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宋延霆說著逃也似的轉身離開了。茗香還不死心,還想追上去,卻被木槿一把拉住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裏來,究竟想幹什麽?”
誰知茗香竟一把甩開她的手,歇斯底裏的道,“我想幹什麽?我還想問問你想幹什麽呢?”
“茗香你怎麽了,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嘛?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讓你這樣對我?”看著茗香失控的樣子,木槿又是心煩又是苦悶,她不知道這丫頭腦子裏成天裝的是什麽,怎麽就這麽麻煩,這麽難纏。連說句話都不行,誰要是被他愛上,那可真是悲劇呀!
“你怎麽了,你做錯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哼……”茗香說著調轉身子,頭也不回的就準備往相反的方向去。卻被木槿一把抓住,“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我自己清楚?”
“我說麽,怎麽有人那麽好心,巴巴的來這見不得人的深宮裏做苦力,原來呀,是想著法兒的攀高枝來了?”茗香用無限嘲諷的口氣道,連木槿都不知道這些尖酸刻薄的調調她是從哪裏學來的,更不知道以前那個活潑單純的茗香哪裏去了。
“攀高枝?什麽攀高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食指剛才嗎?我……”木槿極力辯白正欲耐著性子解釋,不想茗香卻任性的道,“我不聽,我不聽,是你,是你就是你,處心積慮的進宮,就是為了接近權貴,好一步登天,連妹妹喜歡的人都不放過,可真是不擇手段啊,張明花他們說的沒錯。”
“好,既然你不信我,信他們,我也無話可說……隨你怎麽想,我就是搶了你要怎麽樣。”聽了茗香的話,木槿也徹底的火了,憤怒的吼道,“你以為我想管你嗎?我實在是看你娘死的可憐,醒醒吧,聽句勸,那個前太子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你的。”
“你……你……吼我,你居然吼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吼我,娘……嚶嚶嚶……”茗香任性的哭了起來,在風雪中就仿佛一朵破敗凋零的小花。讓人疼愛讓人憐惜。
木槿看著就突然有些不忍了,但是外冷內熱的她又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做,隻得冷冷的道,“哭什麽哭,你走不走,我累了,我要睡覺!”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她以為很膽小很怕黑的茗香會跟上,但是這次她失算了,她沒有。而且整個漫長的黑夜都是她一個人獨自在焦灼中挨過的。
“怎麽樣了,茗香還沒有回來嗎?要不要我派個人去找找,天這麽黑,宮裏這麽大,她一個女孩子家的……”芳若姑姑見木槿房間的燈還亮著,便知道她一定是擔心茗香擔心的睡不著,所以便推門進來了。
“不用了姑姑,她不是能耐麽,讓她死在外麵得了……”木槿依舊嘴硬著,心裏卻莫名的有些煩躁。
芳若姑姑見木槿死不認賬,瞬間溫和的笑了,她以過來人的口吻,認真的勸道,“誒,傻孩子,你這樣嘴硬心軟苦了的隻會是你自己,我都看的出來你真的很關心她,很在意她,你又能騙得了誰,不要再強撐了,那樣受罪的隻有你。”
“好了,姑姑,我知道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可能什麽也做不了,所以這大半夜的就隻能麻煩你了……”木槿說著有些抱歉的道,“茗香,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懂事,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
“木槿,你別急,也別喝姑姑客氣,姑姑一定盡力加派人手去找,萬一她出了什麽事,我也要擔責任的。”芳若姑姑說了便往外走。
“那麻煩姑姑了,茗香不懂事,您多上點心。”木槿萬分不好意思的道,在她的記憶中她還沒有這樣厚臉皮過,但這次為了魏茗香,記錄被刷新了。
寒夜淒苦,冷風呼呼的直往破敗的小屋裏灌,木槿孤單的坐在床上的小桌旁,盯著火苗暗淡的煤油燈一個人發愣,遙記得自己的小表妹,淮安郡主也是和茗香一樣大的,小自己四歲,卻怯怯的,很是聽話乖巧,與她最為親近。
若是這樣的時節,窗外再飄著雪,兩姐妹一定會在外麵玩雪尋梅,然後讓小廚房準備一壺燙好的上好梅子酒與一鍋熱氣騰騰的火鍋,二人玩累了,從外麵回來,又是對飲又是作詩的樂哉樂哉,別的的姐妹都說,他們過的事神仙才有的日子。
回憶往事總有點滴的憂傷,現在國破山河猶在,也不知道曾經的姐妹都飄零到了何方,第一次見茗香的時候她就固執的將對淮安的疼愛和想念都加注在茗香身上,因為她們一樣柔弱,一樣惹人憐愛,一樣天真無邪。
可現在,直到今天,木槿才明白,茗香和淮安根本就是兩個人,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個人,茗香是茗香,淮安是淮安,她乖巧的淮安永遠不會像茗香那樣無理,自私,任性,無所不用其極。
木槿想著想著有些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突然間聽到外間,有“當當當……”的敲鑼聲,緊接著便聽到一群人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什麽,木槿想怎麽這麽多人呐,芳若姑姑不是動員所有人去找茗香嗎怎麽全都回來了?
等木槿提鞋出去,院子裏黑壓壓的擠滿了黑色的人影,有細碎的話語落入木槿的耳中,聽他們說好像是浣衣局不知名的宮女被皇帝寵幸了,會是誰呢,眾人議論紛紛,木槿也犯嘀咕,可死來想去就茗香一個人晚上不在,“不會是……”木槿想著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床上的雪妃很是乖巧聽話,這多少讓宋延君得到了滿足,但是卻沒有那種刺激的感覺,激情過後,宋延君看著床上的落紅滿意的笑了,然而下一秒鍾他卻旋即的穿好衣服準備離開了。
“皇上,怎麽就要走嗎?是臣妾哪裏做的不好嗎?您不留下嗎?”雪妃白淨的小臉上,兩隻梨渦委屈的綻放著,似是有道不盡的離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