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二章 仗義執言
張連湖勸杜曉天不要外出遊玩了,免得遭遇危險,卻聽不進去,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沒有辦法理解杜曉天的苦悶情緒,岳小梅也是如此。他們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杜曉天的心情如此不好,或許能幫一幫他。
杜曉天有口難開,嘴巴張了幾次都沒有說出來。他時而看著張雲燕,在唉聲嘆氣,渴望的心愿哪好意思對別人講,何況心愛之人就在面前。
張雲燕心裡很清楚,曉天哥哥是對家中的妻子有些不滿意,才如此苦悶。哥哥早已成親,本該沉浸在甜蜜的愛情中,可是至今還沒有和愛妻相擁纏綿,怎能不影響心情。
曉天哥哥之所以要到外面來遊玩,既想消解一下苦悶的情緒,也在尋找新的愛情。令人尷尬的是,這新的愛情還涉及到自己,雲燕無法接受。
張雲燕不知道曉天哥哥現在有沒有改變心意,但願哥哥能儘快迎娶別的女子,也好早日圓了本該有的甜蜜愛情,不要再冒險外出了,對她自己也是一個解脫。
當然,這樣的解脫是不得已的,雲燕儘管深愛著曉天哥哥,卻無法實現渴求的愛情夢,不能和心愛之人相伴今生,只能捨棄。
杜曉天一旦迎娶了別人,雲燕會有些傷感,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希望曉天哥哥能得到新的愛情,不要再被愛的苦澀折磨。
此時此刻,張雲燕不便介入,也害怕引火燒身,只能裝作聽不見,隨意地看著別處。
就在這時,外面又喊又叫亂起來,令人吃驚。
張雲燕向窗外看去,遠處走來一伙人,其中便有那個店主,除了一些下人,還有七八個衙役。雲燕知道是為她來的,不由得哼了一聲,隨即來到外面。
張連湖和岳小梅,以及杜曉天和劉二等家人,都隨同出了飯店,靜觀事態發展。
那家店主見到張雲燕,立刻露出怒容,對身邊的年輕男子說道:「少爺,就是這個小女子砸了咱們店鋪,還傷了夥計們,不能饒她!」
張雲燕聞言,知道這個年輕男子就是孫衙內,怒目而視哼了一聲。
孫衙內看了看雲燕,臉色瞬間有了變化,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
他一聲冷笑,說道:「丫頭,你是哪裡來的野種,竟敢和我作對,不是自尋死路嘛,可惜了你這漂亮的臉蛋了。不過,你要是能悔過認錯,跟隨本少爺回府住幾天,就不再追究了,可願意?」
張雲燕冷笑一聲,依舊怒目而視:「你就是孫衙內吧,別看你爹爹是知縣,你敢欺人害命,我照樣不會放過你。」
孫衙內更加不屑,撇了撇嘴,哼道:「你既然知道本少爺是何許人,還敢如此猖狂,真是吃了豹子膽。你既然不想去天堂享福,卻一門心思要去地獄,我只好送你一程了。可惜呀,可惜你這個漂亮的美女了,沒有辦法,閻王爺也勸不了該死的鬼呀。」
張雲燕不屑地哼了一聲:「小子,你才是一門心思要去地獄,沒有人能救你了。」
孫衙內
不再理睬,看了看眾家奴,喝道:「你們還等什麼,給我往死里打,讓大家看一看,和本少爺作對是什麼下場。」
衙役班頭急忙攔擋:「少爺息怒,不能動手,大人有話,要帶她回去審問。弟兄們,帶這個女子回縣衙候審。」
就在這時,一位老婆婆跑過來,拉住孫衙內哭喊道:「你這個混蛋逼死我女兒,老身就是死,也要向你討命!」
一個家人拉開撕扯的老人,一拳把她打倒在地。
岳小梅立刻來了氣,呼地一下跳過去,把打人者踢得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那傢伙疼得不住地翻滾哼叫,哼叫中還在怒罵。
岳小梅剛要去教訓這傢伙,被班頭制止。
孫衙內怒火上沖,要吩咐手下懲罰岳小梅,也被班頭阻止。
班頭很不滿,瞪著打人者,說道:「她是一個老人,你為什麼如此動粗,真是蠻橫無理!」
孫衙內喝道:「怎麼,你是說我蠻橫無理嗎?」
「不敢,我不是說少爺。不過,少爺應該對他們嚴加管教才是,免得給大人和你招惹是非。大人也時常這樣教導小人們,不敢忘記,時刻謹記在心。」
「哼,不用你來教我,快乾你的事吧。」說著,孫衙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扭過頭去看著張雲燕和岳小梅,恨意中夾雜著色迷迷的神情,不用說,那顆污穢的心靈也在蠢蠢欲動。看樣子,面對這兩個艷驚四方的美女,他是又恨又愛呀。
