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8章 死神的收割
「廳長請我喝茶？你們廳長還是我王振么？」李艷陽問。
「是！王廳長！」那人說。
李艷陽點點頭，說了一句令那警察汗顏的話：「這傢伙不行啊！」
……
「你給你們廳長打個電話，我和他說兩句。」李艷陽道。
那人聞言心想你還要打電話告訴他他不行？
心中疑惑，但還是拿起手機，畢竟領導也有這個吩咐。
「廳長，我們見到李艷陽先生了，他想和您對話。」那人請示道。
不知對面說了什麼，那人便把手機交給李艷陽。
李艷陽接過來，道：「王廳長，沒想到你還惦記我啊。」
王振故作鎮定，笑道：「是啊，兩年不見了，我也一直很擔心。」
李艷陽道：「你請我喝茶可以，但我有兩個要求。」
「你說。」王振道。
「第一，我被找到的消息不許外傳；第二，撥雲派、卧龍門，天合派的人不許離開門內，你要派人給我盯著，更不許有人離開蘇杭。」李艷陽說。
王振聞言為難了，道：「第一個可以，我又不是抓人，當然不會亂說，至於第二個，我做不到。」
李艷陽道：「這是命令，你必須做到。」
王振只覺頭疼，你麻痹！又是命令！
李艷陽、寧千尋，這兩個毛都沒長齊的禍害！老子一個廳長，你們特么一口一個命令！以為我好欺負啊！
王振心裡彪了一大堆髒話，然後說：「好的.……」
形勢比人強啊！你能不同意么？人家又是執行秘密任務，你得配合！
掛掉電話，王振下達了命令，然後猶豫了一下，撥通了秦淼的電話。
「秦副市長您好。」王振說。
看到電話秦淼就心裡一驚，此刻道：「王廳長好。」
「是這樣，我找到了一個老朋友，準備一起喝茶，我知道您應該也蠻關心她，所以跟你說一下，這人我找到了。」王振道。
秦淼心裡咯噔一下，道：「是喝茶么？」
「對！就是喝茶，私人性質的。」王振道。
「那剛好我也在度假，可不可以噌王廳長一杯茶喝？」秦淼問。
「那當然再好不過，不過雖然是私事，但我在公安廳。」王振說。
「好！我過來！」秦淼說著掛掉電話。
一群人隨即看向秦淼，秦淼道：「公安廳找到李艷陽了，不過不是抓，廳長王振說是請過去的，我準備過去。」
「我也去！」寧千尋說話了，她得去啊，因為這事處理不好要有麻煩，對於李艷陽來說未必是大麻煩，但李艷陽要是不開心，公安廳就麻煩了……
李艷陽坐著警車來到公安廳，王振看到李艷陽也是微微一愣。
「怎麼？不認識了？」李艷陽笑著問。
「兩年不見，不大一樣了。」王振說。
李艷陽點點頭：「是不一樣了，我都帶上面具了，王廳長也不換一把椅子。」
「呵呵，托您的福，沒換已是萬幸了。」王振笑著說。
「那還是沒托好。」李艷陽道。
王振無言以對，給李艷陽倒了杯茶。
「王廳長沒話說？可別說真請我來喝茶。」李艷陽道。
王振搖搖頭：「還有個朋友來，咱們畢竟是合作過剷除惡霸的，不僅要喝茶，我還準備給你接個風。」
「哦？」李艷陽疑惑一聲。
王振說著打了個電話，叫安排一輛車。
安排過後，王振給秦淼打了個電話，說到公安廳旁邊一個飯店去。
秦淼聞言瞭然，既然是私人會話，飯店自然最好。
掛掉電話，王振帶著李艷陽出了門，來到一個飯店包廂，不一會，秦淼和寧千尋也到了。
寧千尋終於見到李艷陽，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和眾人一樣，都被那面具吸引了目光。
「哎喲，這不是領導么！」李艷陽坐在椅子上也沒起身，只是笑著說了一句。
看到李艷陽的樣子，寧千尋突然心裡有點難過，她感覺的到，李艷陽對她的態度變了，和以前上下級兼朋友的樣子不一樣，變得有些陌生，似乎還有一些反感。
