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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9章 北歸

  縱使神威驚天動地,終究不過弱冠之齡,生離死別,兩年漂泊,歸來之後,李艷陽心中最牽挂的還是家,最想念的還是親人。


  雖然沒有血濃於水,但那份養育之情更加彌足珍貴,所以在復仇之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漂泊的遊子,離家的孩子,艱辛酸楚過後,唯有家的溫暖才能安慰那受傷的靈魂,那也是此心最安處。


  所謂近鄉情更切,才登上飛機,李艷陽就已經迫不及待。


  好在北歸的路上有陸兮陪伴,也不會太過孤單。


  陸兮知道要去李艷陽家裡了,沒有要見李艷陽家人的緊張,滿心的是歡喜和幸福,還有一些自豪和驕傲。


  因為她是一直陪著他的人,從靜心庵之後,他去哪,她就跟著在哪。


  當初萬念俱灰選擇出家,此刻看來,那是好的,是值得的,起碼,兩年的陪伴,換來了李艷陽的形影不離。


  沒錯,不是李艷陽刻意為之,也不是他感激陸兮,只是找回李艷陽記憶的李艷陽同時也是從雷恩走過來的。


  在他的腦子裡,陸兮似乎就應該是一直在他身旁的,就像他到現在還是經常不習慣沒有師父的陪伴一樣。


  李艷陽的記憶無法掩蓋雷恩的存在,所以這一切在他潛意識裡再正常不過。


  帶著鄉愁,經過三個小時的飛行,李艷陽終於回到春城的懷抱。


  春城不大,不美,不繁華,但看過蘇杭和尚海的繁花似錦之後,他最愛的還是這片熱土,只因這裡是故鄉。


  沒有給李天佑打電話,李艷陽下了飛機牽過陸兮的手,嘴中不自覺的浮現難以抑制的笑容:「走,咱回家!」


  陸兮開心的點點頭,簡單的三個字,滿滿的幸福感。


  打車直奔龍女山莊,陸兮和兩年前的龍天澤等人一樣,見車子穿過市區跑向郊區的時候也是微微詫異,而見到那個如公園一般的大宅時候也滿心詫異,尤其當計程車停在宅子門口的時候,陸兮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這是家?」


  李艷陽笑著點點頭:「對,這叫龍女山莊。」


  陸兮咋舌不已,她雖然早就知道李艷陽是個富二代,但也沒想到豪橫到如此令人髮指的程度。


  李艷陽托著裝著兩人簡單行頭的皮箱就向著山莊大門走去,但沒看到想象中的任何身影,乾娘沒有帶著小龍女在外邊奔跑,二師父沒有在院子里打拳,乾爹也沒坐在亭子里享受陰涼,李艷陽知道他們都很忙,畢竟也沒提前打招呼,便準備自行進去。


  但萬萬沒料到,走到大門口,本想叫保安開門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把他叫住了。


  「嘿!幹什麼的?」一個保安看到兩人皺眉開口。


  陸兮微微詫異,這些人不認識大少爺?

  李艷陽也愣了一下,笑道:「新來的?」


  「什麼新來的舊來的!你幹什麼的?」那人又問。


  李艷陽笑了:「幹什麼的?回家的!」


  「回家?回的什麼家?我不認識你!」保安說。


  李艷陽笑了,道:「我叫李艷陽。」


  他覺得就算保安沒見過自己,但在家裡做事,怎麼也應該知道自己的名字,更何況能保護家裡的保安肯定也都是乾爹或者小源叔叔的人,萬沒有不知道自己的道理。


  然而,令李艷陽驚訝的是那保安皺著眉頭搖搖頭:「這家不姓李。」


  唰的一下,李艷陽笑容消失,有點懵。


  陸兮左右看看,心想難道自己宅子也能認錯?於是疑惑道:「不會搞錯了吧?」


  李艷陽也犯迷糊了,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笛聲響起,一輛悍馬駛來。


  看到車子,大門開了,那保安唰的一下敬了一個禮。


  李艷陽努力的看向車子,下意識有些期待,這會是小源叔叔么?或者是師父?又或者是乾爹?


