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七章 人心叵測
楊宏霞對夫君又愛又恨,已經絕望,哥哥心裡沒有這個家了,不會回來了。夫君在高府生活了這麼久,不但和高小姐有了很深的夫妻感情,對那個富裕之家也有了全面了解。相比之下,夫君自然會留戀那個富裕之家,也會喜新厭舊把她拋棄。
張雲燕聽了宏霞妹妹寒心的話語,嘆了口氣,勸道:「姐姐沒有說謊,宏清兄的確在四處找你,一個多月前我見過他,是和他一起離開卧虎庄的。妹妹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或許很快就回來了。」
楊宏霞聞言,稍止哭聲,確信哥哥已經逃離高家,苦澀的心靈緩解一些。在人們勸說下,她漸止悲聲,休息了一下,便開始收拾屋子,準備飯菜,招待救命恩人張雲燕。
天已經黑下來,鄉親們幫助宏霞屋裡屋外整理一番,之後才離去。
張雲燕和楊宏霞吃飯的時候,張晨陽帶著一個家人過來了。他剛聽說宏霞回來了,急忙趕來探望。他安慰一番,又讓家人回去送一些糧食蔬菜過來,讓宏霞安心度日,等待宏清歸來。
飯後,張雲燕見宏霞妹妹的情緒好了許多,也安下心來。
她心裡有很多疑問,始終沒有機會弄明白:楊宏霞為什麼會離家多日不歸呀?她遭遇了什麼災難,會如此悲痛,甚至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她是如何遭遇閻飛虎的?那個死去的何永安又是什麼人?她為什麼對何永安既恨得要死,又可憐同情呢?
張雲燕不知道這些為什麼的緣由,一直在猜疑。說話間,她向宏霞妹妹問起這些不解之事。
宏霞又流下淚來,接著講述了既悲憤又難言的苦難遭遇。
……
楊宏霞見相公被高家搶去,自己得到的是一紙休書,悲痛欲絕。
楊宏清也是痛不欲生,夫妻二人抱頭大哭一場。
後來,在沒有高家人之時,楊宏清對娘子安慰一番,把自己伺機逃走的想法告知愛妻。宏霞悲傷之情稍有緩解,知道高府很可怕,不得不離去,盼望相公能儘快回到家中。
楊宏霞懵懵懂懂地出了高府大門,並沒有回家去,心裡也沒有了家的意識。她身心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
宏霞心裡只有痛苦悲傷的情緒,只有對蠻橫霸道的高家無比憤恨,還有對夫君深深地思念,也有了難言地怨恨。
楊宏霞已被思念和憤恨的情緒左右,悠悠蕩蕩走了很久,並沒有離開這裡,依然在高家附近。
她獨自一人該怎麼辦呀?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面對強權又能怎麼辦呀?
楊宏霞很孤獨,很寒冷,很恐懼,很絕望……
在絕境中,她想到了家,那個家已經空空蕩蕩,此時此刻,也只有那裡能感受到一點兒溫暖。在家鄉,還有熱情的鄉親們,他們會同情夫妻二人不幸的遭遇,能幫助自己。
家?鄉親?
楊宏霞忽然想起同行的鄰居,急忙來到高府大門前,這裡偶有行人來往,沒有車輛的影子。她四下巡視,還是不見鄰居的身影,又慌不迭地四處尋找,依舊沒有著落。
宏霞看了看西斜的太陽,焦急萬分,這裡離卧虎庄很遙遠,又身無分文,怎麼回去呀?
