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陰狠
“現在知道她的可怕了吧。”莫離語氣如常。
我悶聲道:“不能報警嗎?”
“報警?你也太天真了,”莫離訕笑道,“整個朦城都是國仕會說了算,報警能起什麽用,更何況她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好像你們莫家也是國仕會中的一家吧。”我譏笑道。
莫離將做好的三明治塞到我的手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你看看我的家,不過就是一棟冰冷沒有生氣的房子還不如活死人墓。”
“哎”對於莫離或許國仕會更像是一個詛咒,她的家早就不能稱作家。
我不知如何應答這個已經觸及莫離敏感神經的話,轉回到奚叢的話題道:“她真的那麽做了,所有人的選擇也都是第一種是嗎?”
莫離道:“是啊,我想是正常人都會選第一種對吧,可是陷阱背後一定還會有陷阱,她一定會讓那些吸食過冰毒的人上癮,同時切斷他們的購毒來源,那些人就不得不已高價從她手中買到,一來二去她不僅把之前送給他們的錢賺回甚至還拿到他們原有的資產。
不過,凡是都有例外,奚叢也有一個意外,她甚至為了這個意外自殺過。”
“真的,怎麽回事?”我被勾起濃厚的興趣。
莫離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道:“具體我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五年前吧。”
“又是五年前。”我悶聲道
“所以咯,”莫離扯著曖昧不清的笑盯著我道:“你還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像奚叢這種把惡毒當做家常便飯的人居然會對你動容,放過你不算還逼著自己去自殺。”
我蹙著眉狠咬了一口三明治道:“或許她知道罄寒對我真的動情,如果她對付我就等於逼著罄寒對她絕情。”
“有道理。”莫離說著又拎出了一瓶紅酒喝了起來。
我一把搶過怒斥道:“喂,大白天的,喝一杯還不夠你還想喝一整瓶啊,究竟怎麽回事啊,有事直說,別在我麵前借酒消愁。”
莫離一把奪回嬉笑道:“怎麽麻嬤嬤打算管起我莫小主的事情?”
“古裝劇看多了吧。”我再度奪回塞緊瓶蓋放回酒櫃。
“說真的麻依,”莫離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道:“這幾年幸虧有你,不然我的日子估計就隻能泡在酒缸裏了。”
我斜眼瞟著她心下美滋滋道:“感謝我?感謝我天天惹麻煩然後丟給你讓你給我擦屁股啊。”
“能不能素質點。”她半個的身體幾乎癱在我的身上。
酒對於我和莫離而言是生活的必備品,沒有酒的日子就隻能窩在角落舔著傷口,所以隻好口不離酒酒不離手。
我常常在想知己真是一件好東西,不知什麽時候起對於酒我有了明顯的反感,大概是我終於相信老天爺給我派來一位肯為我不計較付出的天使的時候吧。
最初的時候不是莫離將我從酒吧中撈出就是我將她從酒吧中帶出或者我們一同醉倒在酒吧當中,那時候的日子天是扭曲的地是蜿蜒的物是重影的,那時候即使心裏渴望著重生可是身體依舊沉淪墮落,好在現在太陽終於在我們世界中升起。
我扶著莫離坐到沙發上,她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枕在我的雙腿上閉上困乏的眼。
我撫弄著她的頭發輕聲道:“累了就睡會吧。”
莫離點著頭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麻依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你。”
“什麽?”
“前斷時間我在臉書上看到一組照片,是關於一對男女在摩天輪上接吻,”莫離還未說完我的心已經快速震動,“照片上的人是你嗎?”
我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才想起莫離是閉著眼看不到我點頭遂又說道:“是的。”
“那個男人是誰?”莫離又道。
我遲疑了一會還是如實的答道:“他叫澤武綠龍營的人。”
莫離猛地睜開眼坐立起來:“你說他是綠龍營的人?”
我狐疑的看著她,不知她為何如此激動:“怎麽?”
“我想起來了,沐雨的葬禮上你還追著那個男人離開對吧。”莫離道。
“恩。”想到此事我不由的覺得愧對罄寒。
莫離接著道:“那天我注意到在你走後花缺爺看你的眼光很不尋常,你除了在葬禮上其他時候又接觸過花缺爺嗎?”
“有過一次,怎麽了?”我被莫離的突然嚴肅的神色搞得一陣心虛。
莫離歎了口氣後又倒在我的雙腿上閉目道:“以後離綠龍營有多遠就多遠吧。”
“究竟怎麽回事啊?”我的心七上八下。
莫離蹙眉憂思道:“我擔心花缺爺會對你不利。”
“怎麽說?”我的口氣已接近於嘶吼。
“如果要說大概就要從二十七八年前說起,那時候的花缺爺也不過是三十左右,那時候他的左臂還不曾斷也還沒有缺爺這個敬稱。”
我頓感驚異這完全不是我聽說的那般,遂說道:“不對啊,不是說缺爺胳膊是抗日戰爭中光榮犧牲的嗎?”
莫離突然睜眼鄙視我道:“所以讓你少聽點小道消息嘛,現在是2015年,抗日戰爭是在1945年結束,之間相差了整整80年,花缺爺再過一個月才滿六十歲,那會連造就他的精子、卵子在哪都不知道,還光榮犧牲,哄孩子都還嫌幼稚。”
被莫離如此搶白我沒來由的一陣不悅道:“那到底怎麽回事?”