  車子停下了,李艷陽突然一陣驚喜,但當後車窗搖下的時候李艷陽的喜悅就消失了,因為裡邊那個男人他不認識。


  「怎麼了?」男人有些慵懶的看向保安。


  保安聞言知道老闆以為自己和外人聊天不顧正業呢,趕忙解釋道:「杜爺,他說這是他家。」


  「呵!」被喚做杜爺的男人微微一笑,上下打量年輕人一番,他明白了,聽說李天佑還有個乾兒子,看來這位就是了,不過接著又有些不解,自己老子搬家了他不知道?

  杜爺不理會這些,只是微微一笑,道:「這是我的宅子,什麼時候成你家了?」


  李艷陽眉頭一皺,道:「我倒想知道這裡什麼時候成你的宅子了。這是李天佑的宅子,你不會不知道吧?」


  「李天佑?」男人故意一愣,然後笑著看向李艷陽:「誰啊?」


  李艷陽眯起了眼睛,他看出了男人那不加隱藏的得意,只是這得意不知從何而來。


  雖然這個男人的口音聽不出是哪裡人,但他肯定,這東三省之內不管本地人還是外地人,不可能不知道乾爹,而這個男人明顯知道,偏偏表示不知道,他知道,這是不屑,或者說諷刺。


  李艷陽突然心裡一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顯然,乾爹遇到了麻煩。


  在這春城,已經有人敢說自己不知道李天佑了,這就是一個信號,過去十年,誰敢這麼說話,不是傻子,那就是把腦袋掛褲腰帶上了。


  而眼前這個男人,肯定不是傻子,更不可能不怕死,能買下這個宅子顯然不是一般人。


  無暇理會這個男人,李艷陽趕忙拿出電話,走到一旁,打給了李天佑。


  見李艷陽側開,那男人得意一笑,然後搖上車窗,進了宅院。


  雖然只是和一個孩子說了兩句話,但是杜爺還是很爽的,這是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得意。


  過去十年,那是李天佑的王朝,在這東北,誰說起來不得豎個大拇指,贊聲牛逼,不僅是敬畏,也是佩服,沒錯,他們確實認可那個年輕人,不止牛逼,牛逼爆表。


  現在,他們依然認可李天佑曾經的輝煌,也承認他厲害,但態度不一樣了,當一些所謂的上層人士再談到李天佑的時候,都會很老神在在的搖搖頭,說一聲還是年輕啊,狂到份了,活該挨收拾。


  如此雲淡風輕的談論李天佑,總是會讓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有一種淡淡的驕傲,這是一種心態的逆轉,從曾經的仰視變成現在的俯視,雖然很多人還不至於俯視,但依然會油然而生一股得意。


  看,他拉了!

  這種心態像極了很多農村的鄰里鄉親,表面上心平氣和嘻嘻哈哈,實際心裡最見不得人好。當別人家過得好了,他們會面上稱讚,而背地裡嘀咕老天爺不長眼睛,他家咋能過得比自己好呢,越想越生氣。


  而當誰家遭受了厄運的時候,表面愁眉苦臉說聲可惜,背地裡則高興壞了,看,和咱家相比,他們啥也不是。


  歸根結底,不論普通百姓還是上流社會,都逃不開攀比的心思,雖然人們總念叨著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但終究沒幾個能免俗。