她哭了,哭得很傷心,來往的路人也默默地嘆息落淚。
人們很同情這個落難女子,有的給她幾文錢,有的想讓她去家裡暫住一宿。
宏霞謝過這些好心人,卻不敢冒冒失失地跟隨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她得到的零錢太少,沒有辦法雇傭車輛,依舊在傷心地哭泣。
「唉,真可憐!妹妹,你想去哪裡呀,我送一送你吧?」忽然有了說話聲。
楊宏霞抬頭一看,見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男子,他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穿戴一般,正牽著馬匹跟她說話。
宏霞心中一喜,又為難地說:「大哥,我……我沒有錢雇車。」
「我知道,你現在一無所有,哪會要你的錢呢。」那個人滿臉愁容,搖了搖頭,嘆道,「妹妹,你一個女子落了難,實在可憐,令人同情,天已經不早了,快上車吧。」
楊宏霞又是一番道謝,然後坐車而去。
「妹妹,你家在哪裡呀?」
「卧虎庄。」
「噢,那裡是夠遠的,不要說一個女子,就是年輕力壯的男人,走到半夜也到不了家呀。」
「是呀,有勞大哥了。」宏霞取出人們給的十幾文錢遞過去,說道,「大哥,我只有這幾文錢,你收下吧。」
那個人急了,推辭道:「妹妹,你把我當作什麼人了,我是不會要你錢的,咱們也算認識了,我也樂於幫一幫你。」
宏霞嘆道:「大哥,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我有些過意不去。」
那個人笑了笑,揮鞭趕著馬車跑起來。他嘆了口氣,說道:「妹妹,這不算什麼,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等哥哥有事求你的時候,也幫幫我就是。」
「那是一定,大哥要是有事,我一定全力相幫。唉,身遭大難之時,能遇到大哥這樣的好人,實在不易,心裡也能好受一些。」
「能認識妹妹,我也很高興。你坐好了,車跑起來有些顛簸。」
太陽快要落山了,鳥兒不見,蟲兒不鳴,早已回窩歸巢。長長的樹影已經把路面覆蓋,行人車輛很難見到。
一路上,楊宏霞儘管悲憤傷痛,也沒有被這些情緒無休止地折磨,在那個人不時地勸慰下,心情好了一些。她能遇到這樣的好人,受傷的心靈有了一些寬慰。
來到轉彎處,那個人一拉馬匹停下來,接著把馬拴到路旁樹榦上。宏霞不解地看著他。
那個人笑了笑,說道:「妹妹,你先下車,還有點兒事情要辦,咱們辦完就走。」
楊宏霞看了看周圍,有些疑惑,問道:「大哥,什麼事呀?要辦多久?」
「一件小事,很快就完了,到那裡就知道了。」說著,那個人領著宏霞進入樹林。
樹林里靜悄悄的,也暗了一些,突然的鳥叫聲令人心驚。
楊宏霞既疑惑又膽怯,一邊走一邊四下巡視。
「妹妹,就在這裡吧。」那個人說著站
住了。
「這裡?大哥,這裡有什麼事要辦呀?」宏霞疑惑不解,一邊說一邊四處看著,更加緊張,那顆不安的心跳得更快了。
這裡,除了大小樹木,還有幾簇低矮的小樹叢,遍地都是荒草落葉,此外什麼都沒有。
楊宏霞還是不解:「大哥,到這裡來要幹什麼呀?咱們……咱們快走吧。」
「妹妹還不明白嗎?這裡沒有人,很安靜,咱們兩個可以做一件好事。」他沒有等宏霞反應過來,便一把抱住親吻起來。「妹妹,你太漂亮了,哥哥實在想得不行,咱們就在這裡玩一會兒,完事後就走。」
楊宏霞才明白這傢伙沒有安好心,又怕又急,在奮力地掙脫。掙扎中,她連聲乞求:「大哥,你不能這樣,快放開我!快放了我呀……」
那個人嬉笑道:「妹妹,你不是答應要幫我嗎?哥哥求你了,就和我玩耍一回吧。」
「不行,我決不答應,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喊人啦!」宏霞還在極力掙扎。
「妹妹,此事哥哥一定要辦,還是順從為好,完事後還要送你回家呢。」
「我不用你送,快放手!」
那傢伙不再理睬,也不再顧忌,把楊宏霞按在地上便解脫衣裙。
宏霞十分惶恐,大聲呼喊救命。
「你喊也沒有用,天色已晚,又是荒野之處,哪有人來呀,不要白費力氣了。」他並不在乎,還在撕扯。
這裡的確荒無人煙,又是天色將暗,難得見到人影。
楊宏霞本來就在火坑裡掙扎,現在又被這傢伙趁火打劫,猶如在傷口上撒鹽痛上加痛。
她掙扎無果,衣扣已被解開,將被脫去,只能痛哭呼喊,徹底絕望了……
唉,可憐的楊宏霞,災難為什麼會接連地砸到她頭上呀?
那個人正在撕扯,忽然身上重重地挨了一棍,疼得大叫一聲鬆開手。他眉頭緊皺不停地哼唧,見一個壯漢站在旁邊,嚇得又是一聲驚叫。
那個壯漢看上去已近三十歲,長得很結實,相貌也不錯,穿戴雖然破舊一些,但是很潔凈。他怒目而視,喝道:「你這傢伙實在可恨,為什麼要強暴她?」
「我……我們是夫妻,休要胡言亂語。」趕車人在狡辯。
那個漢子一愣,疑惑地看著一男一女。
楊宏霞急了,一邊整理衣裙一邊恨道:「你胡說,誰跟你是夫妻呀?你把我騙到車上,原來沒安好心,你是壞蛋,是惡狼!」
那個壯漢喝道:「這次就放過你,還不快滾!」
車夫哪敢停留,忍著疼痛爬起來就跑。
楊宏霞舒了一口氣,又施禮謝過壯漢。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可憐的女子大難未過又遭險情,厄運怎麼非要糾纏她呀?
危難之時,宏霞意外得救,淚水流淌,非常感激,如果不是此人到來,後果不敢想。
楊宏清被困高府,楊宏霞失去了夫君,已經無力承受,要是再被人強暴,還怎麼活呀,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