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1章 新賬舊賬一起算
一行人走出肅寧的別墅，上了楊沐和龍天澤的車，陸兮和秦淼跟著楊沐，賈天才和李艷陽則跟著龍天澤。
「師父，吃啥去？」龍天澤開口問道。
在靜心庵呆了一年多，李艷陽對肉感覺很親切，此時談到吃，突然很想念烤肉，便道：「燒烤吧。」
龍天澤聞言尋思一番，心裡有了方向。
「師父？」
賈天才輕輕叫了一聲。
「咋了？」李艷陽問。
賈天才聽到這聲應答，莫名開心：「嘿嘿，沒啥！」
李艷陽有點不解，龍天澤猶豫一下道：「師父，您這次回來大家都不敢和您說話了……」
「為啥？」李艷陽問。
龍天澤搖搖頭：「不知道，反正都是這樣。」
賈天才連連點頭：「是的師父，感覺和從前不一樣，我都害怕你了.……」
「喲，聽這意思以前不怕我？」李艷陽笑著問。
終於看到李艷陽的笑臉，龍天澤和賈天才頓時開心不少，總算找回了幾分曾經的感覺。
龍天澤道：「師父，你得多笑笑，否則的話後邊的人都不敢跟你交流了，找不回曾經的感覺了。」
賈天才一愣，連連搖頭：「不會不會，我就是覺得師父有點嚇人，但還是和從前一樣尊敬的！」
李艷陽翻了個白眼，龍天澤無奈道：「我說的是後邊那輛車！跟你找個毛線的感覺……」
……
來到一個燒烤店，龍天澤把菜單遞給李艷陽，李艷陽也不多說，點起菜來，把自己喜歡的點了個遍，然後把菜單交給坐在身旁的陸兮。
「姐，你點。」
陸兮搖搖頭，把菜單又傳給了後邊的楊沐，眾人都沒有點菜，紛紛把菜單傳了一圈，最後到了龍天澤手裡，龍天澤直接交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離開，李艷陽突然一笑，眾人聞聲看來，李艷陽掃視眾人一眼，發現龍天澤說的真對，於是道：「你們怕我？」
幾個女人都是一愣，楊沐笑了，因為笑著的李艷陽才是李艷陽，不笑的時候真的很陌生。
「師父，我們不是怕你，是擔心你！」楊沐說。
「擔心我？擔心我什麼？」李艷陽看著楊沐笑著問。
「你的樣子太嚇人了，都不笑的，而且你不要太生氣了，更不能把這股負面情緒帶在身上，跟我們也生氣。」楊沐說。
「你的意思是我遷怒你們了？」李艷陽問。
「可能你沒這麼想，但我們覺得是這樣……」楊沐說。
李艷陽看向陸兮：「你也這樣覺得？」
陸兮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這樣不好，要開心點。」
李艷陽聞言對著陸兮來了一個雷恩式的微笑，眾人雖然不知道這憨憨的笑容來自何處，但看的一陣羨慕。
他們知道，李艷陽無論對誰有怒意，都不會對陸兮如此。
眾人說說笑笑，唯獨秦淼分外落寞，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烤肉上來，秦淼也是食不知味，草草墊了肚子，眾人便準備離開。
李艷陽對龍天澤賈天才道：「你們兩個把身份證給我。」
兩人趕忙交出身份證，李艷陽道：「別和任何人說。」
兩人點了點頭，知道師父是要開房殺人去了。
眾人隨即散開，各懷心思，各回各家。
秦淼這一路是十分痛苦的，她知道李艷陽還生自己的氣呢，畢竟死裡逃生后的重逢是那般不堪。
她羨慕陸兮能和李艷陽共患難，她羨慕楊沐還能和李艷陽像從前那般交談，所以她心中苦楚，但她也理解李艷陽的怨氣，所以對此無能為力。
她不知道要何去何從，知道再也回不到從前。
回到家裡，躺在床上，獃獃的望著天花板，在想自己究竟是哪裡錯了。
