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9章 同病相憐的干姐妹
玩笑兩句，李艷陽正色道：「董事長姐姐，跟你商量個事。」
「說。」林靜姝整理著辦公桌，準備下班。
李艷陽看看林靜姝，謹慎道：「那個今晚大排檔推后一天。」
唰！
林靜姝停手，抬頭，李艷陽只見靜姝姐姐眉頭緊皺，登時蔫了，知道碰到董事長的逆鱗了。
「不行！」
「咳咳，董事長姐姐，你得講點道理啊，我都離開這麼久了，回來就上班，都沒和家人一起聚聚.……」李艷陽幽怨道。
「家人？你家不在東北么？」林靜姝說。
「尚海也有啊。」李艷陽說。
「秦淼不是調走了么？」林靜姝問。
「額……還有……」李艷陽很罪過的說。
「哦~~~」林靜姝拉了個長音，抱胸輕笑道：「陸兮是吧？」
李艷陽一愣：「您知道？」
「哼！」林靜姝冷哼一聲，道：「沒關係，把她一起叫著就是了。」
李艷陽為難了：「姐姐，你知道的，倆個人一起最好了。」
「為啥？」林靜姝問。
「為啥？」李艷陽也問了一聲，這需要解釋么？
「對啊，一起吃個飯而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吃了飯你們回去就是了！」林靜姝說。
李艷陽有點納悶兒，這大排檔誘惑力這麼大的么？非得今天？甚至還要把陸兮帶著？
李艷陽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嗯……其實我有個約會.……」李艷陽說。
「約會？」林靜姝瞪大眼睛。
李艷陽點點頭：「約了個朋友。」
「女的！」林靜姝目光灼熱的看著李艷陽。
李艷陽驚訝的看著林靜姝：「這麼厲害？」
「呵呵，我不信你會為了個男的耽誤我的大排檔！」林靜姝說。
李艷陽在林靜姝的眼睛里看到了三個詞——色鬼！流氓！混蛋！
「為了個女的我也不捨得耽誤您的大排檔的，關鍵是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李艷陽說。
林靜姝看著李艷陽，點點頭：「知道。」
李艷陽看著林靜姝一陣無奈，雖然她嘴上說著知道，但表情分明寫滿了不信。
「真的！」李艷陽說。
「是啊，我知道！」林靜姝說。
……
李艷陽無奈了，只得道：「明天請你大排檔。」
「不行！」林靜姝拒絕道。
「我真有事！」李艷陽說。
「正事是吧？」林靜姝問。
李艷陽點點頭。
「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吧？」林靜姝問。
李艷陽又點點頭。
「好，那我跟你去。」林靜姝說。
……
「如果我要說是見不得人呢？你是不是就不去了？」李艷陽問。
林靜姝微微一笑，一副堅決不讓你得逞的模樣，搖搖頭：「那更得去！」
「管的太寬了吧？」李艷陽說。
「對每個員工的家屬負責，這是我們林氏的特色。」林靜姝驕傲說。
「.……」
「知道么，最影響工作的就是家庭和諧問題，如果員工家裡出了問題，工作狀態肯定不好，所以我們很關注員工的生活情況，在林氏，一經發現誰有婚外情，立刻開除！」林靜姝很鄭重的說。
李艷陽無奈了，轉身走了出去，林靜姝一愣，心想這傢伙氣跑了？
很快，李艷陽去而復返。
「走吧。」李艷陽說。
林靜姝有點驚訝：「走？」
「不走我走了！」李艷陽道。
林靜姝不再猶豫，來到車庫，上了車，林靜姝好奇道：「不去約會了？」
吱！
