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樹大招風
她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這事放在她自己是身上,她可能還是這樣認為。
但是,麵對萬小雅,她忽然就改了口,苦口婆心地勸她。
老楊頭,常碧青,賀群英……
這些人,不經意地,就會一個個的浮現出來。
如果,他們能安安穩穩地修煉,常碧青會成為一代符畫宗師,老楊頭會成為不錯的煉器師,賀群英也會築基,金丹,最後元嬰.……
他們一個個先後離他而去,為什麽?
不就是實力不如人,碰上比自己更厲害的了麽?
如果,如果,他們能再厲害一些,或者避過這些,這一切都是不會發生。
不,沒有如果。
李惜看著麵前的萬小雅,忽然就有一種老母親般的擔心,不想讓她出去冒險。
再等等。
她想。
“我跟你去碧羽門吧。我想去見見大鵬,他上回答應給我一條七段素錦的。”
萬小雅聽了李惜的一番話,也就不糾結這件事情,她拉著李惜的手,央求。
“我還想去看看常娟師父。”
“好!”
李惜拉了萬小雅一起去。
到了碧羽,金陽子見了李惜,臉上堆了笑容。
“可是有什麽事情?”
李惜巴巴的找到碧羽峰來,必是有什麽事。
他臉上雖笑,眼睛裏卻是有著一層子憂慮。
李惜也就直奔重點,把回來路上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金陽子和常娟臉上就同時露出憂慮的神情。
“又是這樣!”
“這是第幾起了?”
金陽子略有些疲憊地。
李惜聽這話,就耐不住問:“怎麽回事?”
原來,此次金陽子到碧羽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之前,有修士在南山被劫,外麵風傳是玉虛的人。
先前還不理會,後來又發生了幾起,越傳越離越,雖沒人膽敢上玉虛直接討說法,但金陽子還是聽到了風聲,開始著人調查,卻是沒有查出端倪。
所以,他此次特意到碧羽峰來,囑咐常娟他們近日多加注意,約束好門下弟子,免得叫人鑽了空子去。
沒有想到,現在李惜竟碰上這件事情了。
“你說說,究竟是個怎麽樣的情形?對方怎麽就說是玉虛的人?”
金陽子有些疲憊,他抬了手按了按額頭。
之前的都沒有個具體的場景,當事人都已沒了。
“說詳細點。”
他要求。
“我該把那人給揪到掌門麵前來的。”
李惜有些懊惱地。
金陽子正在追查這件事情,她卻把這麽好的人證給丟掉了。當時也是一時不憤那人行徑,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然,或者能摸到一點線索也說不定。
“對了,我發現了這個。”
李惜想起來,摸出了那個小玉瓶。
“這是蓮華真人的藥瓶子,我在那人的身上發現的,裝那藥丸子的。”
李惜又拿出另外一隻,也遞了過去。
“這是先前蓮華送我的。”
金陽子一左一右,舉了瓶子細細對比。
“蓮華麽?”
他擰了眉。
自上清門解體後,就再沒有他的訊息。
蓮華的丹藥造詣,目前是沒人超越他的,當日,金陽子才竭力想要留下他。
可是,一個七級的丹藥師,去製這種下三濫的丸藥,似乎有點……
一時幾人沒有說話。
“咱們得查一查蓮華的下落,總要問一問才好。”
常娟提議。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原本以為隻是個別偶然地事情。
畢竟,玉虛宮名氣大,有人這樣說,許是為了逃脫幹係,隨口胡謅的。
現在,李惜當真碰到了這樣的事情,常娟不得不慎重起來。
隻是,這蓮華已長久沒有訊息,恐怕一時難尋。
她望著金陽子。
“行!”
金陽子點頭。
又見兩人都望著他,愁眉苦臉地。
他忽然就一拍手:“嗨,有什麽。說起來,咱們玉虛是大宗門,樹大招風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怕過誰?你瞧,這不……李惜,恭喜你啊!後生可畏。”
他笑哈哈,臉上重新漾起了笑容來。
常娟也就向李惜恭喜,畢竟金丹中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李惜也就在兩個人的祝賀聲中,暫時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她細細地回答兩個人的問話。
“走,回去!”
路上,李惜也問了萬小雅的事情。
金陽子倒是慎重:“你們姊妹兩人,你常年在外,總得有一個人留守,不能兩個都出去。再說,如今外麵也不太平,你也瞧見了,對了,前次星雲峰的幾個弟子回來,多虧了你了。我想著,等過段時間再說吧,不急在一時。你不會怪我吧?”
他覷著李惜,問道。
李惜望著金陽子笑嘻嘻的臉,心就莫名的一暖,金陽子的用心,她大概是猜到了。
她輕吸一口氣,臉上也是綻開笑容:“掌門思慮得是,近日的符畫可是用完了?”
“不急,不急,你這不是回來了嗎?歇一歇吧。”
李惜隨金陽子回到了玉虛。
見過玉虛子。
玉虛子也誇獎了李惜幾句。
等李惜走後,玉虛子看著金陽子:“師弟?”
金陽子就向玉虛子靠近了,興奮地:“怎麽樣?金丹中期,咱們多了一個金丹中期修士,金丹末期,元嬰修士,都是指日可待。真是沒有看錯人。咱們玉虛有福了。”
他興奮地,隻有這個時候,他才像個老小孩,滿臉地歡笑,絲毫不掩飾。
玉虛子看著眉飛色舞地金陽子,咳了一聲。
“或許不是福?”
玉虛子低低地說道。
金陽子一時沒有聽清,他扭頭,望著玉虛子:“師兄,你說什麽?”
玉虛子看著他,又說了一遍。
金陽子看著玉虛子。
見對方臉上神色凝重,就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良久,金陽子深吸一口氣,方再次開口:“師兄是說,畫門?”
玉虛子緩緩點頭。
李惜短短幾個月,就從金丹初期到了金丹中期,這個進度,實在是駭人聽聞。
這種速度,就如當日她吸取了玉虛的靈脈一般,不可思議。
李惜哪裏來的機緣,已經無需贅述。
金陽子看著玉虛子,張了張嘴,還是:“可是,這是好事兒呀,不是麽?”
李惜不管怎麽說,是他們玉虛的長老,她的機緣不就是玉虛宮的機緣麽?
看著金陽子的眼神,玉虛子的嘴張了張,終是沒有說什麽。
是呀,李惜是玉虛的弟子。
可是,他這心裏為什麽就那麽不安呢?
“還是得讓她離開!”
玉虛子喃喃地,擠出了這麽一句話。
金陽子楞楞地看著玉虛子轉身,身後的門重新洞開,一股子冰寒之氣撲出來,玉虛子往裏頭去了。
隨著門的重新合攏,金陽子這才驚覺,方才那門裏麵竟然是褐色的,不是原先那一片的白亮亮。
這冰洞裏也開始消減了麽?
盯著那已經消失的石門,金陽子默默地佇立良久,轉身,向外走去。
師兄,這話有些難說啊。
金陽子晃蕩著身子,往外行去。
一個月後。
“四姐姐,你要回去麽?”
萬小雅看著李惜,見她點頭。
她撲上去,抓住李惜的手:“帶我一起去,我也許久未回了,瞧瞧四叔他們。”
萬小雅眼睛裏有著乞求。
李惜要回萬家莊,這是頂好的事情,她自然要跟著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