正思考著，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來到門口，打開房門，秦淼愣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李艷陽會出現，這讓她既感到興奮，又覺得不真實，於是，不敢置通道：「你怎麼來了？」
李艷陽笑了一下，問道：「不歡迎么？」
「歡迎！」秦淼果斷的喊出兩個字，她生怕他一不開心就跑掉了，她不敢再惹李艷陽，更不敢想象再次失去他會怎麼樣。
兩人進了房間，李艷陽當先走向沙發坐下，秦淼發現面對李艷陽還是很緊張，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見李艷陽沒有說話，秦淼問道：「你需要什麼？」
李艷陽聞言抬頭：「需要什麼都有么？」
秦淼下意識點頭，李艷陽直直的盯著秦淼，道：「我需要女人！」
秦淼愣住了。
「行么？」李艷陽問。
秦淼只覺心臟直跳，莫名的不是滋味，她感覺受到了羞辱，但她又不敢拒絕，是的，她不敢拒絕，沒勇氣拒絕，心想認命吧，既然已經讓他失望透頂，那以後他要怎樣就怎樣，順從他就是了，哪怕沒有靈魂，哪怕行屍走肉。
終於，秦淼咬了咬嘴唇，生硬的點了點頭。
李艷陽也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問道：「你就那麼怕我？」
秦淼聞言一陣恍惚，是啊，自己怕他！
吧嗒……
就在秦淼愣神的時候，李艷陽突然在她嬌滴滴的嘴唇上親了一口，然後笑道：「逗你的。」
秦淼整個人都獃滯了，不是因為這一吻，而是他的話，以及他說話的語氣。
李艷陽走到門口，反鎖房門，然後坐上沙發，對著還在傻站著的秦淼道：「回去睡覺，不要和人說我在這裡，也不要打擾我。」
秦淼聽話的回到房間，滿腦子都是李艷陽剛才微笑的模樣，然後兩行熱淚唰唰流下，原來，還可以再回到從前。
這一次，眼淚不是鹹的，而是甜的。
這一次，眼淚不為傷心而流，不為無地自容而流，為開心、快樂、幸福而流。
李艷陽今天精神依然飽滿，而這一天的飽滿只留給最後一個人，也是他復仇的最大敵人——褚雲！
其實在他原計劃里還應該有三天才是褚雲的死期，他準備利用三天先後幹掉陶姜、尤文圖和褚雲，他並不著急，只是希望折磨他們，因為單純的死亡根本沒法洗刷他的仇恨。
可惜，陶姜自己扛不住了，先死掉了。
尤文圖的自首確實讓李艷陽心裡舒暢不好，也就同意了王振的請求，倒不是給王振面子，純屬心情不錯。
當然，就算心情再好，他也不會放過褚雲，絕無可能。
而今天，他要折磨褚雲，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要讓他明白這一切的代價是他不可承受的！
李艷陽不是壞人，但也不是善人，更不是什麼爛好人，所以對待敵人，他絲毫不介意手段和殘忍，就像當初斷人子孫一樣。
狀態飽滿的靈魂再次透體而出，他知道這會是漫長的一夜，不是殺人有難度，而是殺人的手法。
但是當他神遊到卧龍門的時候，他發現了情況的不同。
只見卧龍門外各色小旗迎風招展，還有一些蠟燭散布。
李艷陽停了下來，不是因為好奇，而是他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知道，這是一個陣法，一個可以阻擋他腳步的陣法。
雖然前邊有一絲危險的氣息，但李艷陽同樣自信，於是，他強橫的踏步向前。
就在李艷陽接近陣法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他看了看旁邊的植被，沒有任何動靜，他知道，這風是專為自己的靈魂而動的。
此時的李艷陽就像行走在狂風肆虐的沙漠，幾乎寸步難行，只能咬著牙上前，這讓他倍感吃力。