她不知道這反感從何而來，只是關切道：「你還好吧？」
李艷陽點點頭：「挺好。」
寧千尋言語一滯，說不出話來，只覺如鯁在喉。
王振這時候趕忙邀請兩人入座。
點了酒菜，王振看向李艷陽道：「這是私人會面，我叫聲艷陽兄弟合適么？」
李艷陽笑著點點頭：「那我就叫聲王哥咯？」
王振笑著點點頭，問道：「艷陽兄弟哪天回的蘇杭？怎麼也不打聲招呼？你消失這兩年，整個蘇杭都很懷念你。」
「是么？」李艷陽倒不知道那些事，只以為是客氣。
「是啊！包括我，雖然和艷陽兄弟就合作過一次，但也算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了。」王振說。
李艷陽笑道：「我還以為王哥聽說我沒了，得喝兩杯呢。」
「哈哈哈……」王振大笑一聲，搖搖頭道：「我確實喝了，不過是拿著酒到你那個假墓喝得。」
「假墓？」李艷陽疑惑。
「是啊！」王振有些不解，突然明白過來，道：「看來你不知道你消失這一段時間，蘇杭都發生了什麼啊！」
李艷陽搖搖頭：「我連自己發生了什麼都是才弄清。」
王振不明就裡，另外兩人心裡微微一痛。
王振隨即就像一個老朋友一樣，給李艷陽八卦了一番，講蘇杭人如何感恩戴德，如何懷念李艷陽，直把原本就震驚世人的一幕幕說的入木三分，連本就知道一切的秦淼和寧千尋都又感動了一次。
她們沒想到本該威嚴的公安廳長講起故事也能如此繪聲繪色。
李艷陽倒是頗為詫異，不禁心裡一暖，他沒想到那些老百姓如此樸實，如此待他，只覺心裡的怒氣消了不少。
王振自然不是為了八卦，他就是希望李艷陽能開心一點，因為他知道這傢伙憤怒起來太嚇人了。
三天啊，十五條人命！
這是他上任以來感覺最頭疼的案子。
照片他都看過了，那一刻，他覺得別說廳長了，就算總統也得哆嗦。
最頭疼的是偏偏知道是誰，你就沒有證據。
當然，這也是讓他心中竊喜的，沒證據還好，要特么有證據，抓還是不抓？
不抓是瀆職！抓？要不要命了？
別說李艷陽的神通，如果抓起來，這蘇杭城的民心是沒有了！
萬一在來個槍斃的罪，就算李艷陽不反抗，他敢斃么？
以後蘇杭城再下雨，自己家還不得被砸爛咯？
所以這事得好好處理！
以前他只講法律，現在，得講道理，還特么得講情誼！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艷陽兄弟，你回來這兩天，蘇杭城發生不少大事啊……」王振說。
「哦？」李艷陽喝了口茶，隨意應付。
「三天.……死了十五人！」王振說。
李艷陽道：「王哥知道我哪天回來的？」
王振一愣，乾笑一聲道：「我只是說這幾天。」
「不用拐彎抹角的，也別和我說你的工作。」李艷陽說。
王振聽李艷陽言語不善，趕忙道：「艷陽兄弟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李艷陽問。
王振頭疼：「我就是希望你不要生氣了……」
「我沒生氣啊。」李艷陽說。
王振蛋疼的很，最後一咬牙，他覺得這麼進行下去沒用，於是道：「咱們這是私人性質的，放心，這裡也沒什麼監聽監視，我也不敢來那些，我就直說了，艷陽老弟，你息怒吧，不管是不是你，咱別鬧了，那麼多人命，不是小事啊！」
秦淼和寧千尋沒想到王振開門見山，聞言看向李艷陽，她們也覺得不能繼續下去了，太殘忍了。
李艷陽摩挲了一下茶杯，也不看王振，問道：「你覺得你能勸住我？」
王振又頭疼了，很老實的搖搖頭。
搖頭之後，他就看向李艷陽，等著下文，然後就受傷了。
哪還有下文啊！
知道酒菜上來，李艷陽也沒再說一句話。
