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0章 陰謀的味道
進了局子，李艷陽被帶到一個陰暗小屋，李艷陽知道，這是審訊室。
李艷陽剛坐下，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姓名？」
「李艷陽！」
「性別？」
「.……」
「說！」兩個警察極其威嚴。
李艷陽苦笑搖頭，知道這是下馬威，不過掙扎是徒勞的，也沒有意義，於是老實答道：「男！」
「年齡？」
「十九！」
一系列冗長無味的基本信息詢問過後，兩個警察終於進入正題。
「為什麼毆打學生？」一人問。
李艷陽看了警察一眼，道：「我沒有毆打，只是正當防衛。」
警察冷笑一聲：「正當防衛？你的意思是有人打你？」
李艷陽點點頭：「是他們先動的手。」
「呵呵」兩個警察笑了。
李艷陽微微不爽。
「李艷陽！」
負責主審的男人大喝一聲，接著道：「你最好老實點，休想胡攪蠻纏！」
李艷陽皺眉，問：「警察同志，你是了解情況還是想強行定罪？」
啪！
警察一拍桌子，喝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是，你在問我，我也答了，但似乎你們不滿意我的答案！」李艷陽說。
「廢話！正當防衛？如果二十多個人打你，你覺得你能防得住？他們都是高三生，不是小孩子，你以為能騙過我們？」那人問。
李艷陽點點頭，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道：「要不咱們做個試驗？」
警察疑惑：「什麼試驗？」
「你找二十個警察，咱們出去比劃比劃，你們打我，我正當防衛，看看咱們誰倒。」李艷陽道。
兩個警察聞言一愣，心想我們不打死你。
「呵呵.……」警察呵呵一笑，打你也不會出去打，光天化日，打你，你不躲怎麼辦？我們跟你倒霉？
李艷陽疑惑：「笑什麼？」
「笑你幼稚！」主審警察說。
李艷陽無奈一笑。
「你最好據實交代，拒不認罪是不可能的，因為有很多目擊證人！」主審道。
「我知道，證人都會向著他們說話！我承認我打到人了，但那都是正當防衛，對了，學校有監控錄像吧？你們可以去看錄像！」李艷陽道。
警察心中冷笑，道：「有錄像我們就直接定罪了！還用浪費口舌？」
「啥？那麼好的學校沒有監控？」李艷陽問。
「有，但是壞掉了！」主審說。
李艷陽大吃一驚，突然湧出一絲不好的感覺。
在審訊室外，謝晶聽到這裡也不禁皺眉，轉頭看著一個男人道：「領導，不會這麼巧吧？」
男人搖搖頭，道：「小謝啊，你忙了一天了，歇著去吧，這個案子你不用管。」
謝晶微微一愣，她知道領導如此說話是在暗示什麼了……
謝晶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
審訊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說吧，你為什麼毆打學生？」主審見李艷陽一直皺眉思考著，終於再次開口。
李艷陽明白了，這兩個警察不是來詢問的，是來誘導他的，看來對方已經準備好了。
「我說了，我沒有毆打人！」李艷陽堅決道。
主審點點頭：「看來今天只能審到這裡了。」
李艷陽被帶到一處關押室，密不透風，沒有窗戶，一關門，漆黑一片。
謝晶走出看守所心中不大平靜，她本來也以為李艷陽毆打學生了，因為他去找曉青了，想來他態度不會太好，然後曉青的同學維護曉青，就被李艷陽揍了一頓，這很合理，而且根據李艷陽的身手來說，他確實有能力打到二十多個高中生。
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李艷陽殺人該判刑，所以哪怕她覺得李艷陽似乎不錯，似乎有難言的苦衷，但她依然堅持查下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想抓李艷陽不代表她恨李艷陽，一碼是一碼，她不希望李艷陽因此而被陷害。
於是謝晶找到了曉青，了解當時的情況，曉青閉口不談，也不說李艷陽打人，也不說當時情況。
「曉青，我說過的，他犯了死罪，只要證據確鑿，我一定把他繩之以法，但一碼是一碼，你必須給我說說當時的情況！」謝晶嚴肅道。
曉青搖了搖頭，道：「謝姐姐，謝謝你。」
謝晶聞言微微一愣，因為曉青似乎不只是感謝，還有點其他味道。
「什麼意思？」謝晶問。
曉青看了看謝晶，道：「案子您不用查了，像你說的，現場破壞了，我媽媽也……所以他不認罪就沒有辦法，何況他家很有實力，這事您想管也沒辦法的！」
謝晶聞言突然一慌，因為這代表著不被信任，這代表曉青對她已經失去信心，或者說是對正義失去了信心。
「曉青，我只是抱一句埋怨而已，我沒有說不幫你的，這個案子不水落石出，我一定不會放棄！」謝晶急著道。
曉青搖搖頭：「您可以一直查，我不能一直等，所以不用您辛苦了，謝謝您！我知道您是個好警察。」