  杜爺也是如此心態,以前沒人敢說,但現在有了,這事,傳出去長臉,自己想起來也能一樂,多好。


  當然,他是不怕被報復的,因為李天佑拉了。


  他的爪牙王小源已經被弄死了,至於他自己,也早被人盯上了,現在苟延殘喘而已,還敢興風作浪,那眾所周知藏在後邊的獵槍就會一槍爆頭。


  沒了爪牙的老虎還不如一頭貓,所以調戲一下還是很值得的。


  就像去動物園和飼養的老虎拍照一樣,曬個朋友圈顯示自己威風凜凜,還不用怕老虎傷人,多好。


  李艷陽閃身走到一旁,撥通了乾爹的電話。


  李天佑看到一個蘇杭號碼的時候微微一怔,但只以為是那邊公司的人,又或者是李艷陽那幾個徒弟,因為逢年過節,乾兒子這幾個徒弟還會送來問候。


  電話接通,聽到熟悉的一聲喂,李艷陽心中放心許多,跟著一陣激動,叫了一聲乾爹.……

  李天佑聽到這熟悉的一聲呼喚,頓時如遭雷擊,手一抖,啪的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然後整個人都傻了,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一旁的朱雀疑惑道:「怎麼了?」


  李天佑突然呼吸急促,猛地撿起地上的手機:「喂!???」


  「乾爹,是我,我沒死!」李艷陽知道乾爹的激動,趕忙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李天佑突然怪異大笑,然後急道:「你在哪?」


  「我……我在龍女山莊……」李艷陽說。


  李天佑一頓,孩子找不到家了,心裡一苦,道:「我來接你!」


  李艷陽唰的一下,兩行熱淚流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聽到乾爹說來接自己回家,李艷陽再也按捺不住。


  朱雀親自開車,載著李天佑來到曾經的家門口,看到了一個面具人和一個陌生的女孩。


  「艷陽!」


  李天佑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乾兒子,朱雀一腳剎車踩住。


  李天佑下車,看著已經不太一樣的李艷陽,突然張開雙臂。


  李艷陽笑著跨上兩步,一把抱住了乾爹。


  這是從未有過的擁抱,一個二十多的男孩,一個三十多的男人,抱頭痛哭。


  朱雀笑著,陸兮哭了,這就是親情,雖然一個乾爹一個乾兒子,但她知道,那份親情同樣濃重。


  朱雀不知道多久沒看到李天佑哭過了,印象中他像李艷陽這麼大的時候哭過,那時候還是她的小弟弟,但現在,不僅當爹了,都當爺爺了。


  得知李艷陽死訊的時候他沒有哭,聽到王小源身死的時候他也堅強的挺住了,但這次,李天佑老淚縱橫,哭的像個孩子。


  她知道,那不僅是因為激動,更因為兩年來的陰鬱得到了施放。


  是的,這兩年的李天佑彷彿蒼老了很多,不是容顏上,而是心境上。


  開始經常走神,開始變得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每當這個時候,他要麼想起了兄弟王小源,要麼想起了乾兒子李艷陽。


  一個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一個是比親兒子還親的兒子,同一年,前後不到一個月,相繼離去。


  南山南,北海北,南北有墓碑.……兩塊墓碑,幾乎把李天佑一切的快樂都給壓死了,以至於在市區一手打造的伊人時也只是微微心痛,沒有多失魂落魄。


  因為他們知道,已經沒有比兄弟和兒子的離開更大的打擊了。


  而今天,李艷陽的歸來,終於讓他得到了施放,哭的肆無忌憚。


  「好了,你們爺倆也不怕丟人。」


  朱雀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兩人隨即分開,李艷陽看向一直以來都沉穩大氣,處事泰然的乾娘,嘿嘿一笑。


  這一刻,對於朱雀這個乾娘,李艷陽再一次心生欽佩,他知道乾娘對自己的喜愛,同樣不差於任何一個人,但她卻是得知自己歸來,表現最淡定的一個。


  她的沉穩大氣令李艷陽佩服不已,他知道,在這一點上,相比乾娘,乾爹也只能甘拜下風,因為這個女人,十六歲出道混社會,不足三十,那個曾經在東北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男人突然墜落,但這個金絲雀沒有驚慌,也沒有躲起來舔舐傷口,而是力挽狂瀾於繼倒,扛旗那已經折斷的王旗,成就了一段武媚娘的傳說,三省漢子,誰說道朱雀都得點點頭,比個大拇指,這就是他的乾娘。