莫離再度閉上眼思慮了許久許久才對我道出二十多年前的朦城往事。
二十多年前,朦城還不是如今的繁榮鼎盛,雖然早在50多年前國仕會的七大家族已經聯手共存共榮,但在那時候國仕會還沒達到巔峰,那時候的國仕會會長是莫嚴語被槍殺之後繼任的藍氏家族的大家長藍伯溫,也就是如今藍域集團董事長藍城的父親。
國仕會的勢利與江湖勢利勢均力敵,綠龍營大當家還不是花缺爺花千鳥那時候他的外號是花無失,意思就是隻要他要做的事或者要辦的人沒有一次失過手,而當時的綠龍營大當家是如今早已不過問江湖事的星月幫的老頭子葛爺。
星月幫是葛三少葛成春在花缺爺繼任綠龍營後的第三年的創立的,葛三少不服老頭子的決定要與花千鳥對抗,因此多次向綠龍營挑起戰事,最後在一次火拚中卻不慎被自己人的開槍誤殺,本不問江湖事的老頭子隻好無奈重新接手星月幫,雖然在花缺爺和老頭子心間都有一道疙瘩,但畢竟一脈相連倒也相安無事。
二十多年前,有一家盛極一時的梅藍坊,梅藍坊的老板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丫頭隻是這姑娘酷愛梅蘭芳,每晚她必定親唱一曲梅蘭芳生前的得意之作霸王別姬。
那時候民間歌謠通俗歌曲已在朦城漸漸盛行,梅藍坊的生意每況愈下,一日與其他時日並無異樣,隻是從梅藍坊傳出的歌聲及其的動人,一樣的霸王別姬一樣的梅藍姑娘,可是卻唱出不一樣的樂律,觸動著來往的人無一不駐足傾聽,從那日起梅藍坊就如注入了新的血液一般再度恢複活力生機勃勃,甚至在朦城的地位更加的牢不可破。
就連向來低調的花缺爺也不由的好奇湊熱鬧,隻是從梅藍坊開坊以來還不曾有人親見過這位梅藍姑娘,梅藍姑娘無論上裝還是卸妝皆是親力親為從不許其他人靠近,甚至她離開梅藍坊必定是身披鬥篷臉帶麵罩。
一日梅藍姑娘如常曲罷回到後台吩咐了掌事一些日常之事,便回到自己的化妝間卸妝準備離開,卻不料途中一人居然膽大包天的闖了進來,見到驚慌中梅藍姑娘半邊已卸下裝的驚世容顏。
那人大喜早已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反鎖了門快步踱到梅藍姑娘的身前,梅藍姑娘從未料到會有此一刻,自己長期身處閨閣也不過閑來無事開了這家梅藍坊一直相安無事,如今碰到這種事頓時慌神不知該如何才好。
那人不容分說緊抓住梅藍姑娘的肩膀使命的按著她,梅藍姑娘已到舌尖的救命就此硬生生的吞下,她是大家閨秀門庭本就森嚴如果自己開設梅藍坊賣唱之事傳到她父親耳中估計她以後的日子將及其難過。
一頓緊張慌亂中梅藍姑娘反倒鎮靜下來,她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魯莽之人,隻見這人麵容粗擴身形健碩,隻是眸光中卻是閃爍著貪婪之色,梅藍姑娘心下嘲諷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
梅藍姑娘想著這個人已然看到自己半邊臉那麽無論怎麽掩飾也都沒辦法了,倒不如借另半邊好脫身,故巧笑道:“你想看我的全貌嗎?”
那人沒想道梅藍姑娘會如此嫵媚的和他說話,頓時心中大喜猛點著頭。
“你先把你的手從我的肩膀拿開。”說完那人順勢拿開,梅藍姑娘像無事一般繼續卸另半邊的臉。
“你是什麽人?”梅藍姑娘問道。
那人掩飾不住誌得意滿道:“我就是綠龍營的葛二少葛成秋。”
“原來是葛二少,久仰大名。”梅藍心內抑製不住冷笑。
葛成秋以為梅藍姑娘這番話出自肺腑,誰說不是綠龍營可是朦城最有勢利的幫派,誰要是攀上這艘大船還不是從此輝煌騰達性手拈來。
“不知姑娘芳名。”葛成秋作揖道。
恰在這時屋外想起叫喚聲,原來是花千鳥一直不見葛成秋找來了。
葛成秋雖然沒什麽頭腦但是認人識人還是有點功夫,初見花千鳥就知道此人非等閑人,以後必定有一番大作為,因此待他比他親大哥還親。
他見花千鳥找來,卻不好再做停留,可是已全然卸下裝的梅藍姑娘著實是美的無一詞語可以相襯,他實在舍不得眼前的大美人故道:“我兄弟找來了,可我實在是舍不得姑娘不知能否留下姑娘的香吻。”
說著恬不知恥的俯身就要吻梅藍姑娘的唇,卻被她一手擋住道:“今晚我一定登門造訪怎麽樣。”
葛成秋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遂道:“如果姑娘不來又怎麽說?”
梅藍姑娘道:“我諾大梅藍坊在這裏又跑不了,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葛成秋心下想道,也是,如果她今晚不來那我明天就來捆了她。
這時花千鳥已經漸漸逼近,葛成秋在敬重他那也不想有第二人見到梅藍姑娘,遂留戀不舍的走到門口拉開門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可是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梅藍姑娘已經落下眼臉雙眸中閃爍著葛成秋已經看不到的陰狠:“記住了,我叫藍…靈…兒。”
“果然不僅人美,名字也是美的如夢如幻,今晚見。”說完葛成秋閃出梅藍姑娘的化妝間。
梅藍姑娘望著鏡中的自己,嘴角一陣冷笑,她已有了一石二鳥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