班頭不再理睬孫衙內,對張雲燕說道:「有人告你鬧事,知縣大人讓你去縣衙問話,快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連湖和岳小梅害怕雲燕只身前去吃虧,連聲勸阻。
張雲燕說道:「沒有關係,這個知縣聽起來道貌岸然,一本正經,今天面對自己的兒子,我倒要看一看他是何許人,會怎樣處置。」
孫衙內見張雲燕如此議論爹爹,眼睛一瞪,氣得大罵。
岳小梅怒火又起,撲過去打了他一個耳光,也怒罵不止。
班頭很緊張,讓衙役們阻止雙方動手,免得把事情鬧大。
到了此時,孫衙內有了感受,這兩個女子膽大包天,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他還有點兒自知之明,不敢再惹是生非招來暴打,只得先壓下這口氣,過後再和她們算賬。
張連湖和岳小梅不放心,攙扶著那位被打的老婆婆隨同前去。
杜曉天帶著家人也前往助陣,以防不測。
人們聽說了此事,紛紛來到縣衙大門外面觀看。
大堂之上,孫知縣問道:「被告,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常,叫常有理。」張雲燕心懷不滿,在隨意應答。
知縣笑了笑:「這個名字好呀,無論如何你都是有理的。不過,在本縣大堂之上,有理無理可是要看實情的。」他喝道,「常有理,有人告你在飯店尋釁滋事,可有此事?」
「我和店家爭執過,卻不是有意滋
事。」接著,張雲燕講述了店家訛詐顧客,並毆打至傷的惡行。
孫知縣有些意外,立刻詢問:「原告,可有此事?」
店主急忙辯解:「大人,沒有這種事,我們開的是買賣,做的是正當生意,時刻盼望顧客登門,怎能欺詐呢,她是誣告。」
張雲燕哼了一聲:「大人,百姓對那家飯店害人之事議論紛紛,城裡無人不曉。你若不信,可傳喚外面百姓問話,他們可以作證。」
知縣傳了幾位在外面觀看的百姓,他們來到大堂之上,誰都不敢說話了。
張雲燕冷笑一聲:「大人,因為那家飯店是你兒子開的,他們害怕你們爺倆報復,自然不敢作證。」
孫知縣聞聽此言不由得一愣,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放肆,本官一向清廉為民,依法辦案,何談報復?你口出此言,是對本官地污衊。」
張雲燕默默地哼了一聲,有些不屑,說道:「大人不要動怒,你雖然不會報復,但是百姓們是會這麼想的,面對權貴不能不畏懼,也是人之常情,應該理解。」
孫知縣哼了一聲,不好再爭辯,扭過頭去問道:「吾兒,那個飯店真是你開的嗎?」
衙內哪敢承認,極力推脫。
知縣瞪了他一眼:「量你也不敢胡作非為。」他說道,「常有理,你攪鬧街市,毆打店家,豈止無理,還是犯法。對你這種欺行霸市之徒,本官決不能輕饒,必須嚴辦。」
張雲燕秀眼圓睜,哼了一聲:「大人,此案還沒有審查清楚,不能妄下結論,小女子絕沒有做違法之事,他們才是害人的惡徒。」
孫知縣面露冷笑,不容辯解:「案情本官已經審清,飯店裡多人被你打傷,這是事實,所謂店主訛詐之事並沒有證據,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本官不會讓你無理攪鬧公堂,必須知道肆意行兇是何下場。來人,大刑侍候!」
張雲燕見他要行刑逼供,一聲冷笑:「人們說你是個好官,純屬無稽之談,你包庇惡人,還要逼人就範,是罪犯的幫凶!」
孫知縣氣得站起來,喝道:「大膽,你竟敢污衊本官,該當何罪,我要讓你知道信口雌黃的後果。來人,先打她三十大板!」
張雲燕怒道:「狗官,你兒子開店訛詐顧客,還行兇致人死傷,卻不聞不問,反倒懲罰為民喊冤的無辜之人,你就是這樣為官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清廉為民嗎?這就叫依法辦案嗎?」
孫知縣被問得張口結舌,氣得抓起驚堂木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你……真是氣死我了,給我打!」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進來稟告,說外面有人要當堂作證。
孫知縣有些意外,不知道又是什麼人前來作證,也不知道他是為什麼事情作證,會不會生出枝節來。
有證人在此,他不能置之不理,狠狠地瞪了張雲燕一眼,動刑之事不得不暫時放下。他接連吐了幾口氣,平息一下惱怒的情緒,立刻命衙役把證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