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四章 心慈手軟
張雲燕被水中月連砍兩刀，卻不見流血，也沒有痛感，頓時驚呆了，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還是沒有死。
她聽了水中月驚詫的話語，隨即醒悟過來，才知道自己還沒有死去。她十分不解，也不敢相信，怎麼可能發生這種神奇之事呢？
驚疑中，張雲燕又被鋒利的寶刀連連砍中，不但沒有死去，還是沒有受傷，依舊沒有疼痛感。真神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水中月怒火升騰，又對震驚中的張雲燕猛力劈砍，噹噹的響聲接連而起，卻絲毫沒有傷及可恨的仇敵。他大惑不解，又被驚呆了，這個不屑一顧的小女子似乎變了一個人，更覺可怕。
張雲燕徹底清醒了，無暇顧及不解之事，不能再坐以待斃，爭取扭轉危機。趁水中月就在面前，她立刻取出靈符，默念咒語貼在老妖怪腿上，凶神立刻癱倒於地。雲燕鬆了一口氣，方才驚人不解的事情一閃而過，起身看著水中月。
她哼道：「水中月，你該知道小女子有多厲害了吧？我看你有數千年的修行，不忍心毀了你，卻非要置我於死地，沒有辦法，只能出手了。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看我如何收拾你！」
水中月驚詫不已，又十分不解：「丫頭，你用的是什麼手段，竟然能把老夫鎮住？」
張雲燕看了看他腿上的靈符，哼了一聲：「我用的是定魂法，已經把你的靈魂鎖住，想動也動不了了。」
水中月很沮喪，想不到可恨之人還有這麼厲害的本領，太可怕了。他既吃驚又疑惑，無法解釋，這個小女子本來沒有多大本事，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厲害呀？定魂法太可怕了，沒有人能對付，她是怎麼修鍊成功的？
水中月很沮喪，方才要是能把仇人砍殺，也不會中了定魂法。他疑惑難釋，問道：「丫頭，你竟然能刀槍不入，那是什麼功夫？」
對此，張雲燕也十分不解，自己怎麼會有這樣驚人地變化呀？
她沒有流露出不解之意，說道：「我的身體早已錘鍊得如同鋼鐵一般，刀槍豈能奈我何？」俊美的面容浮現出了自信的神情，雲燕心裡依舊疑惑難釋，不知所以。
水中月更加震驚，連聲哀嘆，這個小女子看上去本領平平，想不到修成了如此高深的本領，真是人不可貌相呀。他唉聲嘆氣，已經絕望，性命就要斷送在仇人手裡了。
將死之時，他對天長嘆：「想不到，老夫苦苦地修行了數千年，本領之高，功夫之深，無人可比。哪知，到頭來葬送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手裡，可嘆呀，可悲呀！」
張雲燕哼了一聲：「你行兇作惡，殘害生靈，即使我不殺你，遲早也會死於非命。害人即害己，這是必然的下場，正如你所言，是命中注定。」
「是呀，是命中注定。都怪老夫一念之差把你放出來，也怪我沒有設法取你性命，才招來殺身之禍。否則，你早就是我的口中食了。丫頭，不管怎
樣，我還是留你一命，作為回報，你能否放過老夫？」
張雲燕一聲冷笑：「你哪是留我一命，是想讓我死得更慘。」
水中月又是一聲嘆息，看著雲燕無話可說。
張雲燕看著老妖怪，也有了憐惜之意，數千年的修行實在不易，就這麼毀了，的確有些可惜，也很可悲。她想了想，問道：「水中月，你與地靈神可有來往，是不是在為無極門效力呀？」
張雲燕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無極門的人，如果是在夥同地靈神行兇作惡，就不能放過。
水中月嘆了口氣：「我一向獨往獨來，求的是自由自在，和地靈神素無來往，怎能被無極門約束呢。」
這傢伙修行了數千年，本領之高難有人比，雲燕不相信地靈神對他不理不睬：「你真的和地靈神素無來往？」
「當然是真的，地靈神很想讓我加入無極門，做一方首領，一起為霸業奮鬥，我始終沒有答應。我不想打打殺殺，且不說會有危險，東征西戰也不得休閑，何必自找苦吃。我只求自由快活，對別的事情毫無興趣，我的性格，我的喜好，是不會受任何人約束的。」
張雲燕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看神態，聽了不假思索的話語，倒是不像臨時編造的，或許就是所思所想吧。
水中月有些意外：「丫頭，你問這些幹什麼，難道還想打地靈神的主意？我勸你不要異想天開了，連我都不敢招惹他，你更是痴心妄想。」
雲燕冷笑一聲：「憑我的定魂法，難道還怕那個雪雕精不成？」
水中月有些感嘆：「是呀，定魂法的確厲害，但不知能否束縛地靈神。他修鍊之深厚，本領之高超，在當今世界無人可比，想對付他並不容易。」