謝晶頓時無言以對，看著曉青那沒有散去的仇恨，看著她的堅決，謝晶似乎明白了什麼，緊張道：「但是曉青，我們不能因為暫時定不了案就去冤枉他，這是不對的！」
「我知道！」曉青說。
口裡說著知道，但謝晶知道，她根本沒聽進去。
雖然沒從曉青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證據，但謝晶弄懂了一個事情，這個毆打事件沒有那麼簡單。
回去的路上，謝晶在猶豫，最後還是決定明天去告訴秦副市長，畢竟他是她的司機，現在的情況自己已經沒辦法幫助李艷陽了，只能既希望於秦淼了。
李艷陽在漆黑的房間里思索良久，最後還是釋然了，就算毆打被強行定罪也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殺人。
想到這裡李艷陽乾脆趁著這安靜的環境練功。
「周隊，還去啊？那傢伙最硬的很，問不出來什麼了，我覺得有證人直接定罪就行了！」一年輕警察邊走邊說。
「小林吶，你知道他被關哪了么？」
兩人正是白天審訊李艷陽的兩個警察，被喚作周隊的傢伙正是主審。
小林搖搖頭。
周隊微微一笑：「黑風！」
「黑風？」小林聞言驚訝一聲，他知道什麼是黑風，就是一個密不透風，也不透光的屋子，只要關上門，嚴絲合縫，一片漆黑。
無論白天還是晚上，環境都一樣，像無盡的深淵一樣。
所以被關在裡邊的人不知時間幾何，更不會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在這種環境下人會變得恐慌。
這是很有用的一種心理戰的方式，不過多數都是用來對付那些大奸大惡之徒，因為無論多窮凶極惡，多意志堅定，時間一久都扛不住。尤其意志不堅定的，時間一長甚至會精神錯亂。
這不是什麼刑罰，更不會造成生理傷害，但卻是最讓人覺得恐怖的方式，因為這會讓人心理遭受創傷。
「但是現在時間還不夠吧？」小林問。
周隊點點頭：「不過咱們這次去不是為了審問，所以他不認罪最好。」
「不為了審問？」另一人問。
隊長點點頭：「你不覺得很生氣么？」
年輕警察疑惑不解，周隊長冷笑道：「他不是想一個打二十么？白天不行，晚上咱們可以試試！」
年輕警察聞言想起李艷陽的囂張，也覺得這傢伙確實欠揍，但還是道：「這樣不好吧？」
周隊搖搖頭，指了指上邊：「放心吧！」
年輕警察聞言瞭然。
李艷陽練功完畢就準備睡覺，不過還沒睡著，就發現漆黑的房間終於有一道光束射進來，門開了。
李艷陽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警察。
「怎麼樣？想通沒有？如果老實交代，我們會從寬處理，早點結案，對你對我都是好事，也省的受罪，所以我建議你別逞強。」周隊看著手上戴著手銬，面上卻沒有驚恐的李艷陽道。
李艷陽道：「我沒有犯罪，也休想讓我認罪，你們想怎麼玩，我接著就是了。」
周隊聞言一笑：「呵呵，你接著？」
李艷陽看到周隊的表情微微一驚，因為他面色不善。
「小林，把門關上，把燈打開，咱們好好審審！」周隊道。
小林聞言明了，出去把燈打開，然後將門關上。
光亮驟然閃現，李艷陽有些不適應刺眼的燈光。
門一關上，周隊原形畢露，一咧嘴：「你白天不是說一打二十么？我們來試試？」
李艷陽聞言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皺眉道：「你想用私行？」
讓李艷陽驚訝的是周隊長聞言竟然點了點頭，還很響亮的說了聲是！
李艷陽趕忙抬頭四顧，終於看到一個攝像頭。
「呵呵，你放心，攝像頭我關掉了，所以接下來發生的東西只有咱們三個知道！」周隊長繼續笑著。
「真的？」李艷陽問。
聽到這兩個字周隊長有點疑惑，因為這句真的根本沒有半分驚慌，似乎就是認真地詢問。
雖然心中疑惑，但周隊長還是自信的點點頭，不厭其煩的說了聲真的。
「好！」
好？
周隊長和小林都愣住了。
「好什麼？」小林下意識問。
李艷陽微微一笑，道：「這樣我覺得咱們就可以說點實話了！」
周隊長並不著急，反而好奇道：「你想說什麼？」
李艷陽道：「我沒有毆打人！」
周隊長點點頭：「我知道，確實不能算毆打。」
雖然猜測道這兩個人已經變了質，但聽到周隊如此直白李艷陽還是微微一愣，然後又道：「那你們能不能讓我明白點，比如，他們要怎麼定我的罪？」
周隊長道：「我是很想告訴你的，但問題是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什麼？」見周隊長拉了個長音 ，李艷陽問道。
「你，完蛋了！」周隊長說著嘴角掛出得意的笑容。
李艷陽點點頭：「看來你只是個狗腿子！」
周隊長聞言一怒，冷聲道：「你說對了！我確實是狗腿子！」
「還是一個能咬人的狗吧？」李艷陽問。
「哈哈哈……你真特么的聰明！為了獎賞你的聰明，我會盡量狠一點！」
看到周隊長向自己走來，李艷陽又問了個問題：「敢說你叫什麼嘛？」
「老子姓周！局裡就一個！等你出去可以找我！」
