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感應
“事情是這樣的.……師兄,我也是沒有辦法了,當時,大家一心都在那妖王夜蒼身上,誰又知道,無極那個老殺才會來這麽一招陰的。弄了這麽一個邪物來,真真是要了命了,這手可是比那妖王還邪性些。真的,要不是李惜,恐怕我們都得.……”
金陽子餘悸未消地把事情很快述說了一遍。
許多細節他也是不清楚,特別是林平樂那一段。
這之前,他一直強撐著,現下,終於鬆得一鬆。
這才發現,當真是後怕。
“師兄,你說,這李惜還有幾分希望?要什麽靈藥仙草,隻要有,咱都去給她尋來。她可真是咱們玉虛的福星。算上上回,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是救了玉虛呀。不,還有無為派。對,無為可是也有不少好東西的,咱們這邊沒有,我就去找那方明討。他得給,必須的……”
金陽子叨叨地,不停地說,似乎這樣,他心裏才好受些。
玉虛子打斷他的話。
“你說無極的那個東西,是法器?”
“可不?被切成幾十塊,掉在地上,喏,我撿了一些回來,就是這個。”
金陽子忙掏出了一塊東西。
一塊褐紅色的碎塊,在他掌心裏發著暗光。
玉虛子用兩個手指捏了起來。
用力。
“我們試過了,很硬,破不了。”
金陽子就把眾人的嚐試都說了一遍。
“師兄,可知道,這是什麽材料?我都未曾聽過。”
金陽子一臉求知地問玉虛子。
“你說,是李惜破開了它?切成了這豆腐般大小?”
玉虛子看向金陽子,求證。
“嗯,看見了,就這樣,像切豆腐般地映了下去,就碎成了這樣。”
“這些東西好好收著。”
玉虛子吩咐金陽子:“此物是煉器的好材料,好好留存。”
“好嘞!”
金陽子馬上點頭吩咐:“知道。我立刻去叫他們幾個進來。”
他記得,地上的碎片五長老他們當時也是撿了不少。統統得收繳上來,別被他們給隨手扔了。
還有,方才是沒這心思,現在嗎,有了時間,他得好好同他們說一說。
臨陣脫逃,他金陽子平時就是這樣教他們的嗎?
得好好說道說道.……
這班孫子。
金陽子送走了玉虛子,立刻拉了臉。
事情一大堆,眼下他還不能去療傷。
此行可以說是百害無一利。
妖王沒有抓到,還折損了不是弟子。
金陽子深感此行倒黴,一路歎息著下去了。
……
萬小雅正趴在床榻上,依舊紅著眼。
已經擦洗幹淨的李惜靜靜地盤坐著。
她的身子僵硬,一直是這種盤坐的姿勢,拉都拉不開。
小雅隻能用淨塵術弄幹淨了她。
再重新梳了頭發,淨了臉。
她定定地端詳著李惜。
瓷白的臉上幹淨,冰冷,像是玉石雕成的人像。
萬小雅眨眨眼,又落下淚來。
四姐姐就這樣成了一座冷冰冰的雕像了麽?
師父說,隻能等。
等到什麽時候,師父沒有說。
萬小雅知道,或許師父也不知道。
“四姐姐,你沒事的,是吧?小雅陪著你。你不寂寞。”
萬小雅紅著眼睛,輕輕伸手圈住了李惜。
入手冰冷。
四姐姐一向獨來獨往,看著冷清,其實卻是最有情意的。
13歲,她就一人在外闖蕩,雖然她從來不說,但是,小雅知道她定是不容易的。
玉虛宮每年都有弟子外出,最後能回來是十之剩五。
所以,玉虛的弟子外出曆練,也是精挑細選,三五成群結伴而行,都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
萬小雅還知道,這回蒼莽山之行,玉虛宮折損了兩個金丹師叔,還有不少的築基師兄弟。
她閉上了眼睛。
她萬小雅何其有幸,自進宗門一直在玉虛內待著,資源什麽都不缺。
她隻管一昧低頭修煉,所擔心的,隻是怕自己進階太慢。
萬小雅抱著李惜,把腦袋枕在她的胳膊上,僵硬.……
陽光照射進來,透過窗欞,斑駁灑在兩人身上,在李惜的臉上投下一片暖暖的光圈。
……
又是一年春來臨。
山林翠綠,綠浪翻滾。
蒼莽山愈見青翠,百裏之外,不見人煙。
擠滿了各色雜草和伸長的樹枝的地方,隱約可見一條山路。
這裏原先是進林子的山道,原就是人們踩出來的小道,如今是密密擠擠,各色野草雜樹爭相瘋長,掩蓋住了那原有的痕跡。
蒼莽山如今人跡罕至,這裏已經鮮有人踏足。
自從5年前,蒼莽山那一仗,修士們铩羽而歸。
這蒼莽山就成了一片禁區。
裏麵,各路妖獸雲集,這裏空前熱鬧了起來。
修士們卻是不敢輕易踏足。
據說,裏麵有許多高階妖修,會在夜圓之夜,出了林子遊蕩。
如果被碰上,就會被抓了去,吸**氣。
還有那,妖王夜蒼。
不過,妖王這五年來,似乎並沒有出這林子。
屋子裏的陽光轉了過去,繞過屋梁,投射到對麵的窗欞之上。
陰影下的李惜,眼皮子動了一動,稍瞬即逝。
“她動了。”
兩個人坐在地上,正相對飲酒。
一個忽然指著對麵的影壁,抬了抬手。
一塊玉白色的卵形石塊,豎立在那裏,仿佛從地上長出來般,與地麵渾然一體。
此刻上麵正波光晃動,清晰地呈現出一幅景象。
李惜正端坐在那裏,烏黑的發,靜靜地端坐,圍繞在她周圍的光影,忽然晃動起來,模糊不清。
一旁的白衣男子探過身來,情急之下,衣袖帶翻了身旁酒碗的。
他手指輕彈,影壁忽地放大,瞬間到了麵前。
他湊近,細細地查看。
半晌。
“你看錯了。”
他揮手,影壁重新回去,他臉上神情恢複。
“嗤!”
不客氣地一聲。
青衣男子,花青,換了一個姿勢,轉動著手中的玉杯,裏麵醬紅色的汁液流轉,凝聚在杯沿,頓而不流。
他舉高了,斜眼看著對麵的男子,見他微垂眼皮,重新端坐,又恢複了先前的沉靜。
“看沒看錯,我不信你會不知道。這麽長時日了,她也該醒了?你,應該早就感應到了吧?”
花青清聲,回蕩在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