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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墜亡

  由於擔心花玲會再次遇到危險連著幾日我和青葉都陪著她,而我每每看到手中那枚沉重璀璨的戒指便覺得的愧對淳於罄寒,本就厭倦夜總會這種紙醉金迷肉.欲橫流的糜爛生活,也就漸漸的疏遠了那份賣酒工作。


  當初做這份工作一是迫於生活,二是我無法從當初的自責痛苦中走出,便任由著自己墮落放肆,最初的一兩年與其說我在賣酒不如說是為了蹭酒喝,幸虧花玲和青葉總在一旁替我周旋那些想示意揩油的人,我才可以時時逢凶化吉,而我最該感謝的人無疑是莫離,每當我憤怒醉酒砸破客人腦袋的時候,總是她將我從警局中撈出莫不然我此刻怕是做了不下二十回的監牢。


  認識莫離與其說是緣分莫不如說是命中注定。


  在送走父母的第二天,我被一位友人告知罄寒就要離開朦城,是下午5點飛往芝加哥的飛機。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我無暇思考衝上一輛的士執意開往飛機場,可是當我到達已過了五點,航班早已衝向雲層,當我知道我連罄寒也弄丟的時候,我“噗通”的坐在地上放聲的哭了起來。


  那時候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隻在那時候我完全忘記自己為什麽而哭,為什麽會哭的那麽傷心那麽動容,那一刻我好像隻是為了哭而哭,我甚至不知道我這樣要哭多久,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月或許就是整個世紀,我知道我的周圍聚攏了一堆的人,他們遠遠的看著我輕聲的議論著可是沒有人靠近我試圖安慰我,好像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眼前這個已經壓抑了太久太久如果在不釋放就會死去的人兒,所有人都看著我有的甚至抹起了自己的淚痕。


  我持續著哭著持續的嚎啕著,我似乎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一個多麽不幸的人,盡管那一刻我居然忘了我究竟為什麽而不幸,我錯意的覺得或許我是想和孟薑女一樣哭倒一座長城。


  就在我哭的感天動地之時,突然想起一道冷冷的聲音:“哭成這樣,不會是把自己當成孟薑女吧。”


  聽到與我心聲如此巧合的話,我不由的住了口,頓時原本吵雜的機場一片的寂靜,原本還與我一同抹淚同情我的人,瞬間跟著變了臉,似乎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方才的那一場大哭不過就是一場博得同情的行為藝術,不然一個哭的如此動容的人怎麽說停就能停住,頃刻所有人都一臉怒色散了去。


  我亦覺得一陣的索然無味,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便向機場外走去。


  “喂,你怎麽不哭了?”那個打斷我哭聲的女孩跟著我走了出去。


  我一臉的百無聊賴:“哭不出來了?”


  “這麽說你剛才哭的那麽聲嘶力竭真的就是在演戲咯。”


  我站住怒視了她一眼加快了步伐離開。


  “喂,不是生氣了吧。”女孩大有跟定我的意思。


  我板著臉怒道:“你跟著我幹嘛?”


  “那你來機場幹嘛?”女孩笑嘻嘻的反問道。


  我實在不想在理她,丟下一句話便跑了:“幹你鳥事。”


  跑出機場的我惶恐不知該何去何從,我看到一座天橋看到天橋下車流密集,我的腦海頓時閃爍著可怕的念頭:“從那裏跳下去從那裏跳下去,跳下去我就可以得到解脫。”


  這念頭一出現就再也揮之不去,我的腳很快的站在天橋的中心,我看著車下快速疾馳的車流,好像是一灣湍急的河流,“從這裏跳下去大概就不會有痛苦吧。”


  想著我便爬上了護欄,閉上眼大張著手臂緩慢的享受著我存活在人間最後一次呼吸。


  我知道我的周圍一定是恐慌不斷,可是這一刻我顯得無比的自在,我似乎能聽到宇宙變幻萬千的吟誦,可以聽到叢林山中之王的怒吼以及走獸們恐懼慌亂的奔跑,那一刻我理解了所有最終走向終結自己命運的人,他們不是不想生存隻是生存在那一刻遠比死亡來的沉重,而自知終於可以卸下生活重擔的時候,內心所有的束縛得以解放,那一時刻便是重生,隻是縱身一躍的誘惑仍未擺脫。


  當我閉眼抬起一隻腿踏向那沒有回頭之路,我的心“咚”的一聲,那一震顫讓我徹底的失去重心,我的本能的高聲尖叫,與我一般急速的風湧入我的喉嚨割的我痛不欲生,那一刻我後悔了,可是我走的是一條不能後悔的路,那一刻我突然化生成為一名哲學家,我大腦中飛快的湧現出一條又一條的人生定律:


  從出生到生命的終結就是一條不能後悔的道路;


  我在選擇死亡的時候便放棄我未來無數的選擇;


  我的人生足夠悲慘,既是如此悲慘難道還不能換來一次春光明媚嗎;


