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肖像
賀老三:“說清楚!”
胖子訕訕地瞥了李惜一眼,見她正專注盯著他。
他一哆嗦:“我們打聽到她手裏有符畫,那些符畫我們買不起。”
李惜聽明白了。
自己原來被人盯上了。
她自以為做得很小心,卻是避不過有心人,每幾日一次的現身,還是被人發現了蹤跡。
所以,今日他們就是跟著自己一路來到這個穀底。
胖子說完,見李惜一時沒有說話,又見賀老三緊盯著他,就蹲在那堆“五顏六色”的垃圾旁,發愣。
這些都是他“積攢”下來的,他有些心虛,隻是埋了頭,一幅“鵪鶉”的樣子。
李惜愣了一會,扭頭就走。
賀老三見了,也就瞪了一眼地上的胖子,“啐”了一口,去趕李惜:“唉,我的畫……”
胖子驚疑地瞧著兩人消失在崖頂,呆立了一會,終於確認自己沒事了,這倆人都走了。
他忙收攏地上的東西。
身後有聲音,他頭也不回。
“沒走啊!”
先前遁走的那個瘦子閃身出來,小心翼翼地四下一瞧:“他們真走了?”
他骨碌著眼珠,用手指指胖子。
胖子已經收好東西,聞言直起腰來。
“你不是瞧見了?”
“還真是哦!”
瞧瞧一片寂靜的穀底,瘦子忙拉著胖子:“走吧!”
胖子掙紮了一下,也就隨他拉著,兩人邊說邊走遠了。
夕陽西下,四下又恢複了寧靜。
一連幾日,李惜都窩在屋子裏畫畫。
丹田之內的三顆彩珠,可以引導出來畫畫。
她正試著畫一幅“花”。
鮮豔的紅色,絢爛的光,毛絨的花瓣。
李惜繪得聚精會神。
這不比畫符,這個更細心,更耗時。
一縷縷細如發絲的靈力流,李惜凝神引導它們由丹田到手臂,再到手腕,隨著自己的筆尖,流泄到符紙上。
巴掌大的一張符紙,一朵紅花若隱若現。
屋子裏寂靜,連一向咶噪的鳳尾也老實地停在那裏,一動不動。
李惜畫畫的時候,最厭惡打擾。
鳳尾可是領教過的,曾經被關在畫裏好幾日,不讓它出來。
李惜很粗暴,說出手就出手。
鳳尾抗議無效。
不過,它也很好奇,李惜會把它畫成什麽樣?
“好了!”李惜收手。
“我瞧瞧!”
鳳尾急飛過去。
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兒凸於紙上,若隱若現,似乎要破紙而出。
“哇!”
鳳尾開心:“這是我麽?”
它飛撲了過去。
“呼”得一下,一抹紅色突現。
“呀!”
鳳尾尖叫。
李惜吃驚地瞧著你追我趕的兩抹紅影,一時反映不過來。
然後,她叫道“白恩!白恩!”
一抹虛影出現在李惜身邊。
白恩愣愣地瞧著那翻飛的兩道紅影,沒有說話。
直的那抹紅影漸漸消散。
李惜已恢複了自然的神色。
她重新內視那三顆瑩瑩發光的丹珠,一大兩小。
大的赤色丹珠如半顆豆粒,鮮亮極了,兩顆米粒大小的一藍一黃,正分散左右,上下沉浮。猶如夜空中的三顆星星,雖小,卻是猶如指明燈,照亮了丹田,也照亮了李惜的心。
這就是三顆原珠。
猶如調色盤中的三原色,能混合洐生出五顏六色,畫出各種畫。
李惜不知道這是什麽緣故。
但是,有一點是讓她振奮的。
她又可以畫畫了!