走了幾步，李艷陽覺得消耗太大，不見得走不進去，但會很消耗神，於是他決定換個方向。
但現實很殘酷，他發現這個陣法十分圓滿，幾乎無懈可擊，各處的風力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沒有辦法，李艷陽只能強橫向前，雖然風很大，但他的意志更堅決，無論褚雲用了什麼手段，他都要進去弄死他，哪怕會有危險，他都義無反顧。
他和褚雲，你死我活。
靈魂的漂泊從來都沒有什麼阻力，無論是世間的風雨還是高聳的牆壁，但這次，他終於遇到了困難，一個必須克服的困難。
終於，李艷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跨過了那個陣法，此時的靈魂之力已經有些枯竭，李艷陽突然升起一個撤退的念想，不是裡邊有什麼危險，而是害怕影響自己的奪魂計劃，既然褚雲能想出對付自己的手段，那保不齊他對自己的方式有所準備，畢竟鬼道也看出了自己的靈魂出竅，所以出其不意未必成功。
思索良久，李艷陽計上心頭，既然強來不成，那自己何不嚇唬他一下，叫他日夜無法入睡，讓他徹底崩潰也不錯，等到他像陶姜那般驚恐交加的時候，自己在突然出手，一切便水到渠成。
於是，他決定先去和褚雲聊聊。
李艷陽剛準備行動，突然聽到一聲暴喝。
「大膽妖人，竟敢進來興風作浪？看招！」
李艷陽大吃一驚，就見一個穿著花哨的老太太在遠處不住的搖晃一個鈴鐺。
李艷陽突然一陣頭疼，倒不是那鈴鐺有什麼威力，只是覺得吵得不行，但他明白這老太太抽的什麼風，估計外邊那個陣法就是她布的，看來她也意識到自己進來了，然後想用這鈴聲將自己斬殺。
李艷陽只覺可笑，他也聽過有種東西叫鎮魂鈴，但那都是驅鬼的東西，老子又不是鬼，你比劃個啥。
就在李艷陽如此想的時候，只見那老太太在默聲念咒，然後搖鈴的方式也變了，更加急促，也更加詭異。
李艷陽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更沒感覺自己有什麼不適，於是決定任由這老太太發瘋，去干正事。
就在這時，李艷陽突然心裡一驚，因為他感受不到褚雲的氣息了！
這個發現令他驚恐，難道他跑了？怎麼會？挖地道不成？
李艷陽突然腦洞大開，猜測褚雲會不會跟著出入的車輛後備箱離開，這個想法一升起不禁一笑，要是如此那也真辛苦褚雲了。
但很快，李艷陽又發現不對，因為自己剛剛還有所感應，只是被那鈴聲打斷之後，再就感受不到了！
問題出在這！
李艷陽見如此情況，決定先幹掉這個老妖婆，但他又頓住了，因為這個老妖婆有些神秘和詭異，自己的狀態又不好，可能適得其反。
就在這時，那老妖婆突然停止了搖晃，然後轉身進了屋。
李艷陽微微不解，再次感應褚雲那熟悉的氣息，但發現還是鎖定不到。
他明白了，這老妖婆施法完畢了。
李艷陽又是一陣頭疼，但也知如此情況難以施為，決定暫且退出，再做打算。
第一次， 李艷陽無功而返，也是第一次，在李艷陽回來的夜裡沒有死人。
第二天，得知這一消息的眾人大吃一驚。
王振以為尤文圖的自首奏效了，李艷陽放棄了殺人的打算，所以興緻沖沖的給秦淼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然後說希望和李艷陽見面。
剛剛睡醒的秦淼只道自己問問。
走出房間，發現李艷陽在熟睡，她不知道，這一晚沒殺人的李艷陽消耗更大，於是叫了兩聲。
李艷陽沒有回答，依然在熟睡著，秦淼見狀記得李艷陽說過不許打擾，也就不再努力，然後給王振回話，說自己沒打通李艷陽電話，也不知道他在哪。
肅寧等人知道情況之後也是十分詫異，最開始也以為李艷陽心軟了，不過很快，他們聽說卧龍門今天不大一樣，於是便開車來到卧龍門旁，想看看怎麼個不同。