  霸氣不輸乾爹,顏值不遜乾媽,上得廳堂指點江山,做得二娘相夫教子,內外兼修,渾然天成。


  看到李艷陽如孩子一般的笑臉,朱雀拉住他的手,溫柔道:「走吧,回家!」


  李天佑笑著點頭,也抓住李艷陽的另一隻手,說:「回家!」


  李艷陽被乾爹乾娘拉著,感動的差點再次落淚,甚至忘記了身後的陸兮。


  但朱雀眼觀六路,自然沒落下陸兮,笑著說:「真漂亮,叫什麼?」


  陸兮道:「乾爹乾娘好,我叫陸兮。」


  李天佑恍然,笑著點點頭:「溫柔大方,舉止端莊,好閨女!」


  陸兮臉頰一紅,李艷陽笑道:「走吧,回家!」


  三聲回家,眾人便上車,李天佑拉著李艷陽上了後排,朱雀開車,陸兮上了副駕駛。


  當車子開起的時候,李艷陽下意識看了眼龍女山莊。


  看到李艷陽的眼神,李天佑笑道:「房子太大沒人氣,而且做人得低調點。」


  李艷陽聞言回頭,看了眼乾爹,牽強一笑。


  表情有些生硬,只因心中太過痛苦,他攥著拳頭,暗暗咬牙。


  能讓不可一世的乾爹說出做人得低調,那得需要多大的挫折?


  來到新家,李艷陽只覺心中絞痛。


  那是一個看起來應該有一百八十平的複式樓,裝點得豪華,屋子一敞亮,但走進這個房子,李艷陽就覺得憋得慌,因為他只有一個感覺——小!


  一百八十平的複式,對於常人來說不小了,簡直奢侈,但相比於龍女山莊,這就是一個廁所。


  對於乾爹來說,這是屈居,這是落魄,這是失意。


  「乾爹,到底怎麼了?」李艷陽獃獃開口。


  「沒怎麼!咋了?這房子還裝不下你了?兒不嫌母醜,狗還不嫌家貧呢!」李天佑笑著說。


  聽到這句玩笑,李艷陽沒有笑,而是看向朱雀:「乾娘,到底怎麼了?」


  朱雀笑著拿起電話,撥出去,道:「潔,回來吧。」


  李艷陽聽到這個電話,知道乾娘打給的是白潔,看來他們還生活在一起。


  「吳媽,做飯。」朱雀又對保姆叫了一聲,然後看向李艷陽,道:「吃了飯再說,可長著呢。」


  聽到乾媽如此雲淡風輕的口吻,李艷陽知道,大事!


  坐下剛喝了一口水,門開了,進來的是白潔,抱著一個孩子,一歲多的模樣。


  白潔看到一個面具人的時候微微一愣,以為家裡來了客人,但當看到陸兮的時候,微微詫異,但還不及打招呼,就聽到那面具人激動的叫了一個字,白潔瞬間如遭雷擊。


  「姐!」


  白潔手一抖,孩子突然向下一滑,她趕忙抱住,然後獃獃的看著李艷陽。


  李艷陽走上前去,叫道:「姐!」


  嗚.……

  白潔一下子淚水模糊了視線,李艷陽趕忙抱住白潔,但不料那懷中的孩子不知道是聽到母親哭泣還是因為見到了陌生人,哇的一下子哭了。


  李艷陽趕忙退後一步,然後就見白潔梨花帶雨的哽咽道:「凡凡乖,不哭!」


  雖然哄著孩子,但白潔還是忍不住哭泣,朱雀見狀趕忙抱過孩子,叫了兩聲凡凡乖,小傢伙終於才止住哭泣。


  騰出雙手,白潔一把撲向李艷陽的懷抱,開始了一次李艷陽歸來之後享受了無數次的禮遇。


  一次又一次的安慰哭泣的親人,從最初的秦淼,到乾爹,再到白潔,他始終沒有習慣這個過程,而且一次比一次沉重,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離開對這些人意味著什麼了,溫暖的同時有些罪過,他輕聲念叨著:「放心吧,再也不嚇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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