周隊長看著李艷陽的嘴臉已經按捺不住，說了一句就直接走上前去，因為他不怕李艷陽報復，事實上他敢確認，這傢伙不死也得八層皮，至於判刑，十年或許都不止！
周隊長近身兩步，對著李艷陽的腹部就砸出一拳。
雖然很想打李艷陽的臉，打的他鼻青臉腫，最好在打掉他滿口白牙，讓他以後說話都成問題，但他不能這麼干，因為不能留下任何傷痕，這時候，內傷是最好的選擇。
砰！
啊！
小林蒙了，因為他看到周隊猛然一拳砸出，李艷陽沒叫，他自己卻大叫一聲。
周隊拳頭瞬間鬆開，因為劇烈的疼痛讓他使不上力量，看著李艷陽，一陣驚恐。
「呵呵，我說了，你這樣的我能打二十個！」李艷陽運起內力擋住這一拳，雲淡風輕。
周隊長明白了李艷陽的有恃無恐，於是變得更加憤怒，尤其手背的疼痛，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好，我看你肋骨還有沒有這個能力！
骨折？呵呵，就說他掙扎想逃跑，自己摔的！
找到一個借口，周隊不再猶豫，左手握拳，再次砸出。
砰！
嗷！
周隊長這一拳雖然用的是左手，但相較之前續了更大的力量，但一拳下去，沒有聽到熟悉中的骨折聲響，只覺自己的手像砸在了石頭上，疼的他幾乎昏厥。
李艷陽再次運氣，但一陣生疼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內力保護肋骨沒有被打斷，但那疼痛卻十分明顯，李艷陽怒了，差點一頭撞向這個可惡的周隊，但理智告訴他此仇得日後再報！
他不能讓他身上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他必須足夠小心。
「周隊，你沒事吧？」小林看出問題來了，趕忙上前，此刻周隊的雙手張開，不住顫抖！
「小林，給我打！」周隊吼道。
小林聞言二話不說，飛起就是一腳，踹向李艷陽的肋骨，他很聰明，因為周隊伸手比他強，尚且不能得逞，用腳相對安全。
看到一腳踹來，李艷陽側身一躲，避開一擊。
隨後小林連攻數招，累的喘息不止也沒有碰到李艷陽分毫。
「拿電棍去！」
周隊急了，他不信了，等把這傢伙電倒，隨便揍！
小林聞言離開，再回來，手上拿了一個電棍。
饒是如此，小林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還是碰不到李艷陽。
周隊突然後悔，當初應該給這傢伙腳也扣上的，但現在想來是不行了，因為電棍都電不到，腳銬也肯定拷不上去。
「走！」
看著氣喘吁吁的小林，周隊長叫了一聲，小林早都受不了了，既累又氣，震驚的同時已經沒了打人的念想，因為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兩人離開，李艷陽再沒敢睡覺，因為他怕他們突然回來，給自己一電棍，那真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在黑暗中，李艷陽不知日月，越來越憤怒，雖然並不如何睏倦，但遭受如此虐待，他焉能不氣。
第二天，謝晶找到了秦淼，只說李艷陽涉嫌毆打學生，已經被逮捕了。
秦淼聞言微微驚訝，但也沒太過擔心，只覺這個李艷陽太過麻煩，三天兩頭就惹事。
秦淼問詢情況，謝晶自然不敢說自己的推測，只說自己負責了抓捕，沒有負責審訊，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因為秦淼身份特殊，她不能妄下定論。
秦淼本來讓謝晶坐自己車一起走，但聰明的謝晶拒絕了，說自己有別的任務。
臨走前謝晶特別詢問一句：「秦市長，您可不可以不說是我跟您彙報的？」
秦淼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點頭，謝晶這才獨自離開。
謝晶其實沒有任務，只是她不敢坐副市長的車，一是職位差別，再就是她不希望領導知道自己報信。
副市長親臨市局，自然受到隆重接待，不過帶頭的是副局長朱天文。
「項局呢？」秦淼隨意問道。
「哦，項局有個學習，去京里了，今天剛走。」朱天文道。
秦淼點點頭，道：「聽說你們抓了李艷陽？就是涉嫌毆打學生的那個。」
朱天文微微一怔，不知道秦淼怎麼知道李艷陽，而且這次抓捕也不是什麼大案，當然，那是指抓捕的時候，而不是現在。
朱天文點點頭，說是。
「他在哪？」秦淼問。
「這.……」朱天文更加驚訝，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秦淼問。
「這個.……」朱天文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麼了？不能看么？」秦淼問。
朱天文搖搖頭，道：「這個案子有點特殊，所以.……」
「有話直說！」秦淼受不了了。
朱天文聞言看看環境，道：「這裡風大，我到辦公室給您彙報！」
秦淼聞言點頭，移步副局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