剛啟動的車子出了地下車庫停下，只見李艷陽搖下車窗，對外邊道：「上車。」
林靜姝正好奇，就聽自己這邊的車門被打開了，然後看到了一張略帶羞澀的面孔。
方曉青接到領導通知，說要她下班到車庫門口等著，老早來到，就看到一個很長很大的車出來，然後在自己跟前停下。
雖然知道這八成就是李艷陽，但是當看到李艷陽那張臉的時候還有點驚訝，聽李艷陽叫她上車便剛忙打開後車門，然後登時愣住了。
「董……董事長.……好！」
方曉青突然看到林靜姝一陣慌亂，最後才記得說了個好字。
林靜姝處變不驚，微微一笑：「上車吧。」
說著林靜姝便往裡挪動，剛挪動到裡邊，發現方曉青不見了，吱的一聲，這側的車門又開了。
方曉青又愣住了，董事長怎麼挪這邊來了？登時尷尬不已。
林靜姝無奈一笑，道：「別折騰了。」
說著回到左側，方曉青緊張道：「我還是坐前邊吧……」
說著方曉青關上後邊的車門，戰戰兢兢的坐上了副駕駛，面對李艷陽的感覺好多了，如果要是坐後邊，簡直沒法呼吸了。
林靜姝差點栽倒，但也知道方曉青有點緊張，只能無奈一笑。
李艷陽也是啼笑皆非，啟動車子。
「你叫什麼來著？」林靜姝看著方曉青問。
方曉青趕忙回頭看著董事長，心想老師不是說您點名叫我來實習的么，真是貴人多忘事，但還是認真道：「方曉青。」
「哦，對，想起來了，來到林氏感覺怎麼樣？」林靜姝問。
「挺好的。」方曉青說。
林靜姝微微一笑：「聽他說要請你吃飯，我就跟著了，不介意吧？」
方曉青趕忙搖頭：「不的不的。」
林靜姝又笑著點點頭：「繫上安全帶。」
「哦哦.……」方曉青趕忙把安全帶紮上，再沒聽林董說話，也不扭頭看令她緊張的林靜姝。
李艷陽心中驚訝不已，林董事長真是處變不驚啊，看到方曉青竟然沒詫異，話說的滴水不漏，好像之前就知道一樣，這演技，爐火純青啊。
林靜姝確實表現的很淡定，但心裡已經開始腹誹李艷陽了。
這傢伙不會真是看她好看才叫自己開後門吧？怎麼才回來一天就聊上了？
李艷陽看向方曉青，問道：「想吃什麼？」
方曉青搖搖頭，道：「都行的。」
聽到李艷陽的問題，林靜姝一陣緊張，聽到方曉青的回答才放心許多，心中焦急，生怕李艷陽一竿子支飛了，淡淡道：「我知道一個地方海鮮和燒烤不錯，味道很好，很純正，就去那吧。」
李艷陽差點噴出來，還很純正.……怎麼個純正法？
見林靜姝似乎一直在方曉青面前掩藏本性，李艷陽也表示理解，要是暴露真性情，萬一傳出去，董事長的威嚴就掃地了，趕忙忍住笑意，問道：「林董，哪啊？」
「額……就上次去的那。」林靜姝心想我哪知道是哪啊，什麼街什麼路都不記得，就記得大牌檔了。
李艷陽心裡又是一笑：「哦，那我知道了。」
來到大排檔，方曉青有點驚訝，和李艷陽吃飯她沒想過吃什麼，但有董事長，她以為不管吃什麼，地方肯定極其講究，路上她還在想自己千萬別丟人呢，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地方。
第一次來大排檔，方曉青有點緊張，因為周圍大多數都是赤著膀子吆喝的大漢。
服務員拿來菜單，，林靜姝遞給方曉青，掛上董事長標誌性的笑容，親切道：「看看想吃什麼。」
方曉青連連推脫：「我都好，您點就成。」
林靜姝微微一笑：「好吧。」
打開菜單，林靜姝看了眼方曉青：「龍蝦不討厭吧？」
方曉青搖搖頭。
「來二斤。」林靜姝對服務員說。
嚓嚓嚓，服務員記錄在冊。
「蜆子不討厭吧？」
方曉青搖搖頭。
「來一份。」
「香辣蟹不討厭吧？」
方曉青猶豫了，董事長不是應該問自己喜不喜歡么？怎麼總問不討厭呢？