是的,用丹田靈力畫畫,就像今日那朵紅花,能畫出活體來。
李惜是喜悅的。
她已經許久沒有畫畫了,都快忘了這畫畫的感覺。
李惜瞟到桌上的筆,再次提了起來。
一隻蚱蜢,眼看那隻黑色的蚱蜢雄赳赳氣昂昂地一閃即現,李惜收了靈力,用墨汁點上了眼睛,描上了觸須。
李惜擲了筆,看著活靈活現,呼之欲出的蚱蜢,滿意地點頭。
她看著桌上的畫,轉動著眼珠。
隔日,鎮子上一間鋪子外麵掛出了幾張畫。
吸引住了來往的人。
許多人邁進了店堂。
李惜坐在內堂。
她專給人畫肖像,給那些修士畫。
一張畫要價不菲,收價至少十塊中品靈石起。
她現給人畫,因為描摹得逼真,幾近真人,生意竟不錯。
修士們似乎很願意為自己留一幅畫像。一開始覺得貴,待拿到畫後,都沒有二話。
因為李惜給他們畫得都很像,卻又比真人好看。
李惜看著喜滋滋的客人,唇邊揚起微笑:必要的美容果然還是要的。
她掂了掂手裏的靈石,對白恩說:“收起來!今日收工。”
她幾日畫一幅。
畢竟,能一下拿出這麽多靈石的,也不多。
這日,李惜正細心描摹。
對麵坐著的那個女修,長圓的臉,神情僵硬,不時抬手撫一下鬢角的發絲,袖口上繡著的金絲閃閃發光。
李惜歎一口氣。
這個女修今日穿了一身極其華麗的大裳,上麵是絢爛耀眼的各種圖案,全是精雕細繡而成。
她還特意提了要求,要李惜務必把她的這身衣裳要畫好。
李惜心內腹誹:光這些衣裳上的花紋,就遠比她那張臉要耗費的時間多得多。
李惜其實心裏很怕接女修的生意,不為別的,隻為她們那繁瑣的發飾及衣裳。
奈何,畫像時,她們都喜盛裝,這點,似乎是通病。
李惜隻能默默地低頭幹活。
一個時辰後,女修走了。
李惜收拾了東西,帶走了那件衣裳,她得拿回去,加班,細細描摹那件衣裳上的花紋。
連續二天奮戰後,李惜交了稿子。
看著畫麵上那一身華裳,端嚴又不失柔美的女子。
女修撫上畫麵,細白的手指久久停留在那件衣裳上,眼裏盡是滿意。
看著她那柔和的神色,李惜咽下了口裏的話。
她沒有畫出女修臉上的笑容。
因為她始終僵著臉,沒有笑。
所以畫中的人看著就有一點呆板。
女修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落到那張臉上,隻是定定地盯著那件衣裳,一遍又一遍地瀏覽。
李惜畫得極其細膩,衣裳上的金線閃閃爍爍,這金線成色很好,衣裳也很新。
“這衣裳.……”
李惜上前一步,指著袖口處,那裏原是斷了一處花紋,她給補上了。
女修沒有應聲,隻是回頭望了她一眼。
然後,一抬手。
一個靈石袋落在李惜手上。
李惜掂一掂,裏頭竟然有15塊水靈石。
李惜倒是意外。
她籲了一口氣。
“等等!”
一眼瞟見那件衣裳還堆在架子上,她拎了起來追上去。
卻是隻見一個背影。
“這?”
李惜抱著那堆衣裳,衣裳很長,拖在地上,差點絆了腳。
李惜抱了衣裳返回,拿個包袱包了,鄭重收在角落。
這件衣裳價值不菲,或許是忘了,待會人家回頭記起,定是要尋回去的。
然而一連過了幾日,也不見人。
李惜也就把這事暫時給丟到腦後。
午後。
李惜正給人畫像。
外麵呼啦啦就進了五六個人來。
一進門就四處搜尋,很是無禮,直接衝到了裏間。
驚叫一聲,有人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年方十六的小姑娘,在家人陪同下來畫小像,因耗時長,家人就先走了,隻留了一個老嬤嬤陪著,原正歪坐在門檻上打旽,被這幾人給攔在了外麵,正著急。
小姑娘此時見兩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就這樣闖了進來,驚怕起來。