張雲燕見他和地靈神沒有瓜葛，並不是無極門的幹將，憤怒和仇恨的情緒緩解一些。她說道：「水中月，我如果饒了你，能否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從此不再傷人害命？」
水中月心裡一動，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急忙應道：「老夫要是能活下來，一定改弦更張隱居修鍊，不再傷害生靈。唉，我什麼都可以不要，能保住數千年的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張雲燕嘆道：「你修鍊至今的確不易，念你有悔過之心，就饒你一命吧。你要是言行不一，再敢做壞事，我決不放過。」
水中月有了活命的機會，不能再失去，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這條命。他信誓旦旦，從此不再橫行於世上，要回歸正道修成正果。
張雲燕想解開心中的疑惑，問道：「水中月，你修鍊了數千年，達到如此高深的程度，到底是什麼身世？」
水中月看了看她，嘆道：「這還用問嘛，老夫和你一樣，只不過修鍊日久功力深厚一些，年齡也老一些而已。」
張雲燕怒道：「我不相信，既然和我一樣，為什麼會吃人成性？」
水中月滿是滄桑的臉色
有了懼意，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苦笑一下，立刻表白：「我一時糊塗誤入歧途，今後一定痛改前非，不會再干這種害人的事了。」
「但願吧，希望咱們能成為同路人，不再是你死我活的仇敵。」說罷，張雲燕故弄玄虛默念了幾句，趁拍打之機取下靈符悄悄地收好。
水中月被解脫，立刻感到渾身輕鬆，望著藍天白雲以及幽靜的山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拍打幾下灰土，對張雲燕不殺之恩深表感激。
雲燕見水中月有了悔悟之意，從此世間少了一個吃人的凶神，很高興。她又勸說幾句，然後和水中月拱手告辭。
張雲燕轉身剛要走，突然被打得飛起來，摔出兩丈多遠。她很吃驚，翻滾兩下還沒有起身，一副猙獰的面孔撲到面前，正是水中月。
原來，水中月趁張雲燕轉身不備之時，默念咒語吐出一團黑氣，把她打倒在地上，隨即撲過來。他害怕雲燕施展定魂法，急忙封住她的穴道。
張雲燕一動不能動了，十分沮喪，又要死在妖怪手裡了。她很緊張，也很震驚，問道：「水中月，你要幹什麼，難道又起殺心？」
水中月凶相畢露，怒道：「丫頭，你偷襲我，險些要了我的命，老夫怎能咽下這口惡氣，此仇必報！」
張雲燕身體沒有受到外傷，內傷卻很重。她非常後悔，憐憫之心換來的竟然是兇狠地報復，眼見要丟了性命。然而，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她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饒了這傢伙，菩薩之心換來的卻是死於非命，真是咎由自取。
張雲燕恨水中月的陰險狠毒，也恨自己心慈手軟，又一次招來殺身之禍。她怒道：「水中月，你活了數千年，有著極高的輩分，怎能言而無信呢，豈不玷污了你的名聲，快放了我吧。」
水中月冷笑一聲：「老夫本來就沒有好名聲，這輩子也不在乎名聲好壞，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要什麼就要什麼，要快活一輩子。你不但偷襲於我，還羞辱老夫，我豈能饒你。丫頭，你就該葬身於我的肚腹，這就是你說的命中注定，只能認命。」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張雲燕眼睜睜要被凶神殺害，只能認命了。她對吃人的妖怪發善心，落個這樣悲慘的下場，既害己又害人。
雲燕罵道：「水中月，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陰險狠毒言不由衷，別看逞凶一時，最終也不得好死！」
水中月又是一聲冷笑：「臭丫頭，不得好死的是你，老夫卻活得好好的，繁華的世間任我逍遙，從此沒有了你的名號。丫頭，落在老夫手裡只能認命，這就是你應得的下場。」
張雲燕本該除掉老妖怪，哪知慈悲之心斷送了年輕的生命，後悔已經挽回不了過錯，憎恨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吃人的惡魔要施加暴行，雲燕就要凄慘而亡，成為妖怪的口中食，死的沒有絲毫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