想不通其中的理由,但至少我很清楚你對我的這條命很重視,你耗盡心機待我應該不會希望我這麽隨意的死去吧。”
“自我有意識以來還沒有哪個人敢威脅我,好吧,你說對了,你的命比你想象中的都還要值錢上百倍,青葉我會派人守著她到黎明6點,6點之後無論她遇到何種境遇都與我無關。”
“好,我就不說謝謝了,還有一件事我想求你。”我故意提高音量說道:“澤文是你帶來的,他的事就該由你來處理。”
“所以呢?”
我吸了口氣鄭重的說道:“幫我守著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