見方曉青沒有表示，林靜姝笑道：「那就來一份。」
……
方曉青終於吼不住了，董事長已經問了十來個討不討厭了，自己再不止住兜里的錢就不夠了，雖然看樣子應該是董事長要花錢，但自己說好的請李艷陽的，而且她覺得真的夠了，於是道：「董事長，夠了的。」
「沒事沒事，吃不了打包，他家裡還有人呢。」林靜姝說著看向李艷陽，笑道：「等會兒給你女朋友打包點。」
林靜姝說的十分自然，李艷陽心裡哭笑不得，林董事長這是自以為是的破壞自己「好事」呢。
自己有那麼差勁么？搞得好像真的要對方曉青怎麼樣是的。
李艷陽不是被動挨打的性格，笑著看向方曉青：「沒事，董事長餓了，讓她點吧，這些都是她喜歡吃的。」
嘎！
方曉青愣住了，然後就見董事長不淡定了，嚴肅的臉孔突然漲紅。
「咳咳，再來一份黃瓜。」林靜姝說著把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李艷陽微微一笑，不搭理破功之後氣急敗壞的林靜姝那能殺人的眼光，看著方曉青笑道：「真沒想到你還能考上復旦。」
方曉青靦腆之後中帶著一絲堅決，道：「我媽媽一直希望我能考上蘇杭大學或者復旦。」
聽到方曉青說起方姐，李艷陽又是一陣嘆息，道：「方姐在天有靈，會為你驕傲的。」
方曉青聞言臉色暗淡，牽強一笑。
林靜姝突然有點懵了，他們認識！他還認識方曉青的母親，而她母親居然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有的狐疑都瞬間煙消雲散，林靜姝知道，自己誤會李艷陽了。
李艷陽發現氣氛有些凝滯，趕忙玩笑道：「父母不都是希望兒女考水木京大么？」
方曉青聞言突然溫暖一笑，眼神帶著一絲迷離，思緒陷入曾經年少開心的會議中，笑著說：「上高中之前媽媽都說我是水木苗子，但上了高中就不說了。」
李艷陽又是一笑，誰兒時沒聽母親說過我兒子/閨女是水木苗子呢？
「李哥.……」方曉青輕聲叫了一聲。
「嗯？」李艷陽抬頭，其實他之所以此時能和方曉青靜心交流，就是因為下午分析出來一個問題，見面的時候方曉青叫自己李哥，那是方姐死前才有的稱呼，死後她就再也沒叫過了，所以他意識到了方曉青態度的轉變。
方曉青鼓起勇氣看像李艷陽：「對不起……」
簡單三個字，如一道暖流，瞬間瀰漫李艷陽的全身，雖然他不期望聽到這三個字，但他身上始終有一道枷鎖，而隨著這三個字出現，瞬間渾身一松。
「不用的，我有錯。」李艷陽說。
「謝謝你。」方曉青又說。
李艷陽不解的搖頭，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被謝的。
「謝警官都和我說了，我也都知道了，謝謝你為我媽媽報了仇。」方曉青其實還想感謝李艷陽對她的擔憂，但沒敢說出口，只能藏在心裡。
李艷陽搖搖頭：「惡人自有惡報，只要你走出陰影就好，我知道這對任何人來說都難以接受，但命運這東西就是這麼殘酷，我一小也是父母雙亡，我們能做的就是堅強的活著。」
滴滴答答的淚水流下，方曉青咬著牙點頭，她心裡的苦不曾與任何人說，李艷陽簡單的一句話就令她產生了共鳴，心中凄苦，忍不住潸然淚下。
林靜姝完全看呆了，不應該是把妹么？怎麼變成苦情戲了？
完全被兩人給帶偏了，林靜姝也有些同情方曉青的遭遇，輕聲道：「我也從小父母雙亡.……」
李艷陽突然一陣無語，這東西也需要比么？
一種我姥爺也姓畢的既視感。
李艷陽看向林靜姝，笑道：「怎麼的？咱們還得一起抱頭痛哭一下？」