  下一刻我便會頭破血流而死,同時會有許多極力掙紮在手術台上的人與我一同離去,同樣是死亡,我是為了死而死,他們卻是為了活而死;


  ……


  當我與地麵不足兩米的時候,我已經徹底絕望灰心,我閉緊眼睛張開手臂,我要讓自己生存的最後一刻做一隻一生隻落地一次的鳥,就在這時我聽到我的腳下突然響起一道沉重的刹車聲音,同時間我已摔向地麵,我內心跟著一呼“我還沒有做好看到自己鮮血淋漓腦漿迸裂的樣子啊”。


  可是一切都已成定局,我與地麵發生了劇烈的撞擊,大概我的筋骨都已斷裂,我從頭到尾粘濕一片大概我的血液也流的差不多了,此刻我的意識仍是無比清晰,我痛苦的掙紮著要不要睜開眼與世界道一聲再見,最後我決定在看一次天空,我睜開眼睛的同時淚水跟著滑落,天空果然還是一樣的蔚藍,隻是,隻是,在我無比動容之時我突然看到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左右滾動的眼珠看著我,我猛地一驚坐起濺起了一片的水花,“啊”我不由的叫出口全身的酸痛。


  “你的這條命可比一般人值錢多了。”眼睛的主人樂嗬嗬的說道。


  我渾然不知所措,我沒死我居然沒死,我抬起手撞擊向我的大腿,可是悶聲一片並不覺得疼痛,我瞬間恐懼的低下頭,卻見自己半生居然置身於水中,我大感駭然,我看向救我之人她已然跳下車,與同時到場的警方坐著協調工作。


  我回頭看著著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鳴笛聲不時的大作,我頓覺的羞愧,掙紮著開了車門,“滑啦”車上的水頓時傾瀉而下,而就在同時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已經搶我一步將我弄上了車子。


  救護車被關上的同時我瞄了一眼救我的車子,是一輛嶄新的敞篷轎車,女孩似乎不再願意搭理我直到我入院的第二天她才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見到臥榻中的我,她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你有義務認識一下你的救命恩人,我叫莫離,當然你不需要告訴我你是誰,因為我已經知道你叫麻依,其它的你願意的話當然可以說。”


  我麵無表情的盯著她道:“比如呢?”


  莫離也用同樣的語氣回敬我:“你為什麽自殺?”


  我緩慢的躺了下去扭動著身姿背對著她。


  莫離依舊站著不動道:“對你的救命恩人這種態度似乎不妥吧。”


  昨天的失神今天加倍從我腦中複蘇,痛苦自然不需言語,我冷冷的道:“我沒有讓你救我,你願意多管閑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許久莫離都沒有回答我,可是我也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終於我按耐不住的回頭,隻見她仍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像及了雕塑。


  我轉動著眼睛掙紮著開口道:“既然你已經幫了我一次,能不能再幫一事?”


  莫離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你想讓我幫你幾次都行。”


  我和她素昧平生她肯救我實屬難得,她居然肯繼續幫我甚至多少次都行,這不是太奇怪了嗎,我本要問為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就成了:“那你去幫我買瓶酒吧。”


  莫離並不覺得意外她反手鎖上門,從隨身帶來的紙袋中掏出了一瓶酒和兩盞酒杯,我自覺驚喜萬分,大有遇到知己的快哉。


  莫離斟滿了兩杯酒,其中之一遞與我道:“‘酒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來讓我們一起化作相思淚。”


  手中的酒醇香撲鼻,雖然我從未喝過酒,但我肯定這是一等一的好酒,莫離坐在椅子上靠著背雙腿耷拉在陽台上細品著手中的酒,那模樣實在逍遙,我盯著杯中黃橙橙的液體猶豫了片刻仰頭一飲而下,誰知那酒烈的很,而我又是第一次喝酒,被嗆的直咳嗽。


  莫離搖晃著她的酒杯並不回頭看我又吟詩道:“‘酒盞酌來須滿滿,花枝看即落紛紛。莫言三十是年少,百歲三分已一分’。”說著她仰起頭喝下餘下的所有一滴不剩。


  就在這時房門聲大起:“咚咚咚……”我跟著一驚,莫離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倒著她的酒喝她的酒。


  “快點開門,醫院是不許喝酒的不知道嗎,快開門。”門外的醫生不停的吵嚷著。


  我見莫離如此逍遙自在也跟著壯起膽,裝作充耳不聞,搶過她的酒瓶仰頭就是一大口,莫離不甘示弱的回搶回去,我們便是這般你來我往的喝完了這瓶酒,而酒瓶落地之時,房門也同時被打開,醫護人員看著雜亂的病房以及聞著刺鼻的酒味皺眉的皺眉,低頭忍笑的忍笑,最終我們二人一同被保安轟出了醫院。


  “哈哈哈,酒好不好。”莫離大聲的叫嚷道。


  “好。”我大聲的應道。


  莫離繼續嚷道:“那還要不要。”


  “要。”


  兩個猶如瘋子一般進到一處又一處有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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