這一看，鬼道愣住了，和妙手侯長青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巫師！」
「李艷陽在哪？」鬼道突然驚恐不已，因為他覺得李艷陽如果沒殺掉褚雲，那很可能就被對方幹掉了。
眾人也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便開始打電話。
秦淼最初沒有說實話，只說自己也不知道，但聽他們說李艷陽可能遭遇不測，當即漏了破綻，肅寧當即瞭然，於是不再多問。
傍晚時分，李艷陽終於悠悠轉醒，一醒來就看到秦淼關切又焦急的模樣，問道：「怎麼了？」
秦淼雖然之前就探了李艷陽的鼻息，但一直見他不曾醒來也是擔心不已，畢竟肅寧說他可能遭遇不測，所以見他醒來不禁有些激動，道：「沒事，我以為.……」
「以為什麼？」李艷陽問。
「肅寧肅老說你可能遇到危險了……」秦淼道。
李艷陽聞言頗為詫異，說了聲我沒事，於是就給肅寧打了個電話，想知道他們怎麼看出來的。
肅寧講述了他們去卧龍門的情況，李艷陽心想四大宗師或許有破陣之法，於是約見幾人來到卧龍門前。
眾人倒是沒有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頭，而是坐在了同一輛商務車裡。
「原來是巫術，挺厲害的！」聽到鬼道的分析，李艷陽這才明白。
鬼道聞言道：「昨晚交手了？」
李艷陽點點頭：「我還看到那個巫師了，是個老太太，搖著鈴鐺。」
「搖鈴鐺？攻擊你？」妙手問。
李艷陽搖搖頭：「沒攻擊，但是給我搖的找不到褚雲了。」
幾人聞言一陣不解，肅寧道：「把你搖暈了？」
李艷陽搖搖頭：「倒是沒暈，但不知道咋回事，就是找不到褚雲的氣息了。」說著李艷陽看向鬼道和侯長青，問道：「這是什麼手段？」
兩人倒是聽說鈴鐺能攻擊鬼魂，但還沒聽說鈴鐺把人藏起來，搖了搖頭。
「你們四大宗師還真是徒有虛名，也不是啥都知道啊！」李艷陽笑著挖苦一句。
「奶奶的，我們就是人捧出來的，術業有專攻而已，比你都相去甚遠，你以為啥都知道啊？太小看華夏玄學了！」鬼道罵道。
李艷陽無奈一笑，這傢伙不說自己不行，反而說玄學博大精深，倒是辯論高手。
「對了鬼道前輩，你不是說有你那東西，到了什麼苗疆都是爺么？」李艷陽問。
鬼道聞言一愣，妙手哈哈一笑：「他那是吹牛的！」
李艷陽張大嘴巴：「別開玩笑吧！這也能吹？」
鬼道嘖了一聲，天才尹萬千開口了：「也不能全算吹牛，這傢伙在苗疆那些地方確實有威望，當年要不是他，巫術都可能要被除名了，不過只是有恩，還談不上左右，相當於玉皇大帝和如來的感覺。」
李艷陽明白了，巫師敬鬼道五分，鬼道回敬三分，根本不是爺孫關係……
鬼道覺得有點沒面子，其實他當時說這話只是表示李艷陽去那些地方能受到禮遇而已，但他不是喜歡解釋的人，既然牛逼吹出去了，當然得拿出點意思，於是道：「你說說裡邊那師太長什麼樣？」
侯長青這時候開口了，描述了一個老太太的模樣。
李艷陽聞言頓時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眾人聞言知道侯長青猜對了，鬼道頗為詫異，問道：「誰啊？」
「古彤！」侯長青說。
「你咋知道？」鬼道問。
侯長青看向李艷陽：「二十年前也是她幫的褚雲。」
眾人隨即瞭然，想到了楚中天。
鬼道道：「那好辦，我給她打個電話，叫她別趟這趟渾水！」
鬼道說著拿起手機，李艷陽連忙擺擺手，眾人不解，李艷陽透過窗子看向裡邊，冷笑道：「既然她都來了，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