他明白了，李艷陽那句就是回答了，勸不住。
勸不住怎麼辦？他看了看秦淼寧千尋。
秦淼知道這是求助的眼神，於是她看向李艷陽，試圖尋找開口的機會，但李艷陽沒看她，她就沒說出話來。
別說勸了，現在想和他正常對話都困難了……
她不敢！
寧千尋也看向了李艷陽，雖然也有點擔憂，但同樣明白，不說不行，尤其她的身份，李艷陽又是自己手下，於是猶豫一下，開口道：「李青龍，要不.……」
「要不啥？」李艷陽抬頭看向寧千尋。
看到李艷陽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出不了口了：「要不吃飯吧……」
王振：「.……」
勸不了，說不通，怎麼辦？
「來，艷陽兄弟，不多說了，歡迎你回來！」
怎麼辦？喝！
王振舉起酒杯。
李艷陽也不拒絕，端起酒杯和王振碰了一下。
王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李艷陽見狀也不多說，也幹了下去。
然後酒桌上就剩一個聲音了。
「艷陽兄弟，我代表蘇杭的百姓敬你一個！」
「艷陽兄弟，感謝你為了蘇杭除掉一霸！」
「艷陽兄弟，為了曾經的友誼干一個！」
「艷陽兄弟.……咯.……很高興認識你！」
「艷陽老弟，老哥佩服你！走一個！」
「艷……咯.……艷陽老弟，是不是兄弟？是啊！好，那走一個！」
「艷陽老弟……額.……咯.……認不認我這個老哥？認啊！來.……」
咣當！
「嗯？艷陽老弟？你在哪呢？咦？你怎麼那麼高？你上去幹嘛？下來！」
李艷陽一陣無奈，把栽倒在地的王振拉了起來。
「哎喲，好高！我這人……恐高！咱下去喝.……」
王振本想把李艷陽灌醉，覺得這樣就能高枕無憂了，但沒想到啊，自己醉了！
不過李艷陽也頗為詫異，就這，居然沒不省人事，最後還拉著李艷陽，栽栽愣愣的攥著李艷陽的手：「是好兄弟不？」
「是！」李艷陽笑了。
「好兄弟就得……嗯.……一起扛過槍！一起上戰場！一起.……睡張床！」
尼瑪！那是兄弟么？那是基.友！
李艷陽一陣汗顏，但還是被王廳長拉著上了他的車。
自然有下屬把兩人拉回廳里，秦淼和寧千尋則獨自離開。
他們也知道，王振的潛意識裡，今天必須和李艷陽在一起。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陣敲門聲響起，王振只覺頭暈腦脹，一看自己就在辦公室，沙發上睡著李艷陽，心裡舒坦不少。
「進！」王振稀里糊塗的喊了一聲。
一個警察走了進來，看看沙發上的李艷陽，王振道：「說！」
那人立即站直身體，彙報道：「報告廳長，昨晚……又死了十個！」
「什麼！？？？」王振大吃一驚，一下子就醒酒了，一臉驚恐。
十個！三天十五個，一天十個！二十五個了！
距離死亡倒計時，還剩三個！
王振懵了，看看李艷陽，對著警員問道：「昨晚他出去了么？」
那人搖搖頭：「沒有。」
「有電話打出去么？」王振問。
「沒有！」那人也是一臉迷茫。
王振懵了，難道不是他？
「那些人什麼死法？」王振問。
「和以前那十五個一樣.……」那人說。
王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獃獃的看著李艷陽。
良久，擺擺手，那警員退去。
「艷陽老弟！」王振把李艷陽搖醒。
「嗯？」李艷陽醒了過來。
「又死了十個.……」王振說。
「哦……」李艷陽點點頭。
王振看著李艷陽的模樣，死的心都有了，他那個表情很明白，很清晰，我知道！
「你怎麼做到的？」王振已經無心辦案了，滿腦子都是好奇，他真好奇啊，案子破不破不關鍵，廳長當不當了也不關鍵。