「沒沒，我就想說不能自暴自棄，還得開心快樂的活著。」林靜姝其實對父母雙亡這事沒太大感覺，因為她對父母也沒什麼印象。
「你這還不叫自暴自棄？胡吃海喝的！還有啊，你開心快樂么？每天累得跟狗……」
「你說什麼？」林靜姝忍不住了。
「額……累得跟可愛的小狗一樣！」李艷陽糾正道。
噗嗤一聲，方曉青沒忍住笑了，然後就見林靜姝下意識的看了過來，趕忙止住，有些忐忑和尷尬。
「不許嚇唬我妹子！」李艷陽說。
林靜姝不屑一笑，李艷陽又看向方曉青，道：「不用怕她，董事長也不過就是有點錢而已，不吃人的，以後私下裡不要叫董事長，叫林姐姐就行。」
方曉青愣住，這也行么？管董事長叫姐姐？瘋了吧？方曉青沒敢看向董事長，因為她覺得李艷陽跟她熟，自己可不能放肆。
林靜姝突然眉頭一挑，喜悅道：「對！你以後叫我姐姐吧！」
方曉青頓住，只有一個感覺，李艷陽怎麼這麼厲害，董事長怎麼這麼聽他的話？
「叫啊！」林靜姝突然急切道，自己不僅沒有父母，也沒有弟弟妹妹，突然覺得很有趣！
方曉青不知道林靜姝的心思，只有緊張和忐忑。
李艷陽笑道：「你幹嘛？感覺要搶人是的。」
「沒有啊！我就是覺得曉青很可愛，想收做妹妹！」林靜姝說。
李艷陽也驚訝了，他說的叫姐姐就是稱呼，可沒說收做妹妹！
「叫啊！你不喜歡么？」林靜姝急切道。
「哦……林.……林姐姐！」方曉青真被嚇到了，有種逼良為娼的感覺。
「哈哈，好，以後姐姐照顧你！」林靜姝得意道。
……
李艷陽看出來了，林靜姝是真爽了。
「來，妹妹吃個蝦！」
「來，這個螃蟹很好的！」
「來妹妹，吃個蜆子，咯咯……」
林靜姝自己都忍不住了，只覺得極好玩.……
方曉青就這麼在惶恐與忐忑之中，吃了一頓海鮮大排檔。
吃了飯，李艷陽叫了聲服務員，方曉青知道要買單了，趕忙拿出手機。
「多少錢，我來！」方曉青看著服務員道。
李艷陽笑道：「有董事長你林姐姐在，哪裡需要你花錢，是吧，林姐姐。」
林靜姝瞪大眼睛：「不是你請么？」
李艷陽皺眉：「剛當姐姐，能不能有點姐姐樣，能不能大氣點，我笑不笑話無所謂，你讓當妹妹的怎麼看？」
林靜姝撇撇嘴，對著方曉青輕輕一笑：「姐姐來。」
方曉青還想堅持，李艷陽道：「做妹妹的得給姐姐面子，做員工的也不能和老闆搶單，知道不？」
見林靜姝咬著牙拿錢包，方曉青被逗笑了，下意識的對著李艷陽吐了吐舌頭，煞是可愛。
李艷陽一愣，那靈動的小舌頭和小蛇似的，看著方曉青的臉突然一呆，他想起了鍾妙可。
方曉青不知道李艷陽的心思，突然有些尷尬，忙低下頭去。
「咳咳！」
林靜姝一咳嗽，李艷陽趕忙回神，就聽林靜姝道：「走了！」
幾人上車，李艷陽看向方曉青：「你在哪住？」
方曉青道：「學校。」
「那麼遠？」李艷陽驚訝道。
「我……打車就好。」方曉青以為李艷陽覺得遠，不想送她，趕忙道。
「別！先送你，然後再送姐姐，行不行？」最後一句話是對林靜姝說的。
「當然了！」林靜姝點頭。
起車奔赴復旦大學，李艷陽道：「你才大三吧？現在實習不影響上學么？」
方曉青搖搖頭：「和學校申請了的，我可以自學，只要考試通過就成。」
「復旦這麼人性化么？」李艷陽有點詫異。
方曉青點點頭：「到林氏實習的人都可以。」
李艷陽沒想到特權是這麼來的，於是轉頭對著林靜姝恭維一句：「林董面子真大。」
林靜姝得意一笑，李艷陽又道：「當姐姐的收了妹妹都不送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