他現在覺得當什麼廳長都沒意思了！
你看看李艷陽，干這個多好啊！
廳長個屁啊，有意思么？一點都沒意思！
他就想知道咋回事！
李艷陽笑而不語，也不拒絕，也不回答。
「你告訴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求求你，我就是好奇。」王振近乎哀求。
「好奇不是一個好習慣。」李艷陽說。
王振頭疼。
「喝酒也不是好習慣，不喝酒的話，我估計不至於十個。」李艷陽說。
王振又是一陣無語，合著還賴我了，咋的，酒精助興？
「今晚還喝不？」李艷陽問。
王振撥浪鼓一般搖頭，不敢喝了，在喝下去，自己不死，蘇杭城也得喝個溜溜光。
李艷陽笑著點點頭：「那我撤了。」
「等等！」王振一陣無奈，留是留不住的，你把他抓起來能怎樣？不能怎樣，而且還會被他找麻煩！
「幹嘛？」李艷陽問。
「我得把你安全交出去……」王振說著給秦淼打了個電話。
然後秦淼來接瘟神，交接儀式的時候，王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昨晚死了十個.……」
秦淼看出了王振眼睛里的意思，無非是你勸勸吧.……
秦淼知道自己是勸不住的，不過昨天受到王振啟發，她覺得有點方向了，於是把他帶到肅寧家裡，那裡這幾天一直在搞「party」。
王振在頭疼，三大門派倒是終於鬆了口氣。
當然，這只是心裡鬆了口氣，面上則是十分凝重，因為他們知道，就剩三個了！
大門口也寫著呢，3！
這三個不用說了，留在最後了，就剩陶姜、尤文圖、褚雲了。
所有弟子都知道，自己上岸了。
但還是得凝重啊！不能讓師父死的太心涼不是！
眾人心思複雜，不過三大掌門就不一樣了。
一個消息在中午傳來，陶姜瘋了！
突然瘋了，當時一群徒弟面色慘然的圍著師父，然後陶姜嗷的一聲，發瘋了一般大喊：「你要殺我！」
看著一群弟子，就跟見了鬼似的，瘋了一般跑，逢人就躲，嚷嚷著你要殺我！
但跑出門口，看到那個圈之後嗖的一下掉頭，又往會跑，喊著：線要殺我！
跑到後門，一看還有線，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轉頭再跑。
於是，整個撥雲派就看著陶姜一個人四處逃竄，都五六十歲的老頭了，跑起來跟踩了風火輪是的，但怎麼跑也跑不出那個圈，嘴裡一直嚷嚷著有人要殺他。
眾人本想上前拉住他，但根本不敢近身，因為他面部表情十分猙獰，一看人靠近就跟瘋狗一樣，不僅跑的更不要命了，他們甚至懷疑如果抓住他，會不會被咬死。
終於，一個跟頭摔倒，筋疲力竭的陶姜站不起來了，然後他就開始脫衣服。
眾人一陣不解，就見他不斷地把衣服往腦袋上蓋，但好像覺得還不夠，又開始脫褲子，直到一絲不掛，把每一片布都蓋在了腦袋上，這才停止。
然後就抱著腦袋在地上顫抖著，不過總算安靜了一些，眾人不知道，他只是在潛意識裡想什麼都看不到，然後這樣就安全了。
於是一個人，赤果著趴在地上，不斷蠕動，小心翼翼的躲避光線。
終於，他不動了，眾人一驚，趕忙走上前去，不斷地叫著師父。
沒有回答，一人小心翼翼的拿開衣服，沒有反抗。
陶姜死了，死前瘋了，瘋癲過後，驚恐之中，筋疲力竭。
眾人一陣心疼，因為這個死法太讓人悲傷，不過他們忽然覺得這也不錯，因為相比可以想見的結果，這個死相倒是體面了不少，畢竟沒有七竅流血，畢竟眼珠子沒有要冒出來。
死神的鐮刀還沒落下，一代